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祥麟大怒,厉声道:“放箭!”十几具弓弩齐发,但是这些弩箭根本奈何不了身披三层重甲的李刚,反而被李刚借势冲上,一挥铁骨朵,一连砸死了三个人。
这个人极其悍勇,速度又快,加上三层重甲,所到之处,砸得对方人仰马翻,一铁骨朵扫中,非死即残,他的力量极大,带着风雷之声,刀剑砸中只是多了几条划痕,他们被对方杀得心寒,一间不敢上前。
李刚十分得意,喝道:“厂卫狗奴,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一起上还是让本、我一个个敲碎你们的脑袋。”
对方如此凶残厉害,马祥麟是后悔没有带火枪来,他一舞长枪,说道:“你是何人,竞敢杀我们厂卫的人,今天不死不休。”
李刚道:“当然!你们今天必须死!”他显然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人,再次挥舞铁骨朵冲了过来,手下没有一合之将,交手即死。
一个锦衣卫道:“我掩护大人撤退!”
他一声大喝,几个锦衣卫冲了上去,他们知道对方力大无穷,又身披铁甲,所以专攻对方的下盘,李刚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连闪退。
马祥麟和李立乘机撤退,他们刚冲出地牢,迎面一阵箭雨袭来,马祥麟挥舞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基本扫飞对方的箭,但百密一疏,被一支冷箭射中右眼,顿时血流如注。
李立见对方人多,拉着马祥麟,转身跳进了右边的池塘,借水遁走,当贼人们重新上箭,来到池塘边,对着池塘猛射,他们早己逃走。
这池塘有暗渠,通城中的通灵渠,这通灵渠又接护城河,他们借此溜走。
李刚拿着铁骨朵,施施然出来,问道:“人呢!”
一个贼人道:“借水遁了!”李刚一个铁骨朵砸碎了他的脑袋,说道:“坐看敌人逃走的下场。”
吓得其它的贼人纷纷跳池塘去追。
只是下到水中,攻守开始逆转,他们刚跳下池塘,顺着暗流游去,但是很快他们就觉得有些憋不住,这水道比他们想象中长。
当他们想往上游透气时,却发现被人往下拉,挥舞刀剑,却怎么也砍不到对方,着急之下猛地张口呼叫,水立即往口里猛灌。
八个贼人,一一被李立干掉。
李刚在池塘边上等,却发现等到了八个手下浮上来的尸体,他冷笑道:“撤!”他们立即撤退。
李立拉着马祥麟的手,顺着暗流往城中通灵渠方向游,经过过几分的潜行,他们在河中冒出,此处离大宅尚近,他们换气之后迅速游走,以免让对方发现。
他们游出数量之后,才从一个无人的小码头爬上去,马祥麟放声大哭。
李立道:“马大人,小人有金枪药,忍一忍,不用哭。”
只见马祥麟英俊的脸上插着一支箭,血流满面,看起来狰狞恐怖,马祥麟脸如冠玉,英俊潇洒,人称小马超,现在有如地狱恶鬼。
马祥麟骂道:“放屁!我是为兄弟们而哭,这是一个圈套,我还傻傻的往里面钻,害死了兄弟们,也害死了李大人,呀!我操!”原来是李立趁他不备,将他眼珠子上的箭拔了出来,然后敷上金枪药。
马祥麟泼口大骂:“天杀的龟儿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李立委屈的道:“大人!小人是不得已而为之。”
马祥麟没好气的道:”老子骂的是那天杀的铁甲人,终有一日,老子会亲手杀了他。”
李立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咱们的据点据此不远,大人自己回吧!小人去抢回大人的尸首。”
马祥麟道:“你这是去送死!”对方的悍勇凶残,令他心有余悸,一个人反杀他们,如果他们人多,他们肯定会侦知,他们多半会撤退,对方就是一个人,反杀他们。
李立道:“他们的据点扬了,应该会怕我们派大军去,他们会马上走,一把火烧了房子,我会有机会。”
马祥麟叹道:“去吧!本官去薛大人那里求援军前去接应。”
不出李立所料,李立循原路秘密潜回,发现对方有十多个人,到处淋煤油,扔了一个火把,然后扬长而去,大宅瞬间烈火熊熊。
李立立即蹿出,将兄弟们的尸体一一背出来,扔到池塘里,这是保住兄弟们尸身唯一的办法,要不然,必定会被烧成灰,整个大宅,烈火熊熊,浓烟冲天,这是贼人们在毁灭证据了。
