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五表哥出头

皇帝思量片刻,终是点了头。

叶卓华便适时退了出去。

叶卓华一走,顾父便站了出来,“既然顾家上下都有嫌疑,那老臣回家等着被审问了。”

顾父一提出走,顾明辰自要跟着。

顾家一走,叶父也自然会离开。

等他们都走了,冯泽也站了出来,“圣上,臣不是刑部出生可懂不得查案,若是无事臣先回去了,去看看臣那外甥女,是不是患了眼疾?”

才同这样的人,牵扯上了。

原本,这查案的事就该刑部去查,他一个领兵打仗的大将军,在这参合什么。

如此,皇帝也点头了。

高里王子看着眼前,大佑的重臣都退了下去,心,没来由的慌了一下。

他想到了这些人关系要好,可却没想到,竟都这般任性?

不过高里王子此刻却强让自己定下心,只要自己放在相府的东西,让刑部的人查出来,叶卓华便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他也并不想走这一步,可是却叶骄阳逼自己的,若是她同意,同自己在一起,两国和和美美的多好?

听闻叶卓华回来,冯珩他们便退了出去。

叶卓华坐在主位上斜了叶骄阳一眼,“有什么话,对我说?”

叶骄阳慢慢的起身,微微作福,“女儿知错。”

原本是坐着的叶卓华,突然站了起来,“你知错,你知道什么错,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高里不是个东西,又不是你教他的,你认什么错!”

原本以为叶卓华要训自己,结果一听全是骂高里王子的话,叶骄阳突然笑了起来,是呀,她有什么错,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人知道高里王子会是这样的人。

叶骄阳突然跪在了叶卓华的跟前,“女儿,定不负父亲所望!”

她,要将这自己的人生活的就像骄阳一般。

不好的东西,摒弃便是。

高里王子想要将她贬低,要想将她变成傀儡,而自己的父亲,一直用双手撑着自己,站在最高处。

因为她确实心仪过高里王子,如今在京城传了出来,即便旁人不敢说,背地里总是会指指点点的,若是叶骄阳有一点心虚,也会被旁人看出来。

她永远要抬起高贵的头,挺直腰杆,所有的种种都与她无关。

那些,曾经让她低头的东西,都是她成长路上的垫脚石,过去了,便就永远不会再回头看一眼。

看叶骄阳明白了自己意思,叶卓华轻轻点头,“难得今日得闲,陪我走一局?”

叶骄阳笑着点头,那些泪,终是不会再落。

外头,刑部的人总是要翻一翻的,即便他们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会弄的声响来,可是屋子里的人,却没有被影响到,只专心的看着棋盘。

“我赢了。”黑色的棋子落下,白子再无力回天。

叶卓华抬头,看着骄阳的眼睛里,又露出了光,总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将棋盘打乱,“这一局不算,是你抢了我的黑子,如若不然,我怎能输给你这个黄毛丫头。”

叶骄阳气的嘟着嘴,“堂堂叶相,竟是个输不起的!”

在外头,杀伐决断的叶相,被小姑娘笑话的面红耳赤,只在跟前念了句,“小人得志。”

顾父担心叶骄阳,从宫里出来便看先来叶家,顾夭夭陪着顾父过来,在门口便听着这父女俩嚷嚷,看着叶骄阳还有这份闲情,这才放下心来。

顾父干脆也没进去,难得叶卓华有空,让他陪着叶骄阳便是。

不过,一眨眼这外孙女也大了,也许是因为顾父总是上了年岁了,就想要膝下儿孙满堂,“骄阳也到了年纪了,你们两口子可留意京城公子,瞧着可有合适的人选?”

顾夭夭扶着顾父往前走,“爹还不知道那人,还相看合适的公子,便是提也不许人家提。”

顾父听的冷哼一声,“有空让他来我跟前一趟,混账玩意,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能由着他的性子耽误骄阳的姻缘,若都是他这般性子,那有你们现在的日子?”

顾父当初也舍不得嫁女儿,可再舍不得也没见着叶卓华这样的,霸着女儿不放手的。

顾夭夭只能在旁边赔笑,虽说明面上一直说的叶卓华不舍得叶骄阳嫁人,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不然京城这么多人,总觉得每个人身上都差那么一点。

顾父念叨了几句,听不到顾夭夭回应,干脆甩开了顾夭夭的手,“行了,不许跟着我了,我同你公公说道说道去,治治那小子的脾气,莫要将他叶相的架子,端到家里来!”

顾夭夭只能笑着,将顾父送出去。

宫里头,迟迟不见消息,高里王子等的着急,都差直接说出,他将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了。

直到,刑部终于来人,说是并没有在叶府搜到什么东西,其余冯家东宫也都并无不妥。

高里王子紧皱眉头,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刑部的人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角东西,是在高里王子的屋里寻到的。

一角没有烧干净的纸,上面只剩下一个字。

倒也看不出原来是什么,可偏偏,这字体是苗疆人的字体,这便耐人寻味了。

“高里王子,有何话说?”皇帝让人将这一角纸送到高里王子跟前,抬声问道。

高里王子眼皮一跳,随即摇头,“这,这我不认得?”

