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比以前更加金碧辉煌,自从李云中到了北京,还是第一次装饰,有了一些工业技术,看起来就是以前赏心悦目,黄色薄边再也不用黄金点缀,透明水晶也被玻璃代替,五颜六色的珍珠玛瑙也都镶嵌在显目之处,大大节省了装修费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众爱卿平身!”
李云中看着下面几十位朝臣,突然笑道:“各位爱卿,今天可有要紧之事启奏?”
沈葆桢没听出李云中的意思,上前拜道:“启禀皇上,前往北州的、两千名驻军,三千名囚犯已经出发。”
李云中点头,说道:“朕知道了,这种事情今天就直接递给文渊阁处理,各位爱卿,还有没有重要之事启奏?”
过了一会,并无人出来答话,李云中心中有数,笑道:“那今天咱们就拉拉家常,说些玩笑话,三朝之后,大家都不必当真。”
陆建瀛与胡以晃对视一眼,一齐摇头,表示不知道,满朝文武也窃窃私语。
李云中主要是想提贪污的事情,这叫借题发挥,最近各部大臣上的奏折歌功颂德,粉饰太平,可是情报部收集的情报却触目惊心,就连他那几个结义兄弟也个个收礼纳贿,家中小妾一个比一个多,房屋一个比一个奢华。
“启奏皇上,如此儿戏岂能在朝堂提及。”叶名琛义正言辞的进谏。
李云中笑道:“朕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是说笑,不必当真!朕问你们,你们有没有人想过要做朕屁股下面的位置。”
“微臣不敢!”群臣一齐弯腰,全都一头雾水,这种话怎么能回答‘是’,那可要脑袋搬家的。
李云中捂着下巴,一个巴掌拍不响,看来得找个人配合。李云中挨个看过去,陆建瀛不行,这个老狐狸只会装傻充愣,叶名琛更不行。他只会坏事,胡以晃、张遂谋、张维坤等人就是今天敲打的对象,沈葆桢不懂变通,恐怕反应不过来。赵雅丽也不行,她跟朕的关系,满朝文武全都心知肚明……
李云中一个个看下去,把目光定在张之洞身上,自从在参谋部历练一番之后,身上多了一丝英武之气,眼睛也灵动起来。为人处事不在像以前那样迂腐。
“张之洞!”
“臣在!”
“你上前来!”
张之洞官居五品,站在最后,闻言,急忙低头快步上前。
李云中笑道:“张之洞,你们家有多少两银子?”
“这……”张之洞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这么问。想了一会还是答道:“启奏皇上,微臣老母病重,家里又请了两个丫鬟,微臣的俸禄刚好够用,恐怕家中存银不足五十两!”
李云中问道:“那你一个月的俸禄是多少?”
张之洞回道:“纹银三十两!”
“纹银三十两!”李云中重复一遍,接着问道:“那你觉得俸禄够用吗?要不要加饷?”
张之洞一愣,这可不好回答。拒绝了得罪同僚,答应了显得自己贪得无厌,沉思一会,回道:“听凭皇上安排!”
李云中哈哈一笑,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朕觉得应该加!你是五品,俸禄是三十两银子。二品官员的俸禄是二百两银子,大汉的俸禄是前清的几倍,按理说应该够一家生活所需了,可是为何你一家却过得紧巴巴的。”
张之洞有点明白皇上的意思了,回道:“微臣一家已经知足了。这几年,物价上涨,微臣所得俸禄已经足够生活,如果微臣的母亲病好了,还能再买几个丫鬟伺候母亲。”
李云中问道:“就没有想过让家里过得更好一些?比如纳几个小妾,把房子建大一些?”
张之洞急忙说道:“微臣哪有那么多银子?”
李云中笑道:“可以贪污受贿啊,你想,一次收银一百两,一个月就能收入几千两银子,这可比你俸禄高多了,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或者拉同僚下水,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心安理得的纳妾,盖房子。”
还不待张之洞回答,满朝官员就窃窃私语。
“那怎么行呢?这不是贪污受贿吗!”