当马祥麟不顾重伤,在薛觉新那里借来上百人手赶到,这里己烧成一片一白地,当他赶到刚才他们逃命的那个出口,李立正一具具遗体往岸上搬,马祥麟马上让人帮忙,二十五个人去偷袭,结果只有两个人逃命活下来,堪称完败的一次军事行动,最的是,李国安死了,李国安可是这次河南行的指挥官,东厂三大掌班之一,米柱最为器重的大将,身残志坚。
马祥麟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回到了秘密据点,看着一身是伤,脑袋碎裂的李国安,马祥麟向天发誓:“不杀光这帮贼人,我马祥麟势不为人。”马祥麟痛定思痛,说道:“现在脱离与对方的接触,以调查为主,我要知道,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去想办法捉几个活口,还有,去查这房子是谁的?还有那披甲贼人,如此厉害,必定不是无名之辈,查!“
手下们齐声应是。
杨如花在家里安心养胎,自从怀上以后,全家上下都喜气洋洋的,整个伯爵府就围绕着她一个人转,看见大家这么欢喜期待,杨如花也很是高兴,决意为米柱生个大胖小子,她听从米夫人之言,不再习武,安心的养胎,日子过得平淡,但是充实。
伯爵府自从知道郡主有喜后,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的,米夫人请来了两个经验婆子,随时指导各种妊娠须知,其实她自己也生过孩子,算是有经验的人,但只生一个,总是觉得经验不够丰富,总之这些生了十个八个的,总是觉得经验不足。
这天,魏忠贤前来探看,还带来了大批的锦衣卫官兵,全面加强了伯爵府的防守,说是收到线报,关外的建奴派人来破坏,他们这是以防万一。
杨如花道:“姥爷!你都要当曾姥爷了,还不高兴?”
魏忠贤道:“当然高兴?只是工作太累了,等小宝出世,非得大摆百桌,好好庆祝。”他都不知该如何对杨如花说,米柱失踪的事,在朝中,皇帝亲自下了封口令,但是他知道这秘密隐瞒不了多久,而且,他也担心米柱。
魏忠贤看着喜气洋洋,不时轻抚肚子的杨如花,平时喜动的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魏忠贤内心叹道:“维新,你要平安无事才好。否则,剩下他们孤儿寡母,该如何是好。”
在决堤后的第三天,钦差大人亓诗教到,同行的还有一万名皇家卫队和粮食一批。
在决堤的第二天,洪水就开始消退,三天下来,洪水己退得差不多,官府主要是赈灾和灾后重建为主,损失报告也上来了,大概有二十多个县市被淹,损失的人口近三万,房屋牛羊鸡鸭等不计其数,这比万历三十七年的洪涝损失更大,最惨的是河防营,二千八百多人,几乎团灭,活下来的不过数百人,至现在,米柱都还是生死未明。
钦差车驾进城,宣读了圣旨后,马上发放粮食,并宣布上意,免开封三年赋税,以帮助地方,灾后重建。
亓诗教的钦差行辕就设在原河防营驻地上,张续我劝道:“此处无遮无掩,风吹雨打,土地泥泞,实不是住人的好地方,城的军营,有大校场和营地,设置,适合大军进驻。”
亓诗教道:“本官奉命,前来调查此次缺口事件,此处离黄河最近,正是适合调查,另外,本官也想看看,这些贼人有多厉害?会不会再炸一次河堤。”
张续我道:“大人说笑了。”
亓诗教道:“本官可没有说笑的心情,这次死了这么多人,还折了这么多厂卫人员、黑水卫队,连米提督都不知去向,大人认为这是可以说笑的小事?”
张续我这次笑不出来了,还有些惶诚恐。
亓诗教道:“米提督身奉皇命而来,焉不知是有人怕东窗事发,便杀人灭口?三万多条冤魂呀!此事一日不查个水落石出,本官一日不回,张大人,奉圣谕,立即交出巡抚印信,军政大事,由本官暂摄,大人专于救灾即可,还有武大人、王大人也是如此。”
这等于一举剥夺了巡抚、布政使、按察使的大权,在这时起,亓诗教才是河南行省的太上皇,集军政大权于一身。
张续我等更加惶恐,他可是派人连夜入京,向魏忠贤许诺,愿奉上十万两银子,消灾解祸,一向贪婪的魏忠贤这次不收,张续我忙让他的N房小妾魏良平之女速去魏府求情,魏忠贤避而不见。
这次的事,远比他想像中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