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的尸首直对着自己照片,要么就是被红盖盖住,尸气自然就跑进去了,破砖摔碗什么事都应该干不了了,他以为是尸体出问题了,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只好告诉你赶紧少了就一了百了了。”
陈树好像已经理清楚了问事的历程,直接一连串说了出来。
“那尸体现在是不是已经烧掉了?”我扭头问老大娘。
“烧掉了,我们刚刚在外面烧完,小刘生前说过,火化之后不喜欢收藏骨灰,他要自由,所以骨灰扬了。”
老大娘似乎还没有从没了儿子这事情里走出来,有些哀伤地说道。
“骨灰倒是其次,刚刚这个问事的你说是走到一半突然这样的?”
陈树继续追问。
“对啊,我也不知道他有这种毛病,一阵风吹过来,突然就发狂了,我们当时袋子里面还有斩烧猪留下来的刀,他直接就举起来追着我们了,还好已经进来村子了,距离家里不远,我们才跑回来了。”
老大娘说起来还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至于小女孩更加是害怕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一阵风?”
陈树一听到这个话,顿时皱着眉头看向我。
我顿时也明白了,刚刚我和陈树一起对付、压在棺材下面的那东西后来还是跑出来了,陈树还找到它的踪迹是直接离开了大门冲了出去,也许就是在哪个时候去了问事的身上。
“光是怨灵还没什么,但刘问事是个大活人,虽然刚刚去火化了一条尸体,但是三盏阳灯怎么也不至于全灭,这东西可以直接冲破阳气的笼罩进去控制他,看来不是一般的脏东西。”
陈树摇摇头,口中喃喃自语。
此时灵堂里面的棺材也空了,而问事的人还没醒,甚至根据我的看法,他好像真的昏迷了过去。
“我们先将问事的带出去医院吧,今晚应该没事了吧?”
我问陈树,毕竟已经这个时间了,我们一直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你先等等我。”陈树想了想,倒是没有马上否定我的想法,而是直接在桌面上拿着黄符开始写,恰好这张桌子今天早上刚刚用过,桌面上摆着一些零碎的空白黄符。
“老大娘,你们现在就进去睡觉,都要睡在一起,关好门窗,我将这个贴在你的门口,这样就行了,听到敲门声不要开门,不用管它,一定要记住这点,很重要,敲门声不用管。”
陈树似乎已经预料到什么了一样,直接对老大娘说道。
“好好,记住了……”老大娘被陈树突然这么说,顿时有点被吓到了,不过也还是点了点头。
“小女孩,你也要小心,千万要记住,有人敲门不用管,继续睡觉就好了。”陈树还生怕这个一直不做声的小女孩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特意提醒了一下。
“怎么回事啊?”我走过去小声地问陈树。
“我猜一切可能是老刘在搞鬼,就算不是他也是弄到他上吊自杀的那个东西,她们在这里很危险。”陈树小声看了他们一眼,对我说道。
我一听陈树这么说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还茫然不知的老大娘和那个小女孩,我们之前已经处理过这个自杀的情况,我现在还记得陈树说过,自杀的人是不能马上投胎的,必须每七天就去重新经历一次自己自杀时候的场景,一直到自己应有的阳寿耗尽。
而老刘自杀的地点恰好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如果要说他每七天真的会乖乖回来这里重新经历一次而且毫无怨气的话,我是不相信的。
到最后倒霉的很明显只有可能是他自己的老母亲和女儿。
“那怎么办?我们应该警告他们啊!”我顿时有点不同意陈树的做法了,如果真的有这么危险的话,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瞒着老大娘他们。
这里不仅有老人,还有小孩,这样的风险我觉得冒不过。
“阴气不过三,现在我们已经连续击破两次了,不管它是什么,今晚都已经无力了,我们现在回去还能商量一下到底怎么做,然后回来解决这事情,现在说除了吓到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反正距离天亮也就几个小时,你觉得呢?”
