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顾韵心真是命不该绝,不会水性在深水池中硬是挣扎了许久都没有沉下去,□□的撑到金家老爷的出现。
金元驹闻声赶来,大概听说了发生的事情,二话不说就命家丁下去救人,而后他来到粮玉面前,尽管满身怒火,终是没有对她发作,只是问道:“粮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丫鬟跟我说你在家中处置三娘,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粮玉满脸淡定的回道:“没什么,不过是三娘突然发疯了,我让她冷静下来而已。”
“那也不能将她扔到花池里去啊,那池里的水有多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娘还不会水性,万一淹死了怎么办,我的女儿,你今天做出这样的事可真叫我失望。”金元驹痛心疾首道。
粮玉双眉拧紧,怒声道:“淹死了是她活该,谁让她企图做出谋害我的事,要不是阳春和白雪救了我,爹看到的就不是三娘在水里,而是我的尸体了!”
金元驹身形震住,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缓过来后,立马询问粮玉身旁的两个丫鬟:“阳春,白雪,小姐说的话可是真的,韵心她真干出要谋害粮玉的事?”
阳春和白雪悄悄对视了一眼,再齐声答道:“回老爷,大小姐说的句句属实,三夫人刚才的确对大小姐动手了,奴婢们可以作证。”
金元驹震惊得后退了两步,再把目光投向花池那边,家丁们正将狼狈落水的顾韵心救上来,这一幕令他心情五味杂粮。
粮玉接着为自己辩驳道:“爹,女儿的性子您是了解的,我会是那种无缘无故去伤害别人的人吗?若不是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过不去,我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之前我就说过咱们这个家的家风是该整顿了,瞧瞧最近都出了什么幺蛾子,竟是对我不利的事,我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做,却总是背负你们的责骂。”
金元驹听得眼眶都红了,满脸的愧疚。随后他来到粮玉面前,和她道:“粮玉啊,对不起,爹不知道事情真相,所以才会一时心急,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但爹也是担心你真弄出了祸事,兴许你三娘她真对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爹会查明真相,还你公道,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粮玉沉默不语,但脸上的满意神色是默认了父亲的做法。
顾韵心被捞上来的时候,整个人确实冷静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发疯。
看到老爷朝她走来,她委屈呐喊:“老爷,我刚才吓死了,以为再也见不到您,要和您天人相隔了。”
金元驹神情冷漠,没有回应她,而是命家丁婢女们先把所有人都带去厅堂谈话。
粮玉和两个丫鬟也跟着去了,她明白,今天和三娘这个事又得在全家面前进行辩驳了。
转眼夜幕降临,金家大宅灯火通明。
这时候金家的厅堂内聚满了人,除了粮玉外,二房也全都来了。
苏燕君来的时候还装作满脸担心的样子和粮玉打招呼:“粮玉,你没事吧,最近怎么老是闯祸。”
粮玉轻淡道:“没什么,小事情,倒是二娘怎么会认为我又闯祸了,难道在你眼中,我是个闯祸精,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个人闯出来的?”
苏燕君满脸尴尬,还是解释道:“我没有这意思,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毕竟你爹一直都希望咱们家能够安宁的度过每一天,现在却弄得他天天从万金肆赶回来处理家务事,这样可不好。”
粮玉反驳道:“那都是有心人跑去找我爹告状的,我可从未麻烦过我爹。”
苏燕君干笑道:“你说得对,但有心人跑去向老爷告状,兴许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着想,也都怪咱们家没有一个主母,要不然也就不用总去叨扰老爷了。”
粮玉想了想,说道:“这个家不是没有主母,而是没有一个能让大家信服的主母。”
苏燕君知道她在指什么,立刻附和道:“怎么会,我就认为你这位大小姐很适合当咱们家的主母。”
粮玉嘴角轻扬,嘲讽道:“二娘真是这么认为的吗?我若是成了这家的女主人,真的有人会听从我的命令么?”
“这……”苏燕君无言以对。
粮玉心知肚明,她们这些人全是阳奉阴违,嘴上说得比什么都好听,可事实上真会那样?在这个家里,真正信她的人,可能只有她的父亲了。
过了一会儿后,顾韵心来了,因为刚才落水,所以回去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上座的金元驹看她来了,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
“人都到齐了。”
顾韵心扫视一眼四周,决定先告状,于是上前一步,对着金元驹大喊冤枉——
“老爷,您要为我做主,粮玉她太坏了,不念在我是她三娘的份上,竟然要杀我,若不是我极力挣扎,现在已经被她淹死了,求老爷这次一定要公正,别再徇私舞弊。”
金元驹对于她的喊冤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神情淡定着。
粮玉出声反驳道:“三娘!你简直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对我动手的,在柴房的时候,你对我做了什么难道你都忘了吗!”
