2. 奉旨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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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京城的官道上,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骑在马上,身边跟着一名侍从,后面跟着一辆宽敞的马车,马车后面跟着两辆货车,一行人十分匆忙。

马车中分别坐着五位年轻的女子,主位上一名身着湖蓝色衣裙的女子,眉头紧皱双目紧闭,靠在一名身穿桃粉色衣裙稍稍年长的女子身上,颇有一副病美人的仪态。

另外三名同样身穿桃粉色衣裙的女子分别坐于马车内两边,五人脸上都露出些许疲惫。

主位上的女子强忍难受的说:“玉梅,我想吃酸的。”

唤作玉梅的女子听见肩头的声音,立即吩咐道:“玉竹,给小姐拿粒酸枣仁过来。”

唤作玉竹的女子听见后,赶紧用帕子拿起小几上盘子里的一粒酸枣仁,放在小姐的嘴边。

女子皱着眉头将酸枣仁含在嘴里咀嚼,不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

另一名女子赶紧拿起脚边的痰盂接着小姐吐出来的枣核。

又一名女子赶紧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

女子接过后漱了漱口吐在痰盂里,然后又闭上眼睛靠在玉梅的肩膀上。

玉兰观察小姐的神色,有些担忧的说:“小姐,要不我们前面找个客栈修整一晚,回京城也不差在这两日。”

玉梅闻言轻声对着肩膀上的女子说:“小姐,我看玉兰说的可行,相爷要您今日就到京城,时间有些太赶了。这北方的天气与江南太过不同,小姐如今有些水土不服,就算晚到几日相爷也挑不出理来。”

刚刚拿痰盂的女子很是愤愤的说:“就是,相爷从来都不曾来江南看望过小姐,如今倒是突然着急让小姐进京,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递茶水的女子不满的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女子说:“玉桃,小姐如今正难受,你少说几句。”

玉桃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口不满的说:“玉竹姐姐,我说的又没错。”

玉梅直接怒斥道:“都少说几句。”

主位上闭目养神的女子此时感觉胃里舒服了些许,闭着眼睛说:“玉桃,你去跟表哥说一声,我们前面找个客栈休整一晚。”

玉桃闻言眼神一亮,随即得意的看了一眼一眼玉竹,然后回答:“小姐,我这就去告诉少爷。”遂躬身出了马车。

玉竹没有理会玉桃,而是说道:“小孩心性。”

女子想起外祖母私下与她说的话:我的娇娇啊,这次你父亲突然来书信要你上京,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当年的事情也该告诉你了,省的你回到京城后两眼一抹黑,轻易着了别人的道。

当年你外祖父作为皇商的身份入京,你母亲和你舅舅都跟着去开眼界,你母亲在京城遇到了你父亲。

你父亲当时只是一个的学子,父母双亡,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家里一贫如洗,你外祖父不同意这门亲事,奈何你母亲非嫁不可。

后来架不住你母亲软磨硬泡,无奈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又怕你母亲吃苦,就陪了丰厚的嫁妆。

成婚第一年便有了你,你出生时你父亲高中,自此就一直住在京城。

第三年你母亲又怀孕了,送信到江南说想念我们要我们去京中相聚。

我们带着你表哥一起进京,还没到达京城,就收到你舅舅被烧死的消息,于是快马加鞭的赶到京城,又被告知你母亲难产一尸两命,并且前一天就下葬了。

我们愤怒的找到孟家,你父亲似乎早有准备,将你母亲的心腹丫鬟都叫了过来,她们说的话毫无破绽。

我们收敛好你舅舅的尸骨后,准备带你回江南,你父亲不同意,我们找他交涉,最后以陆家京城三成的收益作为交换,我们带你回了江南。

娇娇,在你父亲心中钱财与你,他更看重钱财,这些年更是对你不闻不问,你去了京城不能轻易受蒙蔽。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你母亲和你舅舅的死因,你舅舅那边杳无音讯,你母亲身边的心腹丫鬟红袖在大胤西部的边境现过身,你母亲的死因定有隐情。