“是吗?”太子突然从外头出来,冲着皇帝见礼,“父皇,这两日儿臣跟着叶相调查苗疆之事,却发现有苗疆人混入了京城,不巧,追踪之下,竟然发现,他藏在了突厥使臣中。”

“怎会?”高里王子惊的从塌上坐了起来。

太子没理会他,直接让人将对方带进来。

来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人,看外表确实如同突厥人无异。

而且,突厥使臣头一次拜见的时候,大家也都瞧见过这人的。

太子冲着下头点了点头,下头人领会,随即扯了一下对方的胡子,竟然一下子扯掉了,露出原来的面目。

高里王子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人,随即指向太子,“你为了你自己的私情,竟然置两邦百姓于不顾,陷害本王子,蓄意破坏两国交好,请圣上明鉴,太子其心可诛!”

高里王子说的倒是义愤填膺,可却没有人吱声。

便是连言官都没说话。

还其心可诛?诛谁?大佑就这一跟独苗苗,而且太子的能力,百官都是能看得见的。

太子低头看向抓的那人,“说说,你们苗疆跟突厥,有什么目的?”

对方自然不肯说,只是咬在牙里的毒药,已经被大佑的人拔下来了,求死不成,只能用骨头硬抗。

皇帝自没兴趣看那些人,对下头的人用刑,便让刑部的人下去,势必是要将对方的嘴,给撬开。

这当然只是一个开始,太子因为追查苗疆人的事,便查到了外头的驿馆。

自然也是,高里王子住过的驿馆。

他在顾家谨慎,可在外头却没那么慎重,有一块封信件的蜡落在了桌子上。

高里王子或许藏好了信件,可却没有藏起他盖上蜡封上的那一枚印章。

准确的说,被融化到一半的印章。

还有,那纸灰也没处理干净,驿馆的纸和突厥的纸还有苗疆的纸并不同,虽不知道信件上的内容,可却知道这高里王子收到过苗疆的信。

既然两边有联系,自然不会只有这一个驿馆能查出问题,太子已经让人将高里王子沿线的走的驿馆,都去查,总能查出不一样的东西的。

高里王子面上终是有些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竟然还会查的这么仔细,或者,没想到太子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就好像,早就料到了他要做什么样子,一直在这做个套等着。

可是,却又说不通,在自己没见叶骄阳的时候,谁人知道,自己会同叶骄阳牵扯到一起。

除非,叶骄阳也跟这些人一样,都是在做戏。

贱人!

高里王子愤恨的想着。

不对,高里王子突然看向太子,“太子心思缜密,我自是佩服,可是,显然我这么做了,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好像故意露出破绽等你们查一样。”

“这自然不是。”刑部尚书这个时候进来,便将自己查到的禀告了出来。

说是,前日叶府便捡到了一玉瓶药,是有叶府下头的人瞧见的,她是看见高里王子鬼鬼祟祟的往叶府书阁内烛台下偷放了东西。

因为当时她是偷懒躲在书阁内,便没敢出声,事后不敢同主子禀报,原是不想管的,怕撞破主子秘辛,可是这姑娘是当初被叶家收留的可怜人,思来想去也不能当做没看见,便偷偷的给了同乡的一个赤脚大夫,让他瞧瞧这里头是什么东西,能不能给主子用。

那大夫也是识货的,看着不对劲,便送到更大的药铺。

打从外头送来的药都是有记录的,这些都有据可查,而那药铺也有门路,看着不对便送到宫里药房,今日药童端着这瓶子药往太医院走,正好被刑部的人碰上了。

这才查出了这条线。

高里王子看到,自己费心放在叶府的东西,竟然被查到了,而且什么烛台,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放药的地方。

“定是叶相自己设计的!”这话,便是脱口而出。

只是在场的人听了,都连连摇头,毕竟,叶相不可能提前安排了,说是知道今日高里王子会用苦肉计?

而且,谁人不知道,叶相宠爱自己的女儿,就算真有什么目的,也绝不可能将自己的女儿牵扯进来。

至于叶骄阳昨日去顾府的事,布珍公主那边也已经交代,说是叶骄阳去探望她,正好碰到了她同高里王子争执的画面,叶骄阳素来性子急,便帮着布珍公主劝说高里王子。

至于布珍公主同高里王子争执的原因,是因为布珍公主碰见到,高里王子的人鬼鬼祟祟的出去不知道安排什么,询问之下才起了冲突。

“王子,慈夫人可是王子的亲姑母,若非伤心想来也不会揭穿王子。”刑部尚书,最后总结了一句。

毕竟,高里王子做质子的时候,布珍公主对他就格外的照顾,这一点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布珍公主这姑母做的,便是比娘亲都不差。

那么一切,已经明了。

高里王子已经与苗疆勾结,大佑这边一直都是叶相处理苗疆的事,想要救苗疆,便只有叶相出事。

高里王子这是要陷害叶相入狱,叶相下狱牵扯甚广,大佑哪里还有心思,管苗疆的事。

皇帝似是无比痛心,“叶相对君对民,一直忠心耿耿,朕不会寒了有功之臣的心,此事必然要查个,一清二楚,至于高里王子,朕会修书与耶齐大汗,你,好自为之!”

