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洪林冲着马逸明微笑:“你先到了?”
见马逸明在吃盒饭,明显呆了一阵子了。宋洪林说:“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还好,把我手机给收了。”
“收了就收了,怕个屁。”宋洪林稳如老狗,步履从容。他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别担心,等会儿律师就到,你别紧张。”宋洪林对马逸明知根知底,他知道马逸明虽然机灵,心理素质也够强,但是毕竟第一次接受警察刑事案件询话,和他这种老鸟不能比。
马逸明看到宋洪林,倒是马上想到刘晓斐:“晓斐会不会来?”
“来了。和我一起来的,上洗手间去了。”宋洪林安慰道,“没事,晓斐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事情。”
岑可辛口口声声说的15条人命,马逸明悄悄地计算了一下,废矿场那6个黑人没算在内,明显是警方没有线索的。如果警察要询问别墅区的凶杀案,刘晓斐说不出一丁点儿有用的东西。想到这里,马逸明心里稍安。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岑可辛的声音:“晓斐,你不用去进去。”
“为什么?”刘晓斐的脆生生的声音格外清晰。
“那里都是坏蛋,别和他们一起。你来这边办公室坐坐。我给你冲咖啡喝。”
“坏蛋?呵呵。不是吧?宋哥和马逸明在呢。”
“听我的,别管他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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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逸明和宋洪林对视一眼。
宋洪林说:“他们会不会玩什么花样?”
马逸明皱皱眉头没说话,心里也在嘀咕:警察能对晓斐做什么?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脚步声响起,进来几个人。马逸明转头一看,有两个人认识:一个是林文亮,一个是阿旺。
林文龙和阿旺两个昂首挺胸神情自若地走进来,看了看马逸明两人,礼节性地点点头,好像并不是很熟悉的样子。
孔杰微微一笑:“你们几个都认识吧?”
这不是废话吗?林文亮淡淡地说:“这不是半岛集团的人嘛。”
孔杰故意说:“是在金沙萨认识的?”
林文亮懒洋洋地说:“孔警官,还没开始做笔录呢,你着什么急啊?”
“广惠就那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也要问。”阿旺在一边翻翻白眼,晃着脑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显然,这两位是公安局的熟客,货真价实的牛皮糖。
宋洪林肚里暗笑,用胳膊捅一捅马逸明,马逸明低头没说话。
这些小动作孔杰都看在眼里。孔杰面无表情:“别着急,来了先补一下传唤手续吧。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今天大把时间。”随手拿出几张传唤证让大家补签。
林文亮一边签字一边故意撩拨孔杰:“孔警官,大家都是熟人,客套话就免了。这一回是12小时还是24小时啊?”
阿旺在一边火上浇油:“孔警官,我半夜12点要吃点宵夜的,晚上不吃点东西,说话都没力气,到时候还得麻烦您。”
林文亮说:“旺仔啊,你倒是提醒了我,这边罗汉街那个潮州人做的砂锅粥味道特别的好。我也是好久没吃了,每次来警局都少不了那一口,这一回……”
太无耻了!孔杰忍不住打断林文亮的话:“林文亮,你他妈好歹也是个解放军野战部队的军官出身,你多少给咱们退伍军人留点脸面行吗?”
林文亮面不改色:“退伍军人帮你们在打下手干辅警呢,你们给了他们什么待遇啊?传唤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我是退伍军人?”
孔杰经验丰富,情知林文亮在没事找事耗时间,也懒得跟他耍嘴皮子,调整了下情绪,冷笑一声,下巴一扬,让另外一个警察把传唤证递给马逸明和宋洪林。
马逸明拿过来抬手正要签字,门口响起浑厚的男中音:“且慢!”
众人齐齐转头望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士,西装革履,一头浓密的黑发,一副金丝眼镜,长得长身玉立,风度翩翩,手里夹着一个硕大的公文包。
那中年男士径直走到孔杰面前递出一张名片:“你好,苟庆春,半岛集团法律顾问。”
孔杰把名片随手还给苟庆春:“苟律师,都是熟人,没必要这样。”
苟庆春正色道:“孔警官,你的警务常识还亟待加强。律师每一次参与办案都必须先说明自己的身份,这是程序,必不可少。你认不认识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事人每一次可能会不一样。”
孔杰咬咬牙没说话。苟庆春打量了会议室的四人,直接走到马逸明面前伸出手:“你好!苟庆春,是半岛集团的马总吧?”
被苟庆春强大的气场感染,马逸明不由自主回答道:“是的。”
“你是宋洪林宋先生?”苟庆春把头转向宋洪林。
宋洪林忙道:“是,我是宋洪林。”
“很好!”苟庆春面向孔杰,“受半岛集团委托,本人代理半岛集团一切法务事宜,今天市局刑侦支队传唤我的几位当事人,我有言在先,本人对于公安机关的案情侦查工作无权过问,但是有任何涉及到我当事人权益方面的问题,本人将依法予以现场申诉和矫正。请各位理解并予以支持。谢谢。”
看来,苟大状虽然名声不好听,但是做事有板有眼,循规蹈矩,挑不出毛病。林文亮和阿旺在一边看着,也觉得苟大状其实是很讲道理的人。
孔杰只得点点头:“苟律师,明白。希望我们相互理解相互支持。”
苟庆春从马逸明手里拿过那张传唤证看了半晌,又看了看马逸明和他的一堆行李。语气有些变化:“请问孔警官,我的当事人马逸明先生滞留贵局多久了?”
孔杰心里一震,狗日的要来事了。
孔杰正踌躇着怎么回答,岑可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从孔杰身后站了出来:“苟律师,我是岑可辛,侦查一队的警员。嫌疑人马逸明是我带过来的,在这儿呆了两个小时了,怎么样?有问题吗?”
苟庆春盯着岑可辛看了半晌,回头问马逸明:“马总,请问你是不是刚下飞机就被带过来了?”
马逸明说:“我是坐的高铁。”
“高铁也罢,飞机也罢,你难道不想回家洗个澡,恢复一下旅途的疲劳再来警局履行公民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