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狂狮十六

黑色轿车开着白色远光灯,像恶魔一样扑过来。

父亲一把将我推在一旁,举起自动步枪,将大灯打灭。

他冷静,沉着,丝毫没有任何胆怯和不安,就如同平时射靶,子弹无一例虚发。

自动步枪喷出的火焰如毒蛇吐的信子,致人于死命。

司机当场被击毙,坐副驾的也身受重伤,轿车随着司机的死亡一头撞向停在一边的汽车,巨大的声响引起一片防盗笛声。

父亲扔下自动步枪,掏出手枪,示意我跟上。

我俩一前一后,端着手枪,一步一步前进,注视车子里的动静,随时扣动扳机。

果然还有人负隅顽抗。

父亲的枪先响,我差了几秒才开枪。

那个顽抗者倒在血泊中。

别杀我,车门打开,滚下一个受伤的男子,另一个车门也走出举起双手的人,一个女人,一个很媚的女人。

媚香,最好别动,你知道我不会说第二句,父亲用枪指着她。

媚香似乎知道父亲的性格和能力,说白了是老熟人。

她说了一句,别杀太子,他是老大唯一的儿子。

父亲叫我用枪指着媚香,叮嘱我,只要她敢动一根手指头,哪怕是掠掠头发,击毙!

我的枪口指向她,很稳的指向她,让她知道,女杀手不只有她是。

媚香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父亲右手持枪,左手在那个叫太子的青年人身上搜了搜,接着一拉他的衣领,像拖条死狗一样拖出了一段路。

父亲的手枪指着他的太阳穴。

他大呼饶命。

媚香脸上扭曲,想动。

我小手指已紧扣扳机。

她终于没有动。

父亲开口说话了,问他为什么撞死人不敢承认,还找人顶包。

太子连忙解释,说那天喝醉了,不小心撞了人,他觉得害怕,驾车逃了,是他的错。他怕终身禁驾,又怕坐牢,所以找人顶包,都是他的错。

眼前这个号称太子的无赖果然是杀死母亲的真凶。不管他是否故意还是过失,是他让我失去母爱,是他让我的童年残缺,是他夺走我所有的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这个人,用枪指着脑袋才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是个人渣!

他是个败类!

他是个凶手!

一定不能让他再留在世上害人。

为了母亲,为了善良的百姓,我头脑一热,举枪向他心脏连开两枪,干净利落的让他一命呜呼!

媚香一个闪身,逃了!

我举枪射击,父亲阻止了,放她一马。

我们迅速离开现场。

在车上,我问父亲,怪不怪我不经他允许开枪打死太子。

父亲只说了三个字,他该死!

回到家,蓝天先是一怔,随后笑了笑。

他向我悄悄竖了大拇指。

我报之一笑。

经过高强度的运动,我累了。

我先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一着枕头,我就睡着了。

朦胧中被人叫醒,我勉强睁开惺忪的双眼,是父亲。

他简单的说了两个字,出发!

我一跃而起,赶紧穿衣。

弟弟不想起床,被父亲抱进了汽车。

驾车的是蓝天。

去哪?我说出疑问。

出国!父亲望着我温柔的说。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汽车朝机场飞驰。

天,灰蒙蒙,路上几乎没有车在跑,连行人都没有,只有环卫工人洒扫大街。

我出神地望着车窗外,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轰的一声巨响,车子尾部翘了起来,我紧紧抱住前排座椅。

弟弟从睡梦中惊醒,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向后挡玻璃望去,车尾起了火。

我们被突袭了。

一辆改装车呼啸而来,副驾驶室站着一个大汉,他手拿火箭筒,似乎为打中我们的车辆而欢呼。后面跟着一大群车,都是改装车,个个看上去很生猛。

父亲让蓝天带着我们姐弟俩先离开。

他手持武器,跳下了车,独自面对一队武装人员。

我想去帮忙,话到嘴边又给吞下去了。

因为我还要照顾受到惊吓的弟弟。

我把弟弟揽入怀中,低声安慰,轻轻唱着儿歌哄他。

身后的父亲与敌人开火了。

我的歌声和枪声交织在一起,弟弟惊恐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我去弄辆车,蓝天发现车辆损伤严重,恐怕到不了机场,身后的枪声几乎听不到了。他四处查看,有没有符合他想要的汽车。

