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释放诱饵

小安等在巷口,看着老梁敲开了老王家的木门。

看到老梁,老王大吃一惊,随即把拉到屋里,追问老梁:“你这几天干嘛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可担心人了。”

老梁装作很颓废的样子哀叹了一声,然后说道:“乌衣巷3号出事了,我差点被特务抓住,我怕接头不安全,所以躲了起来,想避过风头再说。”

老王点点头道:“我也知道乌衣巷3号出事了,那天晚上我去过那里,因为是上级要求组建的锄奸队,我没有指挥的权利,但是我有配合的权利,你们不回来,我就猜测出事了,放心不下啊,所以我就装作路过看一看。”

老梁问道:“你看到什么了么?”

老王摇摇头道:“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我又不敢去里面看,所以简单看了一下我就回了,不过我预感到出事了,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小组都没事,暂时隐蔽起来了。”老梁说道,又问:“老白老袁他俩知道不?”

老王说道:“知道,乌衣巷3号出事我们三人都知道,也都去看了,不过都没靠近看,不敢呐,怕敌人有埋伏。”

老梁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道:“那里确实有埋伏,进去了肯定没得跑。”

“那你们下一步的任务呢,叛徒查到了没有?”老王问道,也许觉得不该问,老王摆摆手说:“这是组织机密,我不该问,你也别说。”

老梁笑道:“快了,有眉目了。”

老王一拳头锤在桌面上,然后气愤地说道:“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越是困难时候越是最能看出人心,等抓到叛徒的时候你跟我说一声,咱也庆贺一下。”

老梁笑道:“没问题,肯定庆贺一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辞别老王,老梁又找到白毅,看到老梁,白毅大吃一惊,然后把老梁拉进屋里,急切地说道:“你可回来,这几天同志们都担心死了,乌衣巷3号出事了,我以为你们全部被捕了呢,一点消息都没有。”

老梁笑笑道:“这不是完好无缺么,放心,我们很安全,敌人找不到我们。”

白毅松了一口气,给老梁倒了一杯水,然后说道:“咱们队伍里有叛徒,不然乌衣巷3号也不会出事,那天晚上我去了乌衣巷3号,不过没敢进去,我怕敌人有埋伏,晚上你没回来,我就知道出事了,把我们都急死了,联系不上,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老梁说道:“我们也认为有叛徒,不然敌人能知道的那么清楚,我想来想去,肯定是内部出了问题,但是敌人已经盯上我们了,所以只有暂时隐蔽起来。”

白毅颔首道:“这个叛徒真可恶,前段时间我们被捕了四个同志,牺牲了一个,如今你们三个又差点被捕,不抓住叛徒我们还会有损失啊,老梁啊,你们要快点啊。”

老梁笑道:“你放心,我们正在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白毅点头说道:“好,好,要是抓住叛徒你给我说一声,要庆贺一下。”

老梁笑道:“没问题,抓住叛徒值得庆贺一下,好了,我走了,回头再联系。”

辞别白毅,老梁到了老袁的装裱店,老袁不在,一问说去夫子庙了,一会就回来,老梁在外边等了一会,果真见老袁夹着一捆宣纸过来了,看到老梁,他吃了一惊,随即把老梁引到屋里,待老梁坐定后,急不可耐地说道:“可见到你了,这几天大家都担心你们呢,没事吧?”说着,老袁又笑着说道:“肯定没事,不然你也不会到这里来不是。”

老梁说道:“我们都没事,请同志们不要担心。”

老袁说道:“那晚上你没回来我就知道出事了,我特意去了一趟乌衣巷3号,不过没敢进去,怕有埋伏,当时我就纳闷,你说敌人哪里知道的那么清楚,组建锄奸队,老王白毅和我知道,初次除此之外就是上级领导了,你说叛徒会不会在我们三个之间?”

老梁摇摇头道:“这个我可不敢说,都是自己的同志,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猜测。”

老袁点点头道:“也是,但是我们中间有个叛徒,这总不是事,一日不除一日不宁啊,我们的损失已经够大的了,我们不能再损失了。”

老梁道:“可不是么,本来我们的力量都很薄弱,如今这么一搞,唉,头大。”

老袁叹了口气道:“说实话老梁,这个叛徒隐藏的够深的啊,上次会议一出事我就知道咱们内部肯定出了叛徒,乌衣巷3号一出事,更能肯定了,叛徒就在我们中间,因为知道乌衣巷3号的只有我和老王,还有白毅,当然,上级个别领导也知道,但是我觉得在我们三个中间的可能性最大。”

老梁深有同感地说道:“我也这么猜测的,但是都是自己的同志,我不好胡乱怀疑啊,要有证据,铁的证据。”

老袁问道:“现在查的怎样了?喔,这是秘密,你可以不说,我也不能问。”

老梁笑道:“已经有眉目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放心。”

老袁道:“到时候庆贺一下,我请你喝酒。”

老梁点头道:“好,我等着你庆贺,我还有事,先走了。”

辞别老袁,老梁到了小安指定的接头地点,把见到三人的过程详细说给了小安和老郭,小安听后,很严肃地说:“从他们的反应看,都很正常,判断不出来谁是叛徒,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叛徒肯定出在他们三个中间。”

老郭焦急地说道:“那这样说,我们一时半会查不出来啊,半个月时间很快的。”

小安笑道:“稍安勿躁,我已经有好的法子了。”

老梁惊喜地说道:“什么好法子,快说,我现在一刻都不想耽误,这叛徒太可恶了。”

老郭跟着点头道:“是呢,要不是小安,我和老梁现在是死是活都不好说呢,只要能揪出叛徒,刀山火海我也敢上。”

小安笑道:“不要你上刀山火海,一个叛徒还不值得我们费那么大的劲,既然敌人不出来,我们就引蛇出洞,老梁你负责……..”