顾韵心斥道:“柴房里发生了什么我都忘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记得你让人把我扔进花池里,想要淹死我!”
粮玉讽刺道:“你倒是挺善忘的,把自己做过的事都忘了,只记得别人害你的事。”
顾韵心满脸心虚,但一想到全家人都在这里,连二房她们也在一旁看好戏,她若是承认了自己伤害粮玉的事,怕是从此难以在金家生存,因此无论如何,她都要硬着头皮否认。
“我说的都是实话,如今我只希望老爷能公正处理今日之事,否则我绝对不服。”
“呵。”
粮玉冷笑出声,对这位三娘彻底服气了,以为她会是个讲道理的人,现在看来她就是故意的。
“那就由我爹来评理吧,我也想听听他人的看法。”
顾韵心随即朝向金元驹,再说道:“老爷,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
金元驹沉默良久,听完她的话后,突然对她道:“那你能保证你真的没有出手伤害粮玉吗?”
“我……”顾韵心竟然在这时候心虚了。
金元驹叹了口气,命人去把粮玉的两个丫鬟阳春和白雪带过来,与她求证。
他指着两个丫鬟问顾韵心道:“这两个丫鬟刚才也跟我说了一些实情,具体缘由是因为粮玉去柴房探望宝丰,被你误以为她要虐待宝丰,为此你发疯似的将粮玉推到门上,若不是这两个丫鬟及时拦住你,恐怕粮玉真要在你手上遭遇不测,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顾韵心脸色逐渐难看。
金元驹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继续道:“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我的说法是对的了。”
顾韵心连忙小声抗议道:“老爷,我当时是有些昏过头了,才做出那样糊涂的事,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绝对不是有心要这样做,倒是粮玉,她把我扔到水池里,才是有心的。”最后不忘拉粮玉下水。
然而金元驹还是盯着她道:“如此说来,你是承认自己先对粮玉动手的了。”
“我……”
“说实话,事到如今,我并不想听你的那些借口。”
金元驹难得严厉。
一家之主的话还是有份量的。
顾韵心难为情的开口承认了。
“是,是我先对粮玉动的手。”
她明白自己若不如实承认,恐怕地位不保,甚有可能再被针对,最终被赶出家门,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目前的地位,无论如何,她都要忍。
金元驹听完她的坦承后,脸上布满了失落,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对粮玉再不满,也不能对她动手啊,以前你不是还挺能说的吗,为何这次不能和她理论,反而选择失去理智的对她出手,粮玉要真有个三长两短,顾韵心,我告诉你,你也别想在这个家待下去了!”
顾韵心傻眼了,仿若晴天霹雳,整个人慌了。
她连忙跪在地上求饶:“老爷,我知道错了,我已经意识到自己不该对粮玉动手,也会向她道歉,但是,您也不能只怪我一个人,粮玉她难道就没有错吗?她命人将我扔到水里,就不是为了报复我吗!”
金元驹因她的辩论而冷静了些,转而目光投向粮玉,问道:“粮玉,你也出来说话,你三娘直指你纯心报复她,你该如何反驳?”www.九九^九)xs(.co^m
粮玉这时脸色挺凝重的,听到父亲的问话,站出来道:“爹,我也承认自己傍晚时对三娘的行为确实有些报复的意思,但那是因为她当时毫无理智,根本不把我的话听进去,我也是想让她冷静下来才这样做的。”
金元驹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顾韵心跪在地上满脸欢喜,向他道:“老爷,您可听见了,粮玉她承认了,承认自己就是有意害我的。”
“那又如何?”金元驹忽然的回答令顾韵心哽住,笑容僵硬在脸上。
随后,金元驹神情认真的告诉她:“如果不是你先出手伤害粮玉,她也不会想着报复你,所以我不认为粮玉的做法是错的,且你现在也被救上来了,你应该反思自己的过错才是,而不是一而再的拉粮玉替你背锅。”
顾韵心万万没有想到她满心期待的公平没有到,等来的是老爷的徇私,顿时落下了委屈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