“是啊!要罢官杀头的!”
“唉!皇上订的俸禄已经很高了,怎能还去贪污受贿?”
“对!对!我一月俸禄一百两,那是十个大元宝!”
……
张之洞回道:“微臣不敢,微臣就算穷死也不敢贪污受贿。”
李云中问道:“为什么不敢,别人只送银子,你为什么不收,我记得上个月,有商人送你一张银票,一百两!是你三个月俸禄,他也不要求你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收?”
皇上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商人是皇上派来的?张之洞冷静的回道:“商人给臣送银子,微臣就欠他人情,总有一天要还的。”
“要还的!”李云中冷冷一笑,扫视了下面一眼,斥道:“可是有人不这么想啊,你们在做的有多少贪官,朕都清楚,朕就不点名了。”
张之洞大着胆子,上前说道:“皇上有话不妨直说,微臣等人洗耳恭听。”
李云中暗中点头,故意大声说道:“那好,朕就说一说,有奏折来报,某一部员,一次受贿一万两纹银,说来也怪,那商人只是要了天津一块废地,你们知道那块地朕要干什么用?”
“臣等不知!”
李云中怒道:“朕打算建兵工厂!真是放肆!朕刚把命令传出去,就有人大肆圈地,他们想干什么?难道不怕朕杀人吗!”
陈承瑢一阵颤抖,心悸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这么隐秘的消息皇上如何得知的,那个商人是胡以晃亲戚,等会皇上问起来,我要不要如实说出来,不行!胡以晃是皇上的结拜义兄,顶多是训斥一顿,我要是把胡以晃咬出来。他那几个义弟绝不会放过我,不但自己完蛋,还会连累陈玉成这个侄儿。
李云中冷笑,对胡以晃问道:“胡爱卿。你猜这个商人要这块地是干什么用的?”
胡以晃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这么问,老实回答:“也许是建厂吧。”
叶名琛眼珠一转,出列笑道:“胡大人此言差异,建厂哪个地方不能建,何必费那么大心思,付出那么大代价,皇上,微臣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商人是想把土地高价卖给朝廷,获取暴利!”
李云中看着胡以晃。认真的说道:“错了,他是想拿土地入股兵工厂!”
“好大的胆子!”
“该杀!”
“此人不是疯了吧!”
“国之重器,岂能轻授予人,这个简单道理都不明白,这个死的不冤!”
……
张遂谋一动。看着胡以晃暗中着急,这件事他听到点风声,这个商人就是胡以晃的亲哥哥胡以防!
“唉!”李云中重重的叹一声,自嘲的说道:“商人为何如此大胆?兵工厂都敢伸手,还有什么不能出卖的,如果洋人重利诱之,他们难道不会出卖祖国?胡爱卿。这个商人朕就交给你处理了,要杀要放,你自己拿主意,不必请示朕!”
胡以晃知道事情一定牵扯到了自己,皇上念着旧情,才给自己面子。暗中下定主意,回去就查,不论是谁,都要秉公处理。
李云中看向张遂谋,笑道:“四哥!你家中有多少银子?”
张遂谋立即屈膝跪倒。叩头道:“微臣有罪,私自贩卖军械,请皇上降罪!”
李云中见他承认此事,就免了重责的心思,只是说道:“还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两千三百二十八支连珠枪,你知道被谁买去了吗?”
张遂谋更是心惧,他自己都不知道卖了多少支,皇上怎么会知道?一定是情报部!赵老七这老小子竟敢查我!
“微臣不知!”
李云中轻轻说道:“全都是被扶桑人买去了!现在他们已经制出样品,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拿着这些连珠枪攻打大汉!”
张遂谋又磕头道:“微臣该死!”
李云中叹道:“你犯了这么大的错,朕也不能留你,东北还缺一个总督,你就到那里养老吧!”
张遂谋闭上双眼,大声道:“微臣遵命!”
