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卑鄙手段

整张脸,好像,就只有那俩眼最显眼。

尤其穿上略有紧身的劲装后,整个人自然更显得单薄,好像一阵风便能将人吹走一般。

“参见皇嫂。”站在前头的时候,倒是知道先见礼。

在看到临安公主的时候,冯知微所有的欢喜都散了去,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丝不喜来。不过在人前总也不好表现的太过了,只是轻轻点头,让她来自己跟前坐。

到底是皇家公主,自然要同皇后挨着的。

本来,顾夭夭她们几个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好生热闹,临安公主一来,便都沉默了下来。

临安公主仿佛也不知道尴尬,只专心的看着,此刻已经在马场上活动的众人。

看了一会儿,临安公主侧头看向冯知微,“这京城贵女们,马球打的着实不怎么样,比我们封地差多了。”

话,让人听的不喜。

在坐的人,均紧紧的抿着嘴。

到底还是如韵公主先开了口,“是吗?公主进京也有些日子了,一直还没问过,公主的封地是在哪个县郡?等着得了空我们去那里与她们切磋切磋。”

本来,华夫人因为临安公主受了罪,如韵公主怕冯知微难做,也没同临安公主纠缠,今日让她过来已经是给足了皇室颜面,可让自己在这受临安公主的气,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听了如韵公主的话,左右的眉目间都染了笑意。

什么封地,临安公主住的封地那是当初圣上为恭王的时候的封地,现在既然已经登基了,就不算是封地了。

至于临安公主,太上皇当初连名字都没给她赐,怎还会给她封地?

说句难听的,莫要说封地了,便就是单独的府邸都没有。

若是临安公主成亲,还要圣上让工部给修建。

如韵公主这话,那是真真的踩在了临安公主的痛处,临安公主铁青着个脸,将头讪讪的扭了回去,不再说话。

众人,也就专心的瞧着马球。

顾夭夭倒是对马球并不感兴趣,而是看了远处一圈,这个顾子皿果真是受欢迎,他所在的地方,自少不得公子哥们围着,便是有几个胆大的千金姑娘也围了过去。

远远的看着,似乎他那边才是中心。

看这架势,想来好日子也快近了。

顾夭夭原本想看一眼身后的夏柳,可转念一想,既都过去了,那些个事便就当没发生一般,随风飘散。

看一眼,不过是多此一举。

冯知微看着下头的人打马球,开始还兴高采烈的,到后头却没了精神。

顾夭夭扫了一眼,确实场上打马球的人,真心不怎么样,比起冯知微那时候英姿飒爽总是差那么点意思。

不过,大约也是因为冯知微起的太早了,瞧着她连连的打哈切。

如韵公主自也瞧见了冯知微的精神不好,便特意凑过去问一句,冯知微是否需要去后头歇息歇息。

这一问,倒将冯知微问的红了脸。

旁人不知道,可冯知微自个清楚,还不是天子太闹腾的缘由?

原本,临安公主受罚,天子心中向着冯知微,冯知微心中欢喜,一欢喜话就多了,而后便将她大婚时候同顾夭夭她们说的话,给告诉了天子。

皇帝一听当时笑的便不怀好意了,说的什么,我只是怜惜你的身子,既如此那便不用克制了。

开始冯知微还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等到后头几天,她是彻底懂了,为何母亲要告诉自己,虽说新婚燕尔,可也莫要太纵着皇帝。

被如韵公主一问,冯知微赶紧摇头,“我才舍不得回去呢,瞧瞧这儿多热闹。”

知道冯知微的性子,如韵公主便也没多想,只让人拿了披风准备着,若是冯知微坐着睡着了,身上总得盖点什么,免得着了凉。

听了她们说话,前头的临安公主突然转过头去了,“皇嫂,我瞧着这马球心里痒痒,也想下去打一场,特意舍了脸,给您求要个彩头。”

这话说的倒是恭敬,却让冯知微有些警惕的看着临安公主,“你身子不好,怕是受不住马背上的颠簸。”

临安公主笑的摇头,“太医说,我这个身子就该多活动活动,下去出个汗,不定心里头便能舒服些。”

她都这般说了,冯知微自也不好多说,彩头这东西她早就准备好了,是一盏翡玉灯,这灯可有些来头,说是大佑开国元皇后喜好赏灯,圣主便打了这一盏,据说在夜里,可保灯不灭。

这彩头一出来,原本在顾子皿跟前围着的人,也看了过来,一个个都雀雀欲试。

看着场上一下子热络起来,临安公主又继续说道,“那我们几个都放下一个彩头,从这局开始,先赢者先挑彩头。”

“有皇后娘娘珠玉在前,我们这都拿不出手了。”既然是个玩闹,临安公主提议自也算不得唐突。

布珍公主笑着,顺了一句。

临安公主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嘴角,而后让人拿了一把象牙折扇,扇柄洁白如玉,定是工匠仔细的打磨了。

临安公主这扇子,虽比不得冯知微的出处,可是因为难得,倒也没有失色。

一看前头两位的彩头这么大,布珍公主让丫头回顾家去取自己那一把,纯金打造的马鞭。

这根马鞭可是当初突厥可汗,赐给布珍公主的成人礼。

如韵公主歪头想了想,“既然你们都这般舍得,我自也不能藏私。”

让人去拿她那一套,汉白玉的牌九。

这芯是汉白玉的,可是外头用金子包着,这上头刻着盛开的牡丹。

当这东西一出来,冯知微的眼睛都亮了,“这东西,本宫喜欢!”

