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萨卡斯基所言,阿苏特鲁和阿萨比亚终于迎来了战争。
一场旷日持久的海战在花圃海域爆发。
夜枭在枝头嘹唳,静谧的草丛传来虫鸣。
别西卜站在岸边,极目远望。
远处硝烟弥漫,炮火连天。
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鲜血染红海面,到处都是尸体,死相极其凄惨。
他下意识的紧了紧黑翼镰:“这,就是战争……”
别西卜不禁想起一句话:我们不是生在和平的年代,而是生在和平的国家。
他以前可能没有体会这句话的深意,但来到这个战争频发的时代,他才知道这句话的弥足珍贵。
海面上,漂浮着被炸毁的船橹和旗帜,不时有海王类拱出水幕,一口吞下十数个尸体。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过段时间有得忙了。”
月色下,别西卜迈着步子走在石路上,身影显得无比萧条孤独。
阿苏特鲁败了。
这个在国家战争中无往不利,一直扮演剥削一角的王国,也终于沦为被剥削的角色。
花圃海战失利,阿萨比亚王国一路势如破竹,攻上歇特律平原。
阿苏特鲁国民纷纷高价乘船出逃,无数大臣临阵倒戈。
数日之间,阿苏特鲁被人从天堂拽入地狱,经历了风调雨顺到风雨飘摇的巨大反差。
摩根国王在一夜之间谢了顶。
“投,降……”
坐在王座上的摩根国王,嘴唇干得开裂,艰难开口。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无力,在这一刻,臀下的王座也显得冰冷刺骨。
王座下,曾经共商国事,展望王国雄伟蓝图的大臣和将领也变得十分陌生。
街道上,人影稀少,早就搬空的居民楼失去了往日的繁华。
牧师带着几个信徒,在路口发着宣传单,引吭激动道:“天罚,这是天罚!”
“带来战争的王国终将被更大的战争吞没,时代更迭,历史的齿轮永不停息!”
“血月教派才是世间的救世主,降下神谕,指引迷途者!”
“信奉血月,方能永生!”
“……”
阴暗的巷道里,萨卡斯基正听着络腮胡军曹汇报。
萨卡斯基眯眼:“血月教派?这个组织可有什么背景?”
络腮胡军曹摇头:“没有,血月教派主要由民间人士组成,就和粉丝应援会差不多,该组织目前大概200人,上校,要抓捕他们吗?”
萨卡斯基想到了腥红剑士,说道:“不用,我们连当地黑道都没动,他们不过一群粉丝,既然没引起什么动乱,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络腮胡军曹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很快又皱着眉说道:“只是从调查的情况来判断,腥红剑士似乎对这个血月教派并不在意,我担心从这条线上追踪,很难有所发现。”
萨卡斯基冷笑:“只要他是人,只要他有欲望,他就不可能藏得住……”
同一时间,七号收尸行。
“藏好了吗?”
一个亚麻色头发,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倒数完毕,睁开灵动的眼睛,狡黠地看着空荡荡庭院。
她在庭院四周寻找,没找着目标。
然后她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好像在空气中嗅什么气味。
当她再睁开眼时,她眼中的世界发生了变化。
世界总体是灰蒙蒙的。
山是黑色,天是白色,房屋建筑是灰白色,石板也是一块块排列整齐的方块,肌理轮廓,线条分明。
她能看见门外的街道上,有灰色的轮廓在动,那是行走的人影。
每个人影的手指都连接着很细很细的线。
有些彼此相连,意味着两者间关系牵扯。
而有的飘荡在空中,意味着连接的目标在远方。
线条有各种颜色,红黄绿青蓝紫黑,代表的意义只有小女孩知道。
小女孩看了看自己手中黄-色细线延伸的方向,顿时露出小狐狸得逞的笑。
她向后退了十几步,看向木屋顶上正眺望远方的身影。
“找到你了,别西卜大哥!”
小女孩用力的招手。
别西卜眼睛恢复清明,微微一笑,跳了下来。
“米莉雅,你真厉害。”
别西卜揉了揉米莉雅的脑袋,米莉雅享受得眼睛眯着月牙。
阿萨比亚大军冲上歇特律平原的消息成了击溃人最后的一根稻草,整个王国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五天前,克罗尔和其余收尸人相继逃离此地,临走前克利叫上自己,说是联系上了一艘私船。
别西卜拒绝了,总有人得见证这个王国的落幕。
这是他从贫民窟逃亡捡来的小女孩,七岁,家人死光了,别西卜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和野狗抢食。
在饥饿面前,一切道德伦理都是枉谈,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只是让别西卜意外的是,这捡来的孩子米莉雅竟然是名能力者——感情果实能力者。
我怕不是欧皇附体?
别西卜一度自我怀疑。
别西卜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米莉雅得意的勾勾食指:“这是属于我跟别西卜大哥的线。”
在米莉雅勾动手指时,一根黄-色的细线随之出现,和别西卜食指相连。
“黄-色?这颜色是代表了什么吗?”
别西卜好奇,人类在成为能力者的刹那,恶魔果实的各种信息自然融入其脑海深处,浮现能力之名。
仿佛与生俱来就知道,烙印在骨髓深处,难以磨灭。
“黄-色代表的是亲情,无论你在哪里,这根线都会指引我你的方向。”米莉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