我听陈树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有点道理,上下思量了一番总算是点了点头。
“那老大娘,你们记住记得陈树的话,一定要小心,千万记得不要开门啊。”
我只好转身也对老大娘千叮万嘱。
老大娘也不断点头答应了我们,我和陈树这才放心下来,我将那个被五花大绑的问事抱了出去,陈树则帮他们关好门,然后将那道黄符在门口贴好了,再三检查过之后才和我一起离开。
“我们现在抱着这么大个活人,要是那司机没有等我们就完了。”
我和陈树一边走一边说。
“现在才过了一个多小时,我觉得那司机大哥应该睡着了。”陈树倒是看了看手表,有点肯定地说。
我们两个很快走出了刘家村,此时刘家村已经一户灯火都没有了,全靠一些通过地线接过来的微弱路灯支撑着可见度,而且据说连这些路灯也是从政府的线路里面偷电投过来的,也就是说,如果较真起来,这地方六七点就开始无关,八九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一边感慨着竟然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一边和陈树一起翻过了这个路口,刚走出来就看到出租车还在路边停着,司机的车窗上伸出两只脚,果然在里面睡着了。
“可以,还真让你猜到了。”我这才露出今晚上第一个笑容,总算是有点好消息了。
要是他走了,我们光是等车都不知道要等多久。
“其实是他比较着急,两百块他跑一个晚上这么清静无人都赚不回来,现在在这边睡睡觉就自己跑过来了,何乐而不为。”陈树倒是直接说道,没想到这个人平时说自己没文化,结果抓起人的心理来还是挺有一套的。
“司机大哥,司机大哥,走了走了。”我当然是不再废话了,直接扛着这个问事的就走过去踢车门了,这家伙是真的沉。
“啊……你们来了,好久啊,我都睡着了哈哈……”
司机大哥被我踢了两下车门才算是醒了,本来还没什么,一看到我抱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倒是马上不开车锁了。
“兄弟,你干嘛把人绑的这么严实,该不会是死人吧,我可不运尸体的。”这司机大哥刚刚睡醒,想象力倒是挺好的,还能想到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怎么可能,你自己探探,活人!他发羊癫疯,没办法我只能捆住他,不然他会死的。”我这个时候为了上车什么都能说得出口,竟然真的就这么站着和司机科普了五分钟关于羊癫疯的专业知识,把这个司机给唬住了,直接给我开了车门。
“司机大哥,回去刚刚接我们的那个医院去。”
陈树上车了就直接对司机说道。
“行吧,你们两个医生也算是没话说了,这么晚了还出诊,真是为人民服务啊。”
司机大哥马上笑着对我们说道,似乎真的相信了我说的话一样,很快就开车出发了。
下山的速度就远远比我们上山的时候速度要快多了,虽然路程好像更加颠簸了,但是很快就已经开出去了这段黑漆漆毫无灯光的路了。
“刘楠,他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都不醒过来?”陈树这时候才看了刘问事一眼,然后问我。
“我以为这种情况你比较熟悉啊,毕竟是你给……你给清洗了他,他才晕过去的啊。”我原本想说陈树一剑桃木剑把他刺晕过去了,但是想到司机能听到我们说话,一会他以为我的意思是陈树拿凶器插了这人就不好了,于是赶紧换了个词语。
“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啊,通常这时候应该已经醒了。”陈树疑惑地看着我。
于是我伸手过去探了探呼吸,又拔开眼睛稍微检查了一下,至少目前来看,他确实是出于昏迷的状态,不过具体为什么还得回去急诊科或者外科我才能检查出来。
“估计就是昏迷了吧,也许是受惊过度,自己的意识还没能恢复过来?大脑科我真的不熟,大学的时候这门课我都是刚好及格的。”我摇摇头,今晚上的惊喜和刺激真是不少,搞得我肾上腺素连续飙升了好几次,现在整个人兴奋的要死,毫无倦意。
“这事情没这么快完的,我们估计还要进来好几次,司机大哥,你方便留个卡片么,要是下次还需要你就找你?”
陈树似乎心里已经有了个数,直接冲着前面的司机大哥问道。
“可以啊,我反正一天踩到头,中午开始一直到凌晨的,随时打给我。”
司机大哥其实原本还沉浸在刚刚睡眠里面,脸上稍微还是有点困意的,可是一听到有生意马上就精神了,直接嗖得坐直了身体,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给陈树。
“司机大哥,既然都一直找你了,下次用不着两百这么贵了吧,今晚我们是有点急事认了,下次便宜点呗?”我当然是心疼钱了,马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