李云中转向陈承瑢,笑道:“陈爱卿,你的密室里堆了几坐银山,我就纳闷了,你们怎么有这种嗜好,李秀成在自家大院里堆一座银山,你在自己密室里又是堆床又是盖房的,你不怕把你压死?”
陈承瑢自觉的拿下自己官帽,叩头道:“微臣知罪。”
李云中道:“你也去东北吧,当个民兵总司令!”
“微臣谢恩!”
李云中见张维坤双腿打颤,目光看了一会,就绕了过去,目光所到之处,人人低头颤抖,不敢仰视。
“朕就不明白了,当初一起打天下,个个争先请战,没有一个怕死的,对比那些死在路上的将领,你们何其之幸,不念往事就罢了,还变本加厉,你们对得起死去的将士吗,他们为什么跟我们打天下,还不是贪官污吏横行,大家活不下去了,现在你们做的跟以前那些贪官有什么分别,多的话朕不多说了,你们把贪污的银子送到户部,由情报局王磊亲自登记,就算朕不知道这些事情,朕给你们的俸禄提升一倍。”
“谢皇上!”
李云中道:“你们不必谢我,是赵大人劝朕不要大动干戈,影响国本,动摇社稷,你们要谢就谢她吧。”
果然,不少官员向赵雅丽投去感激的一撇。
李云中感叹道:“当皇帝也不容易,内阁批阅过的奏章,朕得过目,各位大臣送来的奏章朕还得批红,朕每当嬉戏玩闹的时候,皇后总会劝朕处理国事,当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其实,光靠朕一个人有什么用,你们要能尽心尽职,朕也就不用那么累了,好几次想要巡视两广,可是每次决定动身的时候,总有大事发生,这一耽搁,一年就过去了,陆爱卿?”
难道自己贪污的证据也在皇上手里?不可能啊,自己收的都是学生孝敬!陆建瀛急忙说道:“臣在!”
李云中问道:“那个铁路修建到哪里了?”
陆建瀛暗中松了口气,回道:“启禀皇上,北京通往南京的铁路分为三段,第一段徐州到南京的铁路包给了美国人,目前已经验收完毕,徐州到德州的铁路是我们朝廷自己修建的,目前还差五十多里地,德州通往北京的铁路是商人募集资金,自己组建公司修建,他们活干的快,好几百里地,竟然是最先一个完工,现在只剩下北京南城附近的站台,因为关乎国家体面,所以工部要求盖的气派一些。”
李云中估算一下,笑道:“这么说再过半年就可以通车了?”
陆建瀛道:“下面官员说再过四个月就可以通车。”
李云中喜道:“好啊!这一条铁路修完了,那就好了,从南方调集物资可以使用铁路,朕巡视两广也不用再做洋人的战舰了!提到战舰,朕想起来了,凌爱卿,海军部铁甲舰研究的怎么样了?”
凌十八道:“启禀皇上,铁甲舰已经建了三艘,一艘比一艘大,如今正在研制最新型战舰,船上可以防止七十门大炮。”
李云中叮嘱道:“要快,西洋人也在建造铁甲舰,洋人可以在船上安置一百多门大炮,大汉也不能落后,缺什么尽管说,朕优先批给,还有大炮也要尽快升级,西方技术可以吸取研究。”
“微臣明白!”凌十八躬身领命。
李云中道:“海军强大了,大汉就不惧任何敌手,西洋人远在万里之遥,与他们交战我们占了先机,兵力、装备相同的情况下,胜算最少也是五成!朕等着海军部的好消息。”
三朝之后,李云中单独把张遂谋留下。
“四哥,你知道朕为什么要你去东北吗?”
这句话一下子让张遂谋想起当初从苏州前线被免职的情景,开口道:“请皇上吩咐。”
李云中长话短说:“朕打算驻兵朝鲜,可是朝鲜国王推三阻四,你去东北的任务就是练兵养兵,等到时机恰当的时候,就进兵朝鲜,到时你让陈承瑢驻扎在平壤,监视日本动静,并且随时可以登录日本作战。”
“微臣绝不负皇上所托!”张遂谋暗喜,自己没有被打入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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