小安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给老梁和老郭交代了任务,起初俩人都是愕然的表情,可随着小安计谋的展开,他俩的脸上慢慢变得明朗欢快起来,末了,俩人一起站起身,老梁看了一眼老郭,愉快地说道:“乌衣巷3号,哈哈,他们想不到吧,以前他们挖坑等着我们往里跳,现在我们挖坑,等着他们往里跳。”

老郭笑眯眯地说道:“不知道他们敢不敢往下跳?”

小安自信地说道:“肯定敢,你不知道他们都急疯了,死了十来个人了,巴不得把南京城翻个底朝天找到我,如今,他们有如此的好事,能不来?我不信。”

老梁说:“那先从谁开始?”

小安道:“谁都可以,你定,叛徒就是叛徒,不是叛徒的谁先谁后都无所谓。”

老梁道:“那我就从老王开始。”

小安微微一笑道:“那就从老王开始,晚上八点在乌衣巷3号,我和老郭在那等着,你通知老王后紧盯着老王,看他去哪里,千万要小心,不能让他发现被盯梢,否则咱的计划就可能失败。”

老梁自信满满地说道:“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老梁急匆匆出了门,小安和老郭又装扮了一番才出门,因为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小安得以和老郭不急不躁地每人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另外又每人吃了一个黄灿灿香喷喷的黄桥烧饼,这才不慌不忙地往乌衣巷走去。

也许是听闻乌衣巷3号出了人命,路过的无一不慌慌张张,唯恐沾染了晦气一般。小安和老郭一前一后从巷子的西头走到东头,然后又从巷子的东头走回来。乌衣巷3号的大门紧闭着,门锁一把黄铜锁。小安看看没人,上前一把把锁拧开了,这动作在小安看来稀松平常,可是却把老郭惊得目瞪口呆,这功力,他自信十个自己也拧不开,他看向小安的眼神里除了惊奇就是崇拜,原以为自己是个武把式,如今看来,充其量只是会两招花架子,小安的功夫才是真正的功夫。

小安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西墙根一株碗口粗的香樟婆娑着茂盛的叶子,饶是深秋了也不显凋零之态。小安一个纵身就上了树,站在树上,他看到巷子口有行人走过。这倒是观察的好位置,问题是若是被包围了将会无处可逃。隔壁人家简易的灶屋里一个老头正对着一个土灶煽火,看样子老头不常做那活,因为除了烟还是烟。

小安笑了,跳下树就对老郭说道:“看到巷口修鞋的老头了么?”

老郭一怔,随即说道:“看到了,正在收摊,估计这时候回家了。”

小安说道:“你想不到吧,隔壁就是,正烧锅做饭呢,我估摸着老头就一个人,儿女肯定没在身边,你赶紧去夫子庙买点卤货来,快去快回。”

老郭不解地问道:“买卤货?咱不是吃完饭了么,奥,老梁还没吃呢。”

小安笑着道:“你别管,顺便再买瓶酒来,听我的就是了。”

“我这就去。”说着,老郭抬腿就走。

老郭走后,小安又踱到堂屋前,想着三日前那一幕,小安笑了,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会亲手拧断那个叛徒的脖子。

天色暗了下来,小安看看四周无人,就蹭地上了屋顶。伏在屋脊之阴,此时的位置已经足够看清巷子的两头,无论是走出去,还是走进来,皆可看得一清二楚。屋下,一小片竹林,竹林的北边即是窄窄的琵琶街。这可是个伏击的好地方,得手后即可跳进竹林,然后从琵琶街撤离,等人追过来,已经无济于事了,因为谁也无法从如织的人群中辨识出根本不知道面目的杀手。

小安看到老郭拎着卤货和一瓶酒的影子出现在巷口,他这才跳下了屋顶。没等老郭说话,他边拉着老郭去了隔壁家。

看到陌生的两个人,老头满脸戒备地问道:“干什么的,咋不吱声进来了?”

小安笑笑说:“老爷爷,不要怕,我想问你借样东西。”

老头依旧没有放松戒备,他说:“我没有什么东西可借,你们走吧,我要吃晚饭了。”

小安依旧笑着说:“我要借的你有,我知道你会修鞋,街坊邻居都夸你的手艺好,我的鞋坏了,我想借你的钉子定一下。”

老头笑了,随即放松了戒备,然后说道:“钉子有,你等一会吧,等我吃完饭我给你修。”

小安说道:“正好,我这有酒有菜,要么我俩陪你喝一杯?”

老头眼睛一亮道:“那,待会修鞋我就不要你的钱了。”

小安道:“钱不钱的无所谓,咱爷俩有缘,来,拿酒杯来。”

摆好卤菜,倒好酒,小安一举酒杯道:“来,老爷爷,我敬你一杯,祝您老身体健康,财源滚滚。”

不光老头笑了,老郭也笑了。

老头道:“你这孩子,会说话,我一个修鞋的老头子能糊口就不错了,还财源滚滚,不过你这话我爱听,你说谁不想财源滚滚啊,我做梦都想当个地主老财,家里有丫鬟老妈子,嘿嘿,可惜没那命啊。”

小安道:“您老可别这么说,姜子牙八十才封相呢,你这早着呢。”

老头乐不可支,咧着豁牙的嘴道:“我多少年没这么开心过了,来,干杯。

一瓶酒下肚,老头已经醉得不行了,一瓶酒他喝了一多半,不醉才怪。

小安和老郭把老头扶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这才笑着回到堂屋,然后静静地等待那个时刻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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