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到朝廷大军已经齐聚濮阳,宋军不但人数众多,而且在整体上装备优于燕军。
话说虞允文统帅四十万大军坐镇濮阳又会合了刘淮的五万刘家军,但是魏国公史浩又担心虞允文拥兵过多,又在孝宗面前谏言,说是万一打胜,虞允文功高盖主,加之孝宗对此战极为重视,所以思虑再三,派史浩为副都督兼监军。目前虞允文大军正往大名府进军,而浩成率领二十三万余燕军镇守大名府。
这时,浩成正在厅内与诸将商讨对敌之策。浩成先说道:“诸位,眼下朝廷派虞允文统军,如今敌强我弱,朝廷大军不但人数众多,兵精将勇,而且在装备上不次于我军,不知诸位有何破敌之策?。”话音落下许久,诸将皆不语。
过了一会儿,罗鸿先答道:“叔父,这次虞允文采取的战术是步步为营,大军紧密靠拢,根本没有机会穿插包围,我和诸位兄弟尚无良策,只能拼死一战!。”浩成又将眼光放至谈玮身上,谈玮说道:“燕王,我也是苦无良策,这次虞允文是吸取了刘锜与韩世忠的教训,绝不分兵,我燕军骑兵野战歼敌的优势也发挥不出来。”浩成见大家都无良策,便先下令散会,明日早上再说。
当晚,从燕地北京送来了兵员,浩成将他们补充到各营。由于三大营必须是精兵中的精兵,所以补充的兵员都相当有限。眼下三千营由一万骑兵补充至三万骑兵,五军营只补充了两万长枪兵,关宁骑兵从六万补充至十万,总兵力也就三十万。与虞允文的朝廷大军还相差十万!浩成一个人在厅内看着沙盘,苦思破敌之策。此时,浩成心想着:“唉,这回恐怕真的是碰上硬骨头了。”
浩成反复看了看眼前的沙盘。突然浩成想到毛爷爷的战法之一“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其实打仗没有什么巧妙,简单说就是两句话,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打得赢就是集中兵力消灭敌人,集中五个指头啃他一个指头,割掉一个,他就少一个。总之要割掉。所谓割掉指头,就是把敌搞过来,除打死打伤外,把敌军士兵、武器装备、粮草补给都夺取过来,这就叫打得赢。那么打不赢呢?
就走,走得远一点,使敌人不知你到哪里去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说的是“打”与“走”的关系。光走不打是逃跑主义,光打不走是拼命主义,说白了就是没有固定的作战线,哪里好打就在哪里打,哪里好歼灭敌人就在哪里作战。
“走”的目的是为了打。“走”是为了避敌主力,是为了寻找敌之弱点。“走”的时间往往要大于打的时间。
浩成心想,我就不信他虞允文真的就一直稳扎稳打,逐步推进,部队当中一点缝隙都没有!好,就用毛爷爷说的“运动中歼敌”!
随即浩成连夜召开军事会议,不一会儿诸将皆到厅内。浩成说道:“诸位,我决定放弃大名府,韩彦直、谈先生随神机营前往邯郸城,坚守城池。我率三千营及关宁骑兵、五军营在外围相机歼敌!。”
呼延钰与诸将疑惑道:“叔父,我军与敌军兵力相差悬殊,就算撤到了邯郸城,如果朝廷大军压上来,岂不是要被敌军包围,况且此次朝廷大军携带了大量火器及攻城战车。”浩成先是笑了笑,然后指着沙盘说:“你们看,虞允文的四十万大军虽说是武器精良,军士勇猛,但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他的部队携带了大量的辎重,行动极为不便,而且四十万大军,所需要的粮草又多,虽然木牛流马提高了宋军的运输能力,但是只要我们带着宋军跑,把他拖垮,然后截其粮道,只要断粮他几日,宋军军心必乱!此战我们的战术就是“牵牛”,牵着虞允文这头蛮牛跟我们走!。”
说完,众将纷纷点头同意。于是,浩成指着沙盘接着说:“你们看,邯郸城西有多处山峰,尤其是扫峪沟、大石门沟、小石门沟、好地沟这四座山峰相隔甚近,五军营可提前埋伏至山中,待三千营与关宁骑兵引诱虞允文大军进入山区,我军便可相机歼灭或者重创虞允文大军。你们想想,虞允文大军辎重颇多,然而进入山区,他的重型武器部队就起不了作用。”
这时,马云问道:“王爷,倘若虞允文大军不追击,或者是兵分两路,一路追击王爷,一路攻打邯郸城呢?。”浩成笑了笑,说:“我告诉你,此次孝宗皇帝对虞允文的期望极高,恨不得生擒活捉本王,而且本王得知孝宗皇上派魏国公史浩为副都督兼监军,意图很明显,是要从旁牵制住虞允文,怕他拥兵自重,又怕他功高盖主,这点我们可以利用。
再者虞允文还懂一点打仗,而史浩这个人完全不懂兵事,我们可以大张旗鼓地撤出大名府城,然后兵分两路。史浩急于求成,誓要擒拿本王,定会与虞世南发生争执!一旦他们分兵两路,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而且虞允文知道我燕军骑兵野战的厉害,一旦他掌握不了我燕军骑兵的行踪,那么他定会畏首畏尾,不敢冒进,生怕我燕军断其粮道。所以你们就不用担心!。”随即诸将便分头行事,虽然大家心里也没有低,但是大家相信浩成说得话,因为一直以来,燕军就是在数次逆境下险中求胜!。
这边,虞允文大军正往大名府开拔,忽闻前方哨兵来报,说是燕军已经撤出大名府,而且兵分两路,一路撤往邯郸城,一路往邯郸城西方向而去。虞允文心想,这燕军本身兵力就比我军少,如今还要分兵。这时,身旁副都督李侗却主张兵分两路,李侗立功心切,既希望能收复邯郸与大名府两城,又希望能一举活捉燕王。
而虞允文却主张集中兵力先收复大名府,再步步为营,等后续兵马赶到,再攻打邯郸城。
没想到李侗以监军的身份驳斥道:“虞大人,圣上对此战盼望已久,如今燕贼惧怕我朝廷大军,为何虞大人不兵分多路追击贼军,你可知道我四十万大军每日虚耗的粮草就非常之多。如果不能速战速决,那岂不是有负皇恩,你一再不同意分兵追击,难道是想拥兵自重,做那燕王第二吗!。”
虞允文深知史浩是圣上的老师,又是监军,生怕两人争执不下,影响军心。无奈之下便调狄忠信将军及麾下一万五千士兵、曹钰将军及麾下军马一万五千人、董明及麾下军士一万五千人,单家琪将军及副将麾下一万五千玄甲军、魏旭龙将军麾下一万五千绛衣火兵,及两万五千鸟铳手,总计十万军马,由副都督虞允文统领,追击往邯郸城西面行军的燕军。而自己则率领余下部队及重装备直奔邯郸城,又命刘淮的五万人马驻守大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