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儿的事情不用担心,过几天我会抽时间去一趟京城,把他们送回你的老家,等你找到合适的地方安生以后,自已去把他们接过去就好。”
陆痴轻轻拍了拍魏南威的肩膀,并递给了对方一个钱袋子。
“以后尽量夹着尾巴做人,等哪天凉王死了,再做回正常人也不迟。”陆痴劝慰道。
话很难听,但也是大实话。
魏南威收下钱袋子,恭恭敬敬给陆痴行了个大礼。
看见常小俊拿着酒壶在一旁等待,魏南威知道陆痴跟他人还有话说。
所以没有过多停留。
等魏南威的身影消失后。
常小俊诧异道:“陆兄,您刚才那一剑我可是看着刺入了魏南威的左胸,这都能活下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嘭——!
陆痴拔开了壶塞,笑道:“杀的人多了,剑法自然就精准了,方才我那一剑是斜贴着魏南威的心脏刺进去的,加之动作够快,自然而然就能制造出他被刺穿了心脏的假象。”
常小俊哑口无言,扪心自问,他虽也是六重天的高手,但远远做不到陆痴这样的程度。
当的一声响。
陆痴举着酒壶跟常小俊碰了一个。
两人对饮一口后。
常小俊问道:“陆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是在替凉王做事,为何刚才要把那些秘密说给岑光荣听?”
陆痴咂了咂嘴:“有的事情,明明就是错的,既然自已无法脱离其中,那就找人来阻止这种错误,否则就是一错再错了。”
“以陆兄的实力,我想不到有谁能够让您做自已不愿意做的事情,只怕是凉王,也做不到吧?”常小俊试探道。
听闻此言。
陆痴苦涩一笑:“只要是人,就有把柄,把柄被抓住了,再强的实力又有什么用?”
他看上去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探讨。
说完便将目光移到了河面上。
常小俊知道自已几斤几两,更晓得交浅言深是人之大忌。
所以只好在一旁默默陪酒。
不知过了多久。
陆痴转过头来:“你好像再找一个非常厉害的人?能跟我说说吗?”
常小俊本就是来打听当年羞辱自已那人的消息。
当下也不隐瞒,将自已被抢走叹余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陆痴听完以后,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你说那人,长得有些邪魅?”陆痴问道。
常小俊点头,补充道:“那人,用的还是左手剑,剑柄上面刻有一个鳞片的标记。”
“呼!”
陆天明长长吐了口气。
沉默须臾后又问道:“叹余生这种毒药,很厉害?”
常小俊如实道:“叹余生寻常时候甜味很淡,但只要放入酒水中,毒性加倍,同时会更加甘甜,很容易让人上瘾,一旦上瘾...”
常小俊摇了摇头,又道:“只要喝的时间足够长,即便是六重天的强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么六重天以上呢?”陆痴忽地问道。
“啊?”常小俊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说,这叹余生,对六重天之上的修行者,有没有效果?”陆痴又道。
常小俊闻言心头惊起千层浪。
他怔怔望着陆痴,心中有百般疑问,却因为过分震惊而如何都开不了口。
半晌过后。
常小俊口干舌燥道:“陆兄,您这可就难为我了,这北洲哪里有上三境的修行者?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真有,我也不敢去试啊...”
陆痴微微颔首:“倒是我考虑得少了,不要介意,酒后胡言乱语,人之常情,你就当没有听见就好。”
说着,他又露出和煦的微笑,仰头抿了一口。
自此,两人之间的话题渐渐往女人身上靠拢。
陆痴也是那性情中人,说什么自已有过多少多少女人,完全把自已塑造成了一个风流浪子的形象。
常小俊也不甘示弱,说自已虽然帅得不明显,但中意自已的女子可以从藏龙山排到京城。
反正都是醉酒后的胡话,两人聊起来也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后来天亮了。
陆痴说是有事要走。
不过走之前,他给常小俊留了一句话。
“不要再去寻找有关那人的一切,因为很容易惹火上身,我知道你恨他,但是你要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终有一天,会有人收拾他的。”
说完这句话后,陆痴便长身而去。
常小俊躬身行礼,同时大喊:“陆兄,你一定要记住,叹余生放入酒水之中,效果最佳,而且甜味也会更明显,如果可能的话,你还是把酒戒了吧!”
陆痴没有回答,只背对着常小俊远远挥手。
自那以后,常小俊再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陆天明举起酒壶咕噜咕噜灌了两口酒。
然后有些气愤道:“忽悠人罢了,如果真如他说的那般,为何他死了,而那个人直至现在都没有半点消息?”
常小俊眉眼微颤,试探道:“你好像知道那邪魅男人是谁?”
陆天明摇头:“我只知道他跟我父亲是很好的朋友,具体什么身份,杀死我父亲的目的又是什么,内中真相,我还在寻找。”
“他跟你父亲是很好的朋友?”常小俊奇道。
陆天明轻叹道:“虽然也是猜测,但几乎可以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常小俊眉头微挑:“如果是很好的朋友,那就说得通了,你爹比那邪魅男人只强不弱,对于比自已强的人,要想弄死对方,最好的一种方式便是下毒。”
“但是我爹明知道酒里有毒,却还是喝了下去。”陆天明不甘道。
“当中原因,怕是只有找到正主才能弄得清楚。”常小俊盖棺定论道。
“前辈,后来你是否听取了我爹的建议,放弃寻找那邪魅男人?”陆天明问道。
常小俊摇头:“如此仇人,怎么可能不惦记,只不过始终找不到眉目,不过,我有自已的猜测。”
“哦?”陆天明眼睛亮了起来,“说说看!”
常小俊沉吟片刻。
认真道:“你爹明面上在为凉王做事,这只是一种掩饰,他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而不得不听邪魅男人的话,做为真正的幕后者,邪魅男人必有所求,能让堂堂凉王做他的傀儡,其所求之物,必然就是无限的权力!”
陆天明茅塞顿开,接话道:“凉王死后,他必须要寻找新的傀儡,只有把李家王朝推翻,才有掌握所有权力的可能,所以,那个新的傀儡,必然是...”
常小俊笑道:“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廉为民会突然在这十来年里如此迅速的掌握了大楚的半壁江山,兴许李家早就知道此人的存在,李家真正忌惮的不是凉王,也不是廉为民,而是他们背后的那位!”
“那么他现在,一定就在京城!”陆天明牙齿咬的嘎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