你父亲在你母亲死后两个月就娶了忠永候府的嫡次女,那薛氏与你母亲在京中关系颇好,嫁于你父亲后,七个月时生下了一个女儿。

虽说七月生下孩子的也有,但是联想到你母亲的死因,我总觉得太过巧合,你此次回京后要提防着她。

此去把玉梅、玉竹、玉兰、玉桃四个丫鬟都带上,她们都是陆府的家生子,身契都在陆家,绝对不会背叛你。

玉梅年长你几岁做事成熟老练,玉竹做事严谨,玉兰做事灵活,玉桃打探消息是一把好手。

京城后宅之中腌臜事情太多,关系网错综复杂,多几个人帮你,我也能稍稍放心。

记住两点:一是要韬光养晦,不要过分暴露你的才学,你母亲当年惊才绝艳,在京中却不懂得藏拙,以至于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二是,暗中调查你母亲的死因,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把自己置于险境,要借力打力。

你表哥这次跟你同去,他去接管京城陆家的生意,你舅舅的死因他自会去查,你专心查你母亲的死因即可。

最让我担心的是你的婚事,你与隔壁陈家那小子定了亲,此事你父亲也知晓,我就怕他反悔,拿你买他的富贵。

乖娇娇,外祖母只希望你一生过得平安顺遂,莫要像你母亲那般,我远在江南鞭长莫及。

查出你母亲的死因后就回江南,然后与陈家那小子完婚,你们俩个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最合适不过。

“表妹”一个温和的声音传进了马车里女子的耳中,打断了她的回忆。

玉竹抬手扶开了车帘,主位上的女子看向车外俊美非凡的男子,轻轻声唤了一声:“景佑表哥。”

陆景佑看见她恹恹的神色和煞白的小脸,颇为心疼的说:“客栈到了,我先去安排,你们稍后就来。”

女子闻言轻声回答:“好。”

玉梅将女子扶起坐好,玉竹给她带上围帽,玉兰跳下马车后等在马车边,玉梅和玉竹扶着她慢慢走出马车,玉兰上前从玉梅手中的接过她的手,女子就着玉兰的手慢慢使劲下了马车。

陆景佑身边的小厮看见她们进来,迎了上去,恭敬的说:“小姐,少爷都安排好了,您随我来。”然后就引着众人往客栈的楼梯口走去。

玉竹瞧见一个小厮撞了过来,连忙拦住眼前的小厮省的他撞到小姐身上。

玉桃看见后,飞快的走下楼梯,破口大骂道:“好个不长眼的东西,赶着去投胎呀,直接就往我们小姐身上撞。”

玉兰、玉梅扶着小姐警惕的退后几步,不悦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厮。

小厮见此连忙拱手歉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在下有急事才不小心冲撞了你家小姐,还请海涵。”

玉桃还要上前理论,却被玉竹一把拉住,直接无视那名小厮说:“不可喧哗,快扶小姐上去。”

玉竹、玉梅见那名小厮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不动,遂扶着小姐慢慢走上楼梯。

玉桃眼神不善的狠狠瞪了一眼面前的小厮也跟着上了楼。

那名小厮瘪瘪嘴后去往另一边,只见他也上了楼,然后走到一处拐角处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厢,主仆几人进到房间后,玉桃直接抱怨道:“这里的条件太差了,也就这个房间还过得去。”

那名女子却是再也忍不住,直接扶着桌子弯腰呕吐起来。

四人见状连忙收拾地上的污秽,并把女子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下来,扶着她漱完口后躺在床上,然后放下床幔,又把窗户打开通风。

陆景佑听闻了楼梯口的事情,往女子的房门口走去,正好碰见拿着脏衣服的玉兰,遂开口询问:“小姐如何了?”

玉兰恭敬的说:“少爷,小姐刚吐完,现在歇下了。”

陆景佑闻言对身边的陆荣说:“去找个郎中过来看一下。”

玉兰急忙解释道:“小姐说路上多有不便,休息一会就好。”

陆景佑想到他们此行是掩人耳目遂也不再坚持,转身下楼去找掌柜让他做些清淡易消化的吃食。

玉桃拿出熏香点上,听见敲门声后,走过去把门打开,发现是刚才那名小厮,随即气不打一处来,语气极为不耐烦的说:“你来干什么?”