而后,领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无论下头人怎么评价叶卓华,在皇帝口中,他始终是忠臣,忠臣。

且,家国面前,大是大非面前,大家也都会为叶卓华不平。

临走的时候,太子故意落后于众人。

“你们得意了!”高里王子愤恨的念着,“不,该是你得意,骄阳是你的了。”

太子不屑的笑了一声,“你不配,提骄阳的名字。”

原本,叶卓华的意思是,让高里王子待满三日,给足他颜面让他离开,谁想,他竟然作死!

高里王子看着太子的背影,突然笑了起来,“我不配提叶骄阳,难道你配吗?”

当你,后宫佳丽三千的时候,你以为,叶卓华还会对你和颜悦色,忠心耿耿?

不,绝不会!

她叶骄阳就是毒,一个女子做什么骄阳,就应该立在男人之后,听男人的摆布!

太子懒得理会高里王子这些个疯言疯语,出门正好碰到,周生过来,便问了句,“骄阳安排的人,可到了?”

周生点头,选了三个,一定会让高里王子,染上病的。

太子笑着点了点头,“那,劳烦周大人安排了。”

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早就说过,高里王子不行!

自然,也并非他们早就有了先见之明,而是从昨日高里王子起病的时候,他们觉得蹊跷,才开始着实去查。

普通的太医,查不出高里王子起病的缘由。可是,却有能人能知道。

素来,朝堂之上放下招揽能人异士的皇榜,多是已经寻到了人,传下话去不过是说给下头人听的,能寻到,便就是锦上添花。

寻不到,也坏不了大佑的根基。

那擅蛊的人,已经被叶卓华接到京城之中了,所以昨日,高里王子的戏码已经被识破。

大佑能在这么快,发展壮大,自是因为凡事多留个心思,谋定而后动,最后再现于人前。

至于那婢女,顾夭夭名下那么多铺子,想做这点手脚,自是轻而易举。

明明是高里王子同叶骄阳的事,现在便就是突厥同相府的事,可以说,将叶骄阳干干净净的摘了出去。

这般一来,对苗疆的事不会有影响,却也敲打了突厥。

高里王子到底不是大佑人,其他有问题的使臣可以被关到刑部大牢。可是高里王子,总是要等到证据齐全后,让耶齐大汗交代的。

是以,皇帝下令,让大佑的人送高里王子回顾家照看。

说是照看,就是放在顾家软禁起来。

高里王子到的时候,是被两个宦着扶着下的马车,那蛊毒看着凶险,其实并么危险,高里王子原不该这般虚弱的。

只是谁知道,突然进来三位姑娘。

想起那三个,满脸长疮的女子,高里王子到现在都觉得恶心。

只想着,这定然是太子的手笔,是他故意恶心自己。

大佑的人,口口声声都说要做君子,可在皇宫竟也能发生这些个腌事,呸,都是些伪君子。

只是,走到门前,下头的人却将人拦着了,宦者觉得为难,抬头瞧着顾瑾出来。

许是刚当差回来,身上还穿着在御前当差的衣衫,原本就严肃的顾瑾,此刻更是平添了许多肃杀之气。

“顾世子。”待人走近,两边的宦者赶紧见礼。

顾瑾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高里王子身上。

高里王子到现在腿还有些抖,看顾瑾脸色不善,微微拧眉,还是低头唤了声,“表兄,你要相信我。”

只是话还没解释完。

砰!

顾瑾一拳头便打在高里王子脸上。

左右的宦官哪里有顾瑾有力气,一下子便松开了高里王子,高里趴在地上,一口鲜艳的血水吐了出来。

他擦了擦嘴角,侧头看着顾瑾,冷笑一声,“你出的什么头,不过是一个养子罢了,还真将自己当成了,顾家人了?”

就顾瑾,细究之下不定比太子能配得上叶骄阳的一句兄长。

砰!

顾瑾的话不多,可拳头足够硬。

就在这大门外,当街打起了高里王子了。

若是高里王子身子好的时候,不定能在顾瑾手底下走几招,可现在就只剩下挨打的份。

“瑾哥儿。”布珍公主听着下头人禀报,匆匆的赶了出来,一看顾瑾这是要将高里王子照死里打,惊的布珍公主赶紧让左右的人去将顾瑾拉起来。

高里王子千错万错,可他终究是自己的亲侄子,受些惩罚便是,总还是不愿意他,丢了性命。

顾瑾被拉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高里王子,抬手,冲着宫里的宦者抱了抱拳头,“劳烦公公替我禀报圣上,顾家,不要这心怀叵测的人!”

回什么顾家,按规矩不能去大牢那就去驿馆。

顾家,绝不再给这样的人,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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