我们的汽车驶到十字路口,一辆越野车像疯狗一样撞来。

轰的一声,我们的车被撞得翻跟斗。

我系着安全带,死死地抱紧弟弟,就算让我立刻死去也不能让弟弟有任何闪失。

我们随着车子滚动。

砰砰砰,对方扫射。

看样子一定要致我们于死地。

车子终于停止滚动。

车子四脚朝天。

蓝天不愧是位杀手,我几乎失去意识,他却能迅速逃出驾驶室。

他用脚使劲踹着车窗,每一脚都铆足了劲。

我和弟弟从车窗处被他拉了出来。

有子弹打在车上,敌人的脚步越来越近。

我必须保持清醒。

我用意志支撑意识。

往那边跑,蓝天一指前面露天停车场。

我抱起弟弟,咬紧牙关,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前奔。

蓝天开枪回击,他边打边退,同时掩护我们姐弟俩。

我只是向前奔,带着弟弟逃离险地,其他一概不管。

只听闷哼一声,蓝天中弹了。

别停!蓝天大喊。

我头也不回的狂奔。

猛地只觉得大腿剧痛,我中弹了。

我再也支撑不住了,身子扑倒在尘埃中,弟弟滚落一边。

一排排子弹扫过来,我趴着。

别站起来。我见弟弟挣扎爬起来,嘶声大喊。

话音刚落,弟弟几声令人心碎的叫声之后倒在地上。

我疯狂地连滚带爬过来,一把抱住已死去的弟弟放肆大哭。

几杆枪像毒蛇一样指着我。

我只有悲伤,没有害怕。

也许一枪了结我会更好。

上次你没开枪,这次我给你机会跑。那个叫媚香的女杀手面目可憎的开口。

我理都没理她,当她是空气,当所有的人是空气。我现在只是用脸紧紧贴在弟弟的小嫩脸上,给他我的温暖。

媚香仿佛叹了一口气。

我闭上双眼,紧紧抱着弟弟,死也要死在一起。

子弹飞。

有人惨叫倒地,接二连三,弹无虚发。

子弹是从遥远的东方射来。

我睁开眼,用衣袖擦去泪水。

黎明时分,太阳升起的地方,父亲端着狙击步枪,边飞奔边射击,如天神般杀来。

媚香第一个逃了。

围攻我们的敌人,除了媚香外,统统死光。

快到我跟前,父亲抛下狙击步枪,手握手枪。

老爸!我凄凉的喊了一声,弟弟他······我说不出口,声音已哽咽。

父亲虎目含泪的亲了我一口,又抚摸弟弟的小脸,亲在小脸上时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不远处,躺在地上的蓝天传来微弱的声音。

父亲上前,单跪在他跟前,两人手相握,低语了几句,然后父亲向我摇了摇头。

天亮了,父亲开了一辆车过来,将我们一起带离了现场。

替我取弹,安葬弟弟,蓝天,都是父亲一手操办。

这段时间,我只管养伤。

想到母亲,弟弟相继离去,眼泪一直不停的流。

我的伤势基本好了。

父亲带我离开这座伤痛的城市。

我们来到一个海岛。

岛上有个小渔村。

二十几户的小渔村。

虽然是个小渔村,但家家户户盖的是别墅,貌似是一个有点壕的小渔村。

我很奇怪为什么父亲会带我来这儿。

很快,我的想法得到答案。

一大群人欢天喜地的迎来,走到最前面的是一位大约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他飞步上前,好兄弟!父亲被他拥抱。

他后面有个扎着羊角辫子的小女孩,她向我打量一番,我向她微笑。

她报之以笑。

中年人大手一挥,大恩公回来了!

人群狂呼!

父亲是他们的大恩人!

