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师一个团三千人己排成三个巨大的阵形,严阵以待,他们排成了三个三段射阵形,还有五十门佛朗机炮作为火力支援。
三百斤的佛朗机炮是他们野战及步兵支援的最好武器,试想你拉着二千斤或者三千斤的十八磅炮去打仗,这是什么概念?
三个团作机动部队和预备队,五个骑兵营中的三个己出发,执行穿插任务。
警卫师是南洋军众多师中唯一有五个团的(加上中央警卫团),剩下的四个团,全部满编三千人,全军少有。
而骑兵则是大爷,自从骑师进入南洋之后,因为马源不足,始终无法扩规模,统帅部下令,无论什么时侯,都不允许让骑兵冲阵和攻城,只允许执行穿插、袭扰、侦察、通讯等任务,这更让他们狂得无边,都不肯披甲了。
骑师的王威随队来到了爪哇,王威是一个有办法的人,他从军部弄来了一批藤甲,让骑兵们穿上。
藤甲是一种经过特殊处理藤编而成的铠甲,对冷兵器有很强的防护力。和金属铠甲相比,具有重量轻、不怕水、透气性强等特点,很合适南方潮湿地域使用。它可以防护部位以头部和上身为主,多和盾并用,以防护身体其他部位。
穿藤甲一向是被为土老帽穷逼的行为,南洋军的一些老兵,曾参加过平定贵州,平定奢祟明之乱,那些当地土兵就穿藤甲,不过当官们的还是以铁甲为主,说明铁甲的防护力,优于藤甲,《三国》里诸葛亮一把火烧了孟获的三万兵,这也让藤甲让人看不起了一千多年。
王威为什么会看上藤甲,全靠手下营长扶获大力推荐,扶获就是陆军总长扶汉明的儿子,不过是小娘生的,向不被看重,当日扶汉明追随奢祟明造反,扶获倒是凭父荫,混了一个千总的官儿,在奢崇明兵败之后,完全够格抄家砍头,所幸扶汉明投了米柱,保住了一条狗命。
扶获有多不受待见?老扶在成都逃了都不知会这儿子一声,大军兵败,扶获被俘,按律当斩,还是牛欢喜排查,才知这货是自己人,在刑场上拎了他回来。
扶获心理阴影有多大?他背插一个斩字,吃过了断头饭,一队五个人跪在地上待砍头,一刀一个,前面四个都砍了,尸首分离,屎尿齐流。
刽子手都拔掉了那个斩字令牌了,监斩官才道:“你一个百户官,冒充什么千户,滚!看什么看?还想让本官管饭不成?”
扶获死里逃生,连忙连滚带爬离开了刑场,不过才离开刑场就被一锦衣卫拦着:“百户也是从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徒六千里,发配南洋。”
这样他就成为南洋军一员,因为他会骑马,便报名参加骑兵,他因为读过书,又领过兵打过仗,作战又勇敢,很快升为营正,他是率先发现南洋军骑兵盔甲不适用的问题。
扶获穿着一套藤甲去找王威,用一块大石头猛然往穿着藤甲的胸部猛砸,被砸的扶获纹丝不动,扶获又命用锋利的刀用力往藤甲上乱砍,扶获仍然毫发未损,而且,藤甲上也未留下刀痕。
他们又找来了骑兵武器——连弩,用数支弩箭接连向藤制盾牌射击,同样挡得住,王威等人当场动容,藤甲藤盾才二十斤而且透气凉爽,板甲加盾,重三十五斤。
王威当场拍板:“就它了!”