正适合,她在宫里打发光阴。

夏日里,天气炎热,只有将这汉白玉握在手中,才能感受到丝丝凉意,打的才舒坦。

下头的人一听皇后对这个彩头有意思,一个个心中思量,都想着一定要将这套牌九抢到了,而后转手赠于皇后,也许能在皇后跟前,留个好印象。

到了顾明慧这边,她捂着嘴笑着,“同你们打交道,吃亏的很。”

一个个都这般舍得,闹的她都想不出该拿什么做彩头了。

她的陪嫁不少,可是真正名贵的也算不得多,至于冯家的东西,她总觉得不是自己的,不能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嫂嫂若是没主意,不若就将你那一对,象耳瓶拿出来。”冯知微眼睛一亮,突然提了句。

这一对瓶子,在冯家的时候冯知微便就惦记着,若非冯泽一直拦着,这东西她早就同顾明慧讨要过来了。

冯知微都提了,顾明慧自然不好再说旁的,只能笑着点头,“罢了,那就依娘娘所言。”

估摸,冯泽那边会不高兴几天。

不过,不重要的,顾明慧如是想着。左右,冯泽素来都是假装端着的。

看顾明慧笑着答应,冯知微赶紧同左右的人说,“今日可要开眼界了,这一对瓶子叫秋日红霜,是长平官窑最后出的东西,这世上就这么一对。”

当初,长平官窑出来的东西是最好的,只是因为,早些年地龙翻身,那官窑毁了,以后再难烧出那么好的瓷器来。

更何况,还是最后出来的东西。

顾明慧无奈的看着冯知微,这东西她倒是不在乎,她是不懂得什么风雅之事的人,只是是冯泽给的,便就放在屋里摆着了。

至于冯泽,一个武将其实也就是冲着名头去的。

前些日子冯泽还同顾明慧说,冯知微那么喜欢这对瓶子,早知道,就该给她做了嫁妆。

许是因为,多年严厉兄长的缘由,竟没拉下这个脸来,若是趁这次机会送出去,也算是了却了她们的心思了。

顾明慧放完了之后,便轮到顾夭夭了。

她还没放,便听着临安公主在旁边说道,“本公主瞧着叶夫人这一枚,七彩琉璃簪子夺目的很,不知道叶夫人能不能割爱?”

顾夭夭笑着说了句,“自是可以。”

这个簪子,用料及其考究,识货的人都知道,莫要瞧着这簪子同前头那几位的比,没有什么太大的讲头,可若是论贵重来,其实也不输给前头那几个。

一个个都擦拳磨掌,就等着抽签入场。

新帝是明君,可以说是爱民如子,先前为了祈福食素三个月,闹的下头的人,也都跟着节俭起来。

难得,这次这么大的场面。

不过,临安公主都准备上场了,总要先给公主个名额。

本来,皇后那彩头一出来,大家都想要那盏灯,公主要上场,她们自然不好同公主争,可如今皇后已经表明了,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大家自然不要要灯了。

都知道临安公主同皇后不睦,想来也不会为了皇后赢彩头。

这下,大家多少都放下心来了。

临安公主整理好衣服,便下了马场了,她站在马的跟前,瘦是瘦了点,可倒是有那个架子。

锣声响起,马场里便沸腾了起来。

没想到,临安公主出手还有两下,又快又准。

不过她那对家是个不差的,小姑娘是武将出生,拿起马球杆也是英气逼人。

两边的男子,也不去同小姑娘抢球,便在左右护着两人。

若是需要,互相传个球也就罢了。

不过,冯知微还是担心,主要临安公主身子还没养好,怕她出事,安排人好生的看着,莫要出什么意外。

如韵公主拿了糕点,一边看一边品。

瞧着她也没什么事了,下头的人才小声的禀报。

听了下头人说的,如韵公主笑的眼睛都弯了,摆了摆手,让左右伺候的人都退后几步,免得听到她们说话。

而后看向冯知微,“你也莫要担心临安公主了,人家这身子,可是好的很。”

也就天还没亮的时候,临安公主在屋子待着了,等着天亮之后,便在外头的亭子里坐着。

也不知道是在透气,还是在等人。

说是坐了得有一个时辰,驸马从庭前路过,正好碰见临安公主起身,然后临安公主扭着脚了。

作为主人,自然是要问候几句的。

也不知道问的什么,总之,两个人聊了好一阵。

得了这消息,如韵公主都快笑岔气了,“我倒不知道,我那驸马肥头大耳的,竟还有人瞧的上。”

顾皓辰在外头发了福,等尚了如韵之后,府里头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一胖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听了如韵公主的话,冯知微无奈的揉着眉心,这次是带临安公主挑夫婿来了,可这临安的眼光也太有问题了吧,怎么就非要瞧上了有夫之妇呢?

