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按了接听，就听顾景川说；“沈知念，外婆和我打电话，说她不舒服，我这边工作忙过不去，你帮我去看看，可以吗？”
他姿态很低，这是在恳求她。
沈知念反问，“我虽然也担心外婆，外婆不舒服难道不是应该叫医生吗？叫我有什么用，还有，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有事在忙呢？”
“你在忙什么？”
沈知念嗤笑，他们很熟吗？
忙什么一定要告诉他吗？
“忙着喝水，补充身体能量，有问题吗？”
“……”
对方不说话，但听气息，是被气得不轻，沈知念心中冷笑，以前她也打听过他的行踪，就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顾家，她好准备，可那时他是什么回复的？
让她别多问，他有需要会通知她。
凭什么永远都是她等着被他使唤？
“顾景川，我们的事也该给外婆打预防针，不是吗？”
“好，我接你去外婆家。要给她打预防针，也该当面去，不是吗？”男人声音又冷又稳，不等她反驳，丢一句把地址发给他，就挂了电话。
沈知念气笑。
他这是选他想听的，根本不抓重点，睿智多谋地顾大总裁，这是摆明查她！
她才不发位置呢。
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打了程家的电话，询问程老太太的情况。
“啊，我是有点不舒服，念念，你有空吗？过来陪我一会，你外公出差了，我刚给景川打了电话，他正在开会走不开。”
听着外婆虚弱的声音，沈知念这才有些紧张，赶紧看了眼时间。
挂了电话后，她把地址发给顾景川，然后对盛祁寒说；“我们开始吧，我尽量在二十分钟画好，上色可能需要点时间。”
“不急。”盛祁寒看她脸色不太好，担忧，“是出什么事了吗？”
“家里有位长辈不太舒服，我要过去看看。”沈知念已经拿起了笔，指着盛祁寒坐好，她深吸一口气，加快了速度。
“若是太着急，今天不用着急画完，沈知念。”盛祁寒认真说。
但是沈知念不太愿意和他说太多，毕竟亲生父母都可能利用她，算计她，一个三年没见的朋友若是为了利益，对她做出什么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她，谁都不信。
更不想最后的一段时间里，还要被人当做棋子摆弄！
二十分钟后，作品基本完成，就差上色，她把用过的毛笔都丢到水桶里清洗，把墨收了起来。
盛祁寒察觉她脸色变化，以为她家长被的情况不太好，是太担心了，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沈知念摆手，“我自己可以搞定，你也辛苦了。”
她脸色平淡，看不出情绪，却让盛祁寒心神不安，站在旁边冷着眼神，抿紧薄唇。
等她收拾差不多，她的电话再次响起，看她按了接听，响起顾景川的声音。
“我在收拾东西，五分钟后见！”不等对方回答，沈知念利落的挂了电话，去把窗户关了，转身察觉盛祁寒目光探究地打量自己。
“有话要说？”
“我原还想着送你过去，看来现在不需要了。”
沈知念走出去，锁上门对他摆手告别，“嗯，谢谢你好心。”
盛祁寒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对上她冷沉的眸光，有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她还没离婚，有些话是不合时宜的。
沈知念下楼走出门口，就看见站在车外的顾景川，他在抽烟。
她知道他这人烟瘾不重，也就偶尔工作忙得凶了，会点上一根，也不见得会放进嘴里，只是被点燃的烟，燃烧的那片刻，可以缓缓神。
可是此时，他嘴里吐出一口烟雾，俊脸朦胧，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紧皱。
难道是外婆的病情加重了？
她加快脚步跑过去，“外婆很严重吗？”
顾景川把抽了一半的烟掐灭，丢进垃圾桶，再转身打量她，还是早上那套衣服，脸色平静，身上脖颈也没有任何痕迹。
“上车再说吧。”
他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让她先上车。
是有司机开车，沈知念不想耽误时间，也就顺势上了车，以为男人会从另一边上车，却没想到他就在她身边坐下，关上了门。
闻见他身上茶香混合着浅淡烟味，她微蹙眉心，往旁边挪了挪，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顾景川察觉她脸色，闻见她身上有墨香，没有闻到其他味道，身体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询问，“怎么，不舒服吗？”
“我很好，我刚问你呢，外婆的情况，很严重吗？”
“外婆说头疼，已经叫医生过去了，”
沈知念蹙眉，外婆不是心脏有问题吗？怎么又头疼了，难道是高血压？
带着疑问，赶到程家，她下车就看外婆坐在院子里，和医生正在聊天。
“外婆，您好些了吗？”外婆跑过去，在她身旁蹲下，打量她脸色，气色红晕，眼神炯亮，神情放松，不太像生病的样子。
“我，好些了，好些了，这部医生刚给我检查过了，又说笑话逗我开心。”程外婆笑着安慰她，又看了眼她身后的顾景川，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顾景川脸色严肃，“外婆，你没事就太好了。”
“我都说了我没事，你怎么还特意过来了，不过，你和知念过来陪我一会也好。”程外婆看向沈知念，注意到她剪了头发，打量了一会，笑着夸赞，“念念，这几天精神了不少，这发型好看，你哪天有时间也陪我去剪个发型。”
“好，只要外婆身体健康，怎么样都是美的。”
外婆又笑，“多亏了姜医生过来陪我。”
沈知念这才注意到对面的姜思语，她身上还穿着白大褂，笑得娴静，却让她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