那名小厮看着面前蛮横的丫头,也不恼而是赔笑道:“我是来赔不是的,我家爷说我冲撞了你家小姐,又听闻你家小姐身体不适,特意让我拿些糕点过来赔罪。”

玉桃还要骂上几句,被玉竹一把拽住了胳膊,随即愤愤的“哼“了一声,不搭理面前的小厮。

玉竹连忙接下小厮手中的食盒,语气疏离的说:“谢谢小哥了。”

小厮微笑着说:“您客气了,本就是我不对在先,还请几位姐姐莫要怪罪。”

玉梅此时拿着一个荷包走了过来,语气温和的说:“这个你拿着,都是误会,莫要与那小丫头一般见识。”

小厮看着玉梅手中的荷包连忙推辞道:“这可使不得。”

玉桃不满的说了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厮遂尴尬的将荷包收下后离开了。

玉梅直接将门关上了。

玉竹打开食盒看见里面的吃食很是精致,竟然比陆家的吃食还要精致三分,想来此人身份怕是不简单,遂来走到床边轻声把刚才事情说给闭目养神的女子听。

女子听闻后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说:“不必理会,左右我们明天就走,以后也没什么交集,我如今吃不下东西,你们拿去分了。”

玉竹留出一部分糕点后,将其余的都分给大家。

玉桃挑剔的拿了一块放进嘴里,随即眼神一亮道:“想不到还挺好吃。”

玉梅见状也尝了一口,也觉得不错,然后提醒玉桃道:“你收敛些你的性子,我们一路上小心翼翼,可别在此时出了乱子。”

玉竹也吃了一块糕点,赞同的说:“眼看我们就要到京城了,还是谨慎些为好。”

玉桃见她二人都在说自己,不禁吐了吐舌头说:“我也是没收住,这一路上太过憋屈了,小姐何曾这样委屈过。”

玉兰带着洗好的衣服进来后,听见玉桃的话,白了她一眼说:“我看啊,不是小姐憋屈,到是把你憋屈坏了。”

玉梅严肃的说:“我们几个同小姐一起长大,小姐平时爱娇惯你,可那是在扬州,京城可不比扬州,我们一切要以小姐为主,你这样莽撞只会给小姐带来祸事。”

玉桃瘪瘪嘴不吱声,安静的吃着糕点。

玉兰收拾好后也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口说:“还挺好吃,给小姐留些。”

玉竹吃完糕点后洗了洗手说:“已经留一些。”

三人见玉挑闷声吃着糕点,互相看了一眼后,眼中都流露出无奈。

玉兰吃完手里的糕点后看着玉桃说:“你可别忘了老夫人对你的嘱咐。”

玉桃闻言脸色很是古怪,遂讨好的说:“我的好姐姐们,我保证以后定会小心谨慎。”

玉竹闻言噗嗤一笑道:“看来你还是最怕老夫人。”

玉梅见此叮嘱道:“知道厉害就行,马上就要进京了,我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到时候我们就是小姐的眼睛和耳朵。”

玉桃见此连忙保证道:“我唯小姐一人马首是瞻。”

玉兰闻言也笑道:“你呀!”随即话锋一转调侃道:“你为何会如此惧怕老夫人,老夫人平时待我们几个都很不错。”

玉桃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玉梅打趣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她在陆家的相好。”

玉桃瞬间脸色爆红的对着玉梅说:“你胡说什么。”

玉竹和玉兰闻言直接笑出了声。

玉桃看着几人的样子瞬间明白了,遂不好意思的问:“你们都知道了?”

玉竹收拾好食盒说:“你的那点儿心思可都写在脸上。”

屋内瞬间多了许多欢声笑语。

床上的女子听见后,嘴角也露出了笑意,掀起一角床帐说:“玉桃,过来给我揉揉身子解解乏。”

玉桃闻言连忙将手中的糕点吃完,净完手后,将床幔挂在两边,坐在床边轻揉的给女子按摩。

玉竹拿着预留好的糕点走了过来,玉梅端着茶水走上前,玉兰拿着痰盂放在床边。

女子吃了几口糕点,颇为诧异的说:“确实不错。”然后看向玉桃好奇的问道:“外祖母是怎么与你说的?”

玉桃支支吾吾的说道:“老夫人说,我要是胡来,就把莹小姐身边的春花配给他。”

女子闻言不禁呛了一口糕点,赶忙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最后憋着笑意说道:“嗯,外祖母做的对。”

其余三人闻言都噗嗤笑了起来,玉桃埋怨的说:“小姐,我与莹小姐结怨可都是因为小姐,她一个养女总是喜欢攀比小姐,那春花更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女子闻言忍住笑意的说:“好好好,回头补偿你就是,不必理会她们,祖母说等她出嫁就给她一笔嫁妆算是了结之前的因果。”

房顶上偷听的人听了一会就离开了,随即闪身进到另一个厢房,向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如实禀报了偷听的内容。

男子听见后挑了挑眉,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忽然吩咐道:“田平,明天同他们一起回京。”

田平闻言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瞟了他一眼说:“他们是扬州陆家少主陆景佑和丞相府嫡长女孟云岚。”

田平闻言瞬间明白过来追问道:“扬州陆家?就是这次清查屯田一案中的陆家?”