看冯知微一脸苦恼,如韵公主笑的不以为意,“你放心,若是真的让临安公主瞧上了,我定让给她。”

左右当初让顾皓辰入府,也是为了气废太子,如今废太子已经离京了,如韵公主只是觉得换驸马比较麻烦,不然早就将人打发了。

就顾皓辰那人,如韵公主都快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了,更何况秉性了。

反正知道,府里有这么个东西,仅此而已。

冯知微叹了口气,“罢了,她要真瞧上了,便将那人偷偷的塞给她。”

只要不是顾明辰就行,旁人,爱是谁是谁,左右又不是自己的亲妹子,还管的了她余生会不会幸福。

只想着,莫要在宫里再闹出这种幺蛾子出来便行。

不过提起这驸马来,冯知微倒是记得,好像是顾家的养子,却忘了他叫什么名字,转头便问了顾明慧一声。

“叔父给他取为顾皓辰。”只这一句,旁的顾明慧没再多言。

不过看顾明慧的脸色,也知道这人的秉性如何。

话说间,这马场上,这一场已经接近尾声了。

那个同临安公主对打的姑娘,果真不错,两边的球数相当,这一局便能定输赢。

两边在抢球的时候,明显看着临安公主的身子晃动了一下。

想来打了这么长时间的马球,临安公主的身体有些受不住。

冯知微怕临安公主出事,赶紧给下头的使眼色,让人去护着临安公主,必要的时候,强行让临安公主下马。

这边命令一下,那姑娘瞅时机,便抢到了马球。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临安公主突然挥动马球杆,照着对方的马腿上狠狠的砸了上去。

马球杆将马腿划出一个深深的血痕,马吃痛整个身子倒在地上。

突然来这个变故,那姑娘重重的摔下马去,大家都在看人的时候,临安公主突然拽紧马鞭,带着马奔跑起来,将那马球给追了回来。

锣声响起,输赢已定。

临安公主以一球,迎了这场比赛。

冯知微根本没这个心情管谁输谁赢,紧张的都站了起来,赶紧让人去看看那姑娘摔的可严重。

因着碍于临安公主的身份,大家心中虽然愤怒,可却没个人敢说话的,尤其看着,皇后的脸色都已经变了,更不好多说什么,万一让帝后离心可是罪过了。

临安公主从马背上跳下来,让人扶着她走到了对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

瞧着虽然摔下来,脸色苍白,可却没有见红,想来也是不要紧的,顶多是哪里扭伤了罢了,便冲着那人漫不经心的说了,“本公主不是故意的。”

这姑娘也是有傲气的,别过脸也不理会临安公主。

临安公主自也当没看见,而后走到了冯知微的跟前,微微的低头,“今日是临安的错。”

“自然是你的错!”冯知微想也不想,便抬高了声音,怒斥了一句。

如果说,临安公主是新手,没掌握好尺寸力度也就算了,可是她一出手冯知微便看出,定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而且,都进了这么多球了,更甚至可以用好手来形容了。

刚才那一下,懂马球的人都能看的真切,分明就是临安公主故意的。

“本宫还没瞧见过,像你这般,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看着临安公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冯知微的火气便是都按奈不住了。

虽说,背地里她对这临安公主动过手,可毕竟旁人都没看见,只能当做传闻了。

今日,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话说的这般重。

这个时候,在一旁伺候的太医也过来回话,说是那姑娘伤到了筋骨,不过没伤到要害,卧塌三个月估摸也就养好了。

听着太医说三个月便能养好了,临安公主自更不在乎了。

打马球被误伤,还被公主误伤,这叫个什么事?

“皇嫂也莫要生气,既然是我的错,所有的药费都自都会承担,一会儿让他们算算,需要多少补品,我都不会吝啬的。”话,说的格外刺耳。

好像,有银钱便了不起似的。

可是,来参加春日宴的,又有谁会差这几十两医药费用。

姑娘的母亲听的脸色沉下来,让人将自己的闺女抬着回府用药,自己拎着裙子便要到皇后跟前理论。

皇家公主又如何,他们家也断不会受这个气。

府中男人没来,并不代表,没人敢说话。

只是还没走到跟前,便听着冯知微咬着牙,冷冷的问了句,“赵临安,你想怎么死?”

看冯知微动了火气,原本还一脸嚣张的临安公主,突然落了泪,而后猛地转身,一眼瞧见了那姑娘的母亲。

冲着对方便走了过去。

看着临安公主气势汹汹的走来,对方紧握拳头,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为了女儿断不向行凶之人,低头!

------题外话------

我准备抓个阄,看几号传大结局,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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