不过一套藤制铠甲要两年时间才能完成,首先砍来青藤编制好藤甲后,再用桐油浸泡。用桐油浸泡的目的是让藤甲更具韧性。浸泡两天后,将藤甲拿出晾干,至少要晾两个月,然后再用柚油浸泡,如此反复五次,一套藤甲才算完成,这样的藤甲才敢穿着上战场。
两年才能完成的一套藤制铠甲不但坚固,而且具有韧性,石头和刀当然奈何不了它,而当箭射到藤甲上,如果箭头正好射在两根藤之间的空隙,那两根藤正好可以卡住这支箭,让箭动弹不得,如果箭头正好射到藤上,由于浸泡过桐油,箭便会滑落到地上。
如果使用火枪五十步射击,藤甲和板甲都是一样,一样是死。
这藤甲现在制作,肯定赶不上了,不过他们在击溃的暹罗军中有不少,正在库房里放着呢?明军扫平贵州,平定了奢祟明之乱,也收缴了不少,这些东西,明军看不上眼,又不可能归还敌人,烧掉了可惜,军需处答应弄来。
不过这需要时间,倒是他们先从暹罗调一些来,让骑兵师的人抢了先,这些藤甲,穿上了特别的难看,不过轻便清凉,也有一定的防护作用,骑兵师的大爷们率先换上。
汤正是看见,马打蓝军并非乌合之众,他们列好了队,然后整齐的往前冲,前排的人大多是穿着铁甲,举着巨盾,这应该是他们在与敌人弓箭手或者火枪手交战后得出的经验。
不过这有什么用,他们才进入一百五十步,南洋军的佛朗机炮就开始发威,将对方炸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这佛朗机炮乃是轻型炮,实心弹,攻击坚固的保垒,没有什么用,但是打在人肉身上,那是犁出了一条条血肉胡同,然后是南洋军火枪手放枪,千枪齐发,马打蓝军成片成片的倒下。
如果说马打蓝军像是洪水一样涌来,他们就像是堤坝一样,死死的将洪水拦住了,让他们难作寸进,成片成片的死在了进攻的路上。
负责指挥进攻的苟苏加诺惊住了,他以为他的大军,会像是洪水一样,淹没了南洋军阵地,然后大砍大杀,将他们赶下海去喂鱼。
马打蓝乃陆上强权,在海里打不过南洋军,但是在陆上,他们会教南洋军做人,在马打蓝军崛起之前,爪哇岛有几个强国数十城邦,那个的水师不比他们强,但是最终,还不是让他们灭了?马打蓝国从来不靠水师吃饭。
谁知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大军冲锋,撼动不了敌人分毫,而且他们负责掩护的弓箭手,更是受到了南洋军火枪手的攻击,打得他们,怀疑人生。
以前的弓箭手,就是大爷,在上百步之外放箭,射杀敌人,为大军提供保护,谁知他们居然在认为绝对安全的阵地上,受到了南洋军的攻击,死伤惨重,而且因为他们具备远程打击能力,对南洋军有一定的威胁,成为优先照顾的对象,火炮优先轰击,火枪射击,死伤最为惨重的,就是弓箭手。
苟苏加诺大为惊怒,回头一看,两支骑兵队居然攻入了他们的营地之中,在营地之中肆无忌惮的左冲右突,斩杀他们的后勤留守人员,焚烧营帐和粮食,将他们的大阵,毁得不成样子。
苟苏加诺担心后路被截,正准备命令部队后撤,回到营中,杀死这些耗子们再说,谁知他们的部队,看见前面攻击的死伤惨重,难作寸进,后路又被截了,军心大乱,直接的崩溃了,纷纷的往后走,拼命的逃命,刚才还是看起来声势浩大的攻势,现在是一下子崩溃了,兵败如山倒,这崩溃式的大败,苟苏加诺怎么拦截,也拦截不住,形成了大崩溃。
南洋军攻击前进,平推而来,杀得他们这些敌人更加心惊胆战,慌不择路,有路便逃。
苟苏加诺完全是慌了神了,眼看敌人大军即将攻至,他恐被包围,立即与亲随们勒马便走。
将军们都走了,士兵们也跟着崩溃,眼见敌人将至,随时会杀了他们,几乎所有的士兵将刀和武器一扔,立即拔腿就跑了,形成了全面的崩溃,二万多人的军阵,刚才还是声势浩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天威,现在是完全的放了羊,任由南洋军追杀了。
新月双蛇剑旗倒下,最痛心的不是马打蓝人,而是在城堡上通过望远镜观战的雷杰森,南洋军港口炮台和舰炮全面轰击,半边城市变成了废墟和垃圾堆,但还是有一面是无法炸到的,雷杰森命令荷兰人逃至了这另外一面,以避南洋军锋芒。
这等于放弃了半个城市,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千炮轰击的场面,血肉之躯怎么抵抗?留在了这里,就只是等死。
现在荷兰人把希望放在了马打蓝人的身上,如果他们可以打退这南洋军,一切还有得挽救,如果打不赢,这后果就严重了。
现在,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他们就己被南洋军击溃,而且南洋军四个团,只是出动了一个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正式开始撕杀,就变成了崩败了。
雷杰森心都凉了,这些该死的马打蓝人,一开始就在吹牛,坑了他们这么多的火枪和火炮,太他妈的坑人了。
更令雷杰森气愤的是,他们至少向马打蓝军提供了三十门火炮和五千杆火枪,他们希望马打蓝人利用这些武器,杀死南洋军,但是这些武器,没有出现在战场上,马打蓝军人还是使用传统的刀剑在与敌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