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说这猎犬帮到底是谁灭的?”
靠近小甜水街街口处。
两名野狼帮帮众一人提着壶酒,喝得正酣。
矮个帮众舔了舔嘴唇:“不是说了,跟那群戴斗笠的家伙火拼的吗?”
高个帮众摇头道:“这种鬼话你也信?他猎犬帮天下无敌啊?十多个人打西五十人,怎么可能?”
矮个帮众笑了笑:“你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帮主很生气,不赶紧找到真正的凶手,咱们以后啊,天天晚上都要出来游大街。”
“娘的,你一提这个我就来气,”高个帮众目露不快,“本来今晚我都跟姑娘约好了,准备决战到天亮呢,谁想到出了这档子破事?”
听闻此言,矮个帮众朝不远处努了努嘴:“你可以学他们啊,把姑娘带来不就好了,反正帮主也不管这些。”
高个帮众立马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那哪行?我那姘头漂亮得很,这要是带出来,不得被你们这群畜生惦记啊?”
“呵,搞得谁没见过女人似的。”
矮个帮众撇了撇嘴,便打算去旁边阴暗处解决下个人问题。
可眼睛一瞟,视野里突然出现一个少年,正明目张胆的走在大街中央。
他定睛仔细打望,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少年绝对不是野狼帮的人。
于是便喝道:“小子,你吃错药了,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少年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
旁边正在往嘴里灌酒的高个帮众也发现了异常。
急忙放下酒壶跟着矮个一起,快速上前将那少年拦住。
“嘶,砖头?”高个帮众认出了少年,面露惊色,“大伙满大街的找你,你知不知道?”
矮个帮众闻言,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少年抬头瞅着二人,平静道:“找我做什么?”
矮个帮众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在少年的脑袋上。
“你特娘的给老子装傻?你家门口死了那么多人,你说找你做什么?”
高个帮众急忙拦住自家兄弟,然后劝道:“你打他做什么?具体出了什么事,带到帮主那里再做定夺,你现在把他打坏了,帮主不得找你的麻烦?”
矮个帮众瞪了少年一眼,这才没有继续动手。
不过嘴上依然不饶人:“小杂种,也就是帮主找你有事了,不然你不打招呼就敢来小甜水街晃荡,老子把你头砍下来都没人敢说什么。”
少年没有搭理,继续埋头往前走。
矮个帮众见状,气不打一处来。
当下又咒骂道:“哟,小杂种,长脾气了啊?老子说话都不搭理了是吧?你信不信,老子明儿就把你妹妹找来,勒死在你面前?”
少年驻足,猛地回头道:“你再说一遍?”
矮个帮众哪里能忍,举刀就要砍人。
高个帮众见势不妙,急忙搂住矮个的腰。
“你特娘的少说两句行不行,砖头是帮主要的人,你跟他较什么劲?”
矮个帮众不依,破口骂道:“小杂种,你还别不信,在这野狗地,老子杀人跟杀鸡一样简单,明儿我就去...”
噗——!
寒光一闪而逝。
似有什么东西在空中晃了一下。
矮个帮众随即捂着脖子,然后大口大口的开始抽气。
高个帮众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首到看见自家兄弟的捂着脖子的手指指缝开始冒血,他才晓得出了事。
于是,他急忙低头望向少年。
才发现后者的手上,己然绑着一把沾血的断刀。
“砖头...你...你...”
高个帮众只觉喉咙像火烧一般,话都说不完整。
“你也想试试我的刀快不快?”少年昂着头,表情冷漠。
高个帮众连退数步,哆嗦着不敢回应。
少年再懒得啰嗦,手腕轻抖甩干净断刀上的血渍后,继续向前。
小甜水街上的人很多。
他们虽然没有看见是谁杀的人,却一眼便能判断出凶手是谁。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向少年走去。
有人破口大骂,质问少年为何杀人。
有人顾全大局,劝大伙先把少年抓起来再说。
只可惜今晚的少年非比寻常。
哗啦一声。
少年断刀出手。
又有一人,当场暴毙。
整条街上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震惊也好,愤怒也罢,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今晚的少年,不是往日那个任人欺负的砖头。
“今天晚上我不想杀人,但是谁若挡我,我也绝不会手软!”
少年的声音还有些许稚嫩,但他己经用两条性命,证明了稚嫩的声音,依然能说出有分量的话语。
野狼帮的帮众神色各异。
然而数息过后,他们都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野狗不如的东西,你在这装什么大哥?”
随着一句无比愤怒的咒骂。
安静的小甜水街再次喧闹起来。
无数把明晃晃的砍刀相互辉映,几乎将小甜水街点亮。
没有人觉得,自己会死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手上。
只可惜,他们低估了少年保护妹妹的决心。
金石交击声中,一个又一个的帮众应声倒下。
仅仅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小甜水街就被血水染红了半截。
恐惧逐渐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野狼帮的帮众们根本就理解不了,为什么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小屁孩,会突然变得如此厉害。
当然,到底是人多势众。
少年无法像陆天明那般,游刃有余的应对成群的敌人。
他身上满是补丁的麻衫己经被割开了六七道口子。
血水浸透了麻衫,贴在伤口上很痛。
好在少年忍耐力向来不错。
他忙里偷闲服下一粒丹药后,再次举刀。
断刀比寻常刀身短了半尺。
但依然能置人于死地。
凭着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劲。
少年最终站在了赵正业的面前。
后者本来在同几名心腹合计今天白天猎犬帮覆灭的事情。
听闻小甜水街上的打斗后,便火急火燎赶了出来。
当看见凶手是带着个拖油瓶妹妹,在野狗地苟且偷生的砖头时,赵正业的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
他盯着满身是伤的少年。
迟疑良久,这才开口问道:“金帮主,是你杀的?”
少年点头,同时抬手抹掉了淌进眼里的血水。
“为何?”赵正业吃惊道。
少年咧嘴笑了起来:“一条野狗而己,死了也就死了,需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