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翅奴护主心切,它可不懂得什么尊卑有别,哪怕青鸢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那鹰隼见她要伤害它的女主人,便将她视为大敌,下嘴亦是毫不留情。
青鸢的一只目便是这样生生被这金翅奴啄了去。
青鸢疼得满地打滚,众人慌乱的七手八脚将人救起,连忙抬进銮帐宣御医。
随侍圣驾的御医倒是不少,但又有什么用呢,眼珠子都被啄去了,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是无能为力啊。
三姑娘亦是被这血淋淋的事故惊吓住了,待回了帐内便是一直抱着静姝哭泣:“二嫂,这八皇表姐可是圣上的掌上明珠,现下因我之故伤成这样,可如何是好?”
三姑娘过了这个年也十五了,早已懂得人情世故,任他们家再是显赫终究是拗不过高高在上的皇权不是。
惹下这般滔天的祸事,圣上若是震怒,只恐怕是要连累满门获罪。
静姝心中何尝不是恐慌的,这事发生得如此突然,谁又能料到那鹰隼会突然来这么一嘴呢,况且啄在哪里不好,偏生去啄眼睛,酿成了这样的悲剧。
只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静姝强作镇定的安慰小姑子道:“便是圣上问罪,也是那八公主自己寻上门来滋事在先,况且伤了她的也不是你,那鹰隼是了为护我才去伤了八公主,万事有嫂子顶着呢,你莫怕。”zusu.org 茄子小说网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静姝心中明白,纵是那八公主再是有错在先,但皇家威严大于天。龙颜震怒,怪罪她们是免不了的。
小姑子毕竟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是圣上的嫡亲的外甥女,圣上再是恼怒也不会拿着外甥女怎样。这事也是个意外,若说连累满门,倒也不至于。
只是,当时是她护着三姑娘的,那鹰隼又是她的,圣上会放过外甥女,可不会怜悯她。
若是怪罪下来,她是绝对逃脱不了罪名的了。
三姑娘听嫂子这样说,也回过了味儿来。
八公主并不认识静姝,当时可是口口声声说是找她说事的,她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瘟神,但也不会让一心护着自己的嫂子替她顶罪。
三姑娘抹了一把泪,对着静姝道:“这事若是追究起来,嫂子千万莫说那鹰隼是你的,一切都只我一个人兜着便是,我好歹是圣上的外甥女,他也不能狠心的将我怎样,再说还有母亲护着呢,母亲也不能看着我被问罪。”
姑嫂两个正在这里没着没落的慌乱着,外出狩猎的李陵得了信儿便急着赶了回来。
三姑娘见了兄长如逢救星,立马哭着扑在李陵怀中,抽抽搭搭的道:“二哥,这回我可是惹了祸了,可如何是好?”
在弟妹还年幼时长公主便离了府,镇国公又疾病缠身,一直以来便是李陵护着年幼的弟弟妹妹。莫看他平日对弟弟妹妹总是板着脸训人,但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李陵心里可是极其爱护弟弟妹妹的。
他见妹妹被吓成这样,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抚道:“有哥哥在呢,没事的。”
说着,李陵抬起妹妹的脸,瞥着那刺眼的伤痕,眉头便是拧在了一起,他开口道:“除了这里,可还伤到其它地方了?”
三姑娘巴巴的看着兄长,摇了摇头,委屈巴巴的回道:“若不是嫂子护着,那八公主便是铁了心要拿着簪子来毁我的脸了。”
李陵听了这话,连忙看向一旁的妻子,一脸担忧的问道:“她可伤到了你?”
静姝见了李陵,也如三姑娘般,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她连忙摇摇头:“那八公主刚要伤我便被那鹰隼啄了。”
她担忧的看向李陵:“那八公主可是被毁了一目,圣上肯定要怪罪咱们了。”
听了静姝的话,三姑娘又害怕得掉下了泪,伏在李陵身上哭着道:“二哥,这可如何是好?”
李陵看着惶惶的妻子妹妹,安抚着她们道:“即便是圣上也要讲是非曲直,分青红皂白的。你们放心吧,圣上虽宠爱八公主,但也不是那等昏君,这事本来就是那八公主骄横寻事在先,即便是被那鹰隼伤了,也是个意外,断不是咱们故意为之的。”
他一手拍着在他怀中嘤嘤哭泣的妹妹,一手拉着满脸愁容的妻子,坚定道:“你们没做错什么,凡事有我在呢,你俩且放宽心就是。”
李陵不愧是一家之主,听了他这一番话,静姝和三姑娘这一颗悬着的心才算稍稍安定了下来。
李陵细细的瞧着妹妹颈上的伤痕,担忧道:“伤成这样,只怕要落疤的。”
虽没有伤在脸上,但三姑娘被八公主伤的这个位置也是露在外面的,女子容貌最重要,李陵是个护犊子的,见妹妹被伤成这样,心里真是万般心疼。
三姑娘嘟着嘴回道:“方才回来嫂子给我上了药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静姝看着那伤口,后怕道:“你看看,差一点就划在脸上了,那八公主实在蛮横,那么尖锐的簪子若是划在脸上,可如何是好。”
李陵听了这话,更心疼了:“待会我进宫时去寻张太医开些药来,看看能不能不留伤疤。”
静姝问道:“你还要进宫?”
李陵道:“这里条件简陋,现下八公主已经被移回宫里了,圣驾也回銮了,我先送你们回府,然后再入宫去处理这事。”
静姝自然明白李陵这是要去请罪。
出了这样的事,主动去请罪,自然要比问罪下来要好看些。
听了李陵的话,静姝担忧道:“圣上会不会怪罪你?”
出了这等祸事圣上定会龙颜震怒,怪罪是免不了的了。
但他作为一家之主,即便是拼死也会护着妻子妹妹的。
李陵见妻子的小脸儿又是布满了愁云,他故意露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着安抚着她道:“圣上还指望着我年后去收复五城呢,即便是怪罪也至多是责骂两句,罚些俸禄而已。”
他揽着妻子道:“我这皮糙肉厚的,也不惧他责骂,咱们家又不缺银子,更不惧罚钱,万事有我呢。你且放心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