虽然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故事,但是我相信父亲的能力,他的确能做一些普通人做不到的事。

父亲居然有一幢别墅在这儿,并且和村长做了邻居。

村长就是那个抱住父亲大叫好兄弟的中年人。

他叫毛小杰。

他有个女儿,叫毛灵芸。

尽管父亲的别墅很久没住人,但是依然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父亲刚放下行李,村民络绎不绝地送吃的,用的。

父亲一一笑纳。

好兄弟,多年不见,喝一杯!毛小杰拿来一瓶据他说是珍藏许多年的茅台。

两人在桌上喝起来,诉说这些年的故事。

村长的女儿毛灵芸拿着她喜欢吃的零食给我吃。

我不吃零食的,但见她一番好意,只好入乡随俗。

我和毛灵芸年纪差不多,不过她个子比我矮点,却很清秀,常年吹海风的缘故,脸上粗糙,肤色不是很柔和。

我俩一来一去,熟了!

父亲将我们发生的事告诉了毛小杰。

他听后怒发冲冠,拍拍胸膛,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只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父亲表示谢谢他的好意,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

这一喝,喝得很晚。

毛小杰醉醺醺扶着毛灵芸家去了。

夜深人静,整栋房子只剩我们父女俩。

想不想替妈妈,弟弟,蓝天叔叔报仇?父亲注视着我。

我握紧小拳头,情绪激动的说了一个字,想!

从明天开始,我教你杀人式的格斗技巧和各种枪械,同时增强你的体能,到时,咱父女一同歼灭他们。父亲挥舞大拳,有仇不报非君子。

我开始地狱式的训练。

体能锻炼是第一项。

作为一名杀手,体能是决定其上限。

一个人力气大且长久肯定能占大便宜。

比如,两个人都不会攻击技巧,只是用蛮力扭打,力大悠长者胜出的机率是百分之百。

父亲对我的本能训练是严格要求的,必须是最佳。

我也深知这点。

一步一个脚印,一点一滴,让自己的体能超越自我。

每天,迎着海风,晨跑,夜跑,又做一些体能加强版的训练。

渐渐地,我的体能又上了一个台阶,几乎相当于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

有一次,村里一群小伙子在掰手腕。

一个小伙子边掰赢几个,有点得意洋洋。

我一来看不惯他那个吊样,二来也想试试这段日子的训练成果。

我提出来,大伙儿都是一愣。

小伙子不屑一顾。

输了的小伙子起哄,说他不敢跟小姑娘掰手腕,怕输!小伙子自尊心强,经受不住嘲讽,于是与我掰手腕。

很快引来更多围观。

毛灵芸也在其中。

比赛开始。

小伙子一上来就用泰山压顶之力想一举掰倒我。

我稳住,如泰山般矗立。

小伙子铆足劲都无法撼动我,开始气泄。

敌退我进。

我爆发了,一鼓作气,娇叱一声,将其掰倒。

现场一片鼓掌声。

小伙子灰溜溜地离开。

毛灵芸竖起大拇指,用羡慕的目光注视着我,太厉害了!

你也能做到,我鼓励她。

我行吗?毛灵芸半信半疑。

只要肯努力,没有做不到的事!

凌晨四点半,我沿着海滩跑步,毛灵芸也跟过来了。

我向她点点头。

两人并排跑。

刚开始她还能跟上,后来气喘吁吁,越来越落在后面,甚至于直接躺在沙滩上。

你先躺着,我再跑几圈。我知道她今天肯定跑不动了。

她能答好。

我又跑了几圈,见她依然躺在沙滩上吹着海风。

我拉起她,拍拍背,安慰她,只要坚持不懈的锻炼,体能总有一天也会像我一样充沛。

毛灵芸受到鼓舞,精神为之一振。

毛灵芸把想和我一起训练的事跟她父亲说。

我也将此事向父亲说。

两位父亲都同意。

毛灵芸父亲尤其高兴,女儿能得到天下第一杀手亲自训练,将来也不必害怕恶势力。

有了毛灵芸相伴,我不再孤单。

两人相互鼓励,共同进退。

父亲对毛灵芸像对我一样毫不吝啬,将所有的本事全部传授给她。

一年多来,毛灵芸精气神完全不同了。

她已成为我最好的伙伴和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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