男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说:“孤之前只是怀疑,现在是确定,想来他们也知道了孤回京,不想与孤撞上,若不是那小丫头,孤还注意不到他们。”

田平闻言眼神一亮随即问道:“那主子打算如何做?”

男子看着他一脸的兴奋的模样,好笑的说:“你莫不是对那个小丫头起了心思?”

田平闻言双手抱在胸前不屑的说:“主子,莫要取笑属下,属下就是看不惯她那个张狂的劲儿。”

男子闻言笑了笑说:“罢了。”然后正色吩咐道:“即刻飞鸽传书太子府,让我们的人今晚赶过来,明日孤要高调回京。”

田平闻言连忙躬身称:是。然后就出了房间,转角的时候看见玉桃端着吃食上楼,遂走过去挡在她的身前,双手抱胸眼神不善的看着她说:“干什么去?”

玉桃不悦的看着面前的一堵墙,想到之前大家的警告,遂走向另一边打算绕过去,却又被田平堵住了去路,终是忍无可忍的大声喊道:“来人啊,有人非礼啊。”说完后挑衅的看着田平。

田平看见客栈的人都看向他,顿时尴尬不已,只好退开几步。

玉桃端着吃食得意的从他身边路过,还不忘给他做了一个鬼脸。

田平心中甚是憋屈,从未有人敢如此让他吃瘪,气呼呼的下了楼。

第二日,考虑着孟云岚的身体状况,陆景佑敲定午饭后继续赶路。

玉梅瞧见小姐休息一晚后,精神头恢复了许多,服侍她吃了一些粥糜后,就与其她三人收拾行装。

孟云岚今日好了许多,遂带着帷幔率先走在前面,刚准备上马车就听见前面有人拦住了去路,遂向陆景佑走了过去。

就听见昨日的那名小厮抱拳说:“敢问阁下可是江南扬州陆家少主?”

孟云岚闻言心中一惊。

陆景晖心中也是一惊,他们一路都是掩人耳目从未被发现,此人缘何认得他们,遂面露不悦的说:“兄台认错人了。”然后不理会田平,吩咐手下的人准备出发。

田平不容置喙的说:“陆少主还是不要打哑谜了,我家主子有请。”

陆景佑对此人的纠缠甚是不悦。

田平见他不为所动,遂压低声音道:“江南屯田案”。

陆景晖闻言浑身一震,不禁皱起了眉头。

孟云岚担忧的出声道:“表哥。”

陆景佑安抚她说:“表妹,你先上马车,我去去就来。”

陆景佑跟着田平,一路上心思转的飞快,此人的主子不仅认出了他,还提到轰动江南的屯田一案,必不是等闲之辈,不知是敌还是友,心中不免有些惴惴。

二人来到一辆四驾马车面前,陆景佑顿时脸色大变,瞬间明白了此人的身份,能认出他就不足为奇了,毕竟此人之前可是在江南严查屯田一案,遂连忙跪下磕头行礼道:“草民陆景佑参见太子殿下。”

马车上的人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平身。”随即问道:“马车上的女眷可是孟丞相嫡长女孟云岚?”

陆景佑站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心中很是诧异太子说出表妹的闺名,不知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硬着头皮如实回答:“是,草民护送表妹进京归家。”

陆景佑说完后心里七上八下,莫非真如祖母想的那样,太子殿下对表妹有意。而后又听见马车上传来声音:“孤奉旨清查江南屯田一案,陆少主可有与话与孤说?”

陆景晖闻言心道好一个大坑,思索片刻才回答:“屯田一案,草民只是略知一二。”

太子闻言挑了挑眉梢,语气波澜不惊的说:“哦,陆少主不妨说说看。”

陆景佑谨慎的措辞道:“屯田一案是江南知府以权压民,强占百姓的良田,致使江南百姓集结引发暴动,太子殿下为民请命,羁押江南知府等一干犯案人员,将良田归还给百姓们,江南的百姓都感念太子殿下的恩德。”说完后,心想这样回答应该不会出错。

片刻后,却突然听见马车上传来极为不悦的声音:“陆家就没有什么要同孤交代的吗?”

