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毒龙答应收集信息，但他并没有多少信息，尤其是卖给他小蜘蛛的雇主，他什么也没告诉毒龙。毒龙只知道他的名字，以及大体样貌，连住处和小蜘蛛来的渠道都不知道。
约翰·毒龙把仅有的信息传到博伊斯的智能空间，并答应他发动关系网找到小蜘蛛的出售者。
博伊斯拿着麻将赚来的一点小钱，挥手离开。
其实，博伊斯欺骗了所有人。他接下了公司的委托，但那个年轻人已经早早循着他的建议跑路，几天以内应该就能跑到别的城市。没有外交豁免的他根本不可能抓到年轻人。
这样，Zero公司也就会默认芯片跑到了别的城市，公司高层可能会认为年轻人是个间谍，想方设法派人去别的城市抓人。
博伊斯答应与公司合作，只是想借助Zero公司的能力找到那个让他在意的黑客。
而找到小蜘蛛的出售者与Zero公司的委托更加毫无关联，博伊斯找他只是想买点科技造物，借此补充一下自己的实力。如果能借到一台高级一点的芯片分析机就更好了。
说白了，这是一场豪赌。
如果赢了，他就有能威胁公司的利器。
如果输了，自然是万劫不复。
博伊斯走出酒吧，坐在走上酒吧的台阶上，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弥散在微风中。zusi.org 狐狸小说网
从酒吧台阶望向远处，博伊斯可以看见那座城市。
高楼大厦遮天蔽月，霓虹灯照亮天穹。
“真是天国。”他自言自语，言语中充斥着讽刺。
抽着烟，那段历史书上的小科普又浮上心头。
当年，第三次世界大战不知为何而起，第一个蘑菇弹爆炸在灯塔国的那个热带小岛上，岛上的一切建筑都被夷为平地，海水被煮沸，穿着比基尼的靓女靓仔们在尖叫中消失无踪。
灯塔国说是北国先开的第一枪，但战后的弹道分析显示，蘑菇弹是灯塔国自己家的基地里发射出来的。
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开的第一枪，以及，为了什么。战争就这么来了，又这么走了。
地球没有什么大损失，只不过暂时住在上面的，由猿猴进化而来的小小生物丢失了一半多人口。
大多数国家消亡了，国土成了一片废土，但韧性十足的人类文明却没有崩坏。
大公司取代了国家，建立了一个个单独的城市。然而，秩序只存在于有强大武力的地方，那些贫民区或者普通居民区，都是混乱不堪。
光鲜亮丽的城市，日新月异的科技手段，以及越来越庞大的公司......无论是泽寇，还是几百公里开外的夜之城，都是一样的。
贫富差距，专政，灰色地带，义体病毒，赛博精神病......
各种问题让城市变成连DC漫画中哥谭市都不如的地方。
DC漫画中有那些超级英雄，他们守护着普通人。
泽寇城中，只有赏金猎人们在维护秩序。
而赏金猎人中，也只有寥寥数人真正秉持维护正义的信念，而非为了钱，可以舍弃道德。
还好，博伊斯恰好在列。
“今天也是忙碌的一日啊......”
他站起身，用两只手指将烟把弹飞。烟把带着剩余的微弱火光，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一辆车驶来，稳稳停在酒吧门口。
车门向上开启，车内灯光亮起，照出它的豪华内饰。
“今天是我的工作日，你好，塞班677号为您服务。”
柔和的男声从车内响起。
“哦，又是你，我记得好像前两天才刚刚坐过你。”
博伊斯坐上车。
“是的，博伊斯先生，当时您给我打了五星好评，所以公司就把我派来接您。”
车门关闭，博伊斯取出车门上的一瓶纯水。
在三战后，洁净的水源实在是少之又少。泽蔻中的普通居民平常喝的水都是经过处理后的污染水。是有一些添加物，口感不好，并且还有一点辐射污染的水。纯水是普通人很难享受到的。
博伊斯把纯水放在自己的包里，夜晚还很长，水不着急喝。
灯光变暗，车启程了。
平稳，快速。
塞班出租车是经典的人工智能车，由一个人工智能控制各个车辆，每个车也有自带的小型人工智能。
塞班出租车在业内赫赫有名，它的安全性和舒适性让人惊叹，只有隔壁夜之城的德拉曼公司的出租车能与之相提并论。
但夜之城的德拉曼公司也捅过大娄子，前两天，博伊斯听说有几辆无人车失去控制，甚至对周围的人发动攻击。还好有一名王牌赏金猎人解决了问题，把这些无人车送回原厂重修。
车内，响起了舒缓的音乐，是贝多芬的月光。
歌声中，塞班出租车带着他离开酒吧，向郊区外围开去。
因为种种原因，泽蔻城的分布大致呈现一个圆形，越靠近圆心的位置越繁华。相反，圆形的边缘位置几乎廖无人烟。
博伊斯现在就要去往位于城市最远端的开拓区。
开拓区，顾名思义，就是进行开发的区域。
由于废土充满辐射，变异野兽，恶劣天气，以及其他无法言说的危险，城市对废土的开拓非常缓慢。
开拓自然需要材料，也需要各个城市之间互相沟通，交换资源。
不过，由于无人运输价格高昂，城市之间的物资运输只能靠人力。
交通工具中最热门的，自然是卡车。卡车成本低，运量大，无论是大企业还是帮派组织，都喜欢卡车运输。
无人车取代了城市内的快递和运输，卡车司机一般只能跑长途，也就是城市间的城际运输。
两座城市间虽然只有几十公里的距离，但路途也是危险重重。很多司机出去一趟，就永远回不来了。
为了增加生存率，卡车司机总是组成车队出行，这样做更容易被匪帮盯上，据分析公司统计，三辆以上的卡车出行时，有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几率会遇上匪帮。但是单人出行，假如遇见匪帮或者一些废土威胁，就是万劫不复，生存率几乎为零。
后来，卡车司机干脆组成了一个组织——卡车联盟。
卡车联盟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团结司机，共同对抗危险。联盟的风评很好，是无害的组织，博伊斯也对这个组织抱有好感，经常接这个组织的委托。
博伊斯今晚要去的地方正是卡车联盟的基地附近。
听着音乐，博伊斯看着窗外的景象飞速略过，看了一会，他有点倦了，便闭上了眼睛。
耳畔传来塞班柔和的声音。
“伙计，睡吧，夜晚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