陆景佑心道太子这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遂装作惶恐的样子说:“请太子殿下明鉴,陆家只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此次陆家已将手中买来的良田都悉数上缴朝廷,其他的事情陆家一概不知。”

太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心道说话当真是滴水不漏。一盏茶后才开口道:“让孟丞相嫡长女前来请安问话。”

陆景佑闻言心里一咯噔,急忙解释道:“还请太子殿下恕罪,草民的表妹舟车劳顿身体不适,恐冲撞殿下,此时不宜面见殿下。”

太子闻言心里不禁哑然失笑,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如此明显的护短,遂有些不悦的说:“孤在江南就听闻陆家老夫人甚是宠爱此女,更是时刻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莫非养成一副见不得人的小家子气不成?”

陆景佑心里很是不悦太子对表妹的评语,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回答:“姑姑去世的早,祖母可怜表妹才代为抚养。”

太子闻言突然话锋一转道:“屯田一案你陆家虽补救的及时,但也有过错。”

陆景佑闻言心中很是不忿,若不是陆家带头捐献田地,太子的江南之行怕是没这么容易,加之太子刚刚对表妹的评语,遂决定静静的听着不再吱声。

太子见他不作答,只好循循善诱的说:“江南知府这些年与江南的商户来往密切,陆少主可有发现不妥之处?”

陆景佑飞快的思索着太子话里的意思,屯田一案官府早有定夺,太子此时东拉西扯还提起表妹,究竟想干什么,莫非是想用表妹拉拢陆家不成,越想他越觉得是这个可能。

太子见马车外的人沉默不语,不悦的提醒了一声“陆家少主”。

陆景佑回过神来后,斟酌的说:“江南的商户多如牛毛,其他的商户如何草民不知,但陆家与江南知府没有任何逾矩之处,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太子对他的回答很是不满意,心道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看来不能操之过急,遂说道:“下去吧,你们跟随孤一道进京。”

陆景佑闻言心中很是抗拒,他们本就是掩人耳目进京,如此高调的同太子进京,太子又选妃在即,与表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遂想拒绝同行,就听见马车上威严的声音传来:“怎么,跟着孤进京委屈你们了?”

陆景晖佑闻言连忙躬身硬着头皮道:“草民不敢。”

太子满意的说:“下去吧。”

陆景佑遂直起身离开了马车。

田平见他走远了后不解的问道:“主子,就这么让他下去了?”

太子闻言沉默不语,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说:“他的嘴很严,问不出有用的东西,但可以看出他很紧张孟云岚,看来陆家很是看重这位表小姐,怕是孟云岚在陆家地位与陆家少主不相上下。”

田平闻言急切的说:“那就更不能让二皇子的人先一步接近孟云岚。”

太子闻言颇为自信的说:“此次江南之行还算顺利,二弟如今怕是没有时间来笼络陆家,孟云岚既然这个时候回京,必然是来参加孤的选妃宴,孤就等着陆家成为孤手中的钱袋子。”

田平闻言呼出一口气说:“还是殿下英明。”然后听见太子的吩咐:“即刻去信给御史台,让他们弹核二皇子在江南结党营私。”

陆景佑来到孟云岚的马车旁敲了敲说:“表妹,我有事同你说。”

四大丫鬟闻言后都下了马车。

陆景佑吩咐玉梅:“你去找陆荣,让他跟着前边拐角处的四驾马车,与他们保持十五丈的距离,跟在他们后面进京。”说完就径直上了马车,然后随手放下了车帘。

马车内,孟云岚闻言皱眉说:“表哥,四驾马车?”

陆景佑脸色凝重的说:“是,表妹,前面是太子殿下,他不仅要我们与他同行,而且还知道马车上的人是你。”

孟云岚闻言忧心的说:“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京,却不曾想碰到这尊大佛,还如此高调回京,太子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看来外祖母的担忧没错。”然后又说道:“太子在江南的时候手段很是雷厉风行,我们惹上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陆景佑脸色极为不好的说:“太子殿下刚刚提到江南屯田一案。”

孟云岚对太子逼迫他们一起回京心中已然很是抵触,如今听见他如此说,顿时不悦道:“江南屯田一案是江南知府做下的事情,关陆家何事!况且陆家带头捐献了大量的良田,使得暴动的百姓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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