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陈枫冰冷的吐出两个字,也不多费口舌,他相信陈彪知道他想听什么,也相信陈彪会说的。
陈彪点了点头,便认命般道:“关于司徒大少,我只知道,他绝对不是我所能仰望的层面,他突然来到嘉海,也只为了柳如烟……”
他只知道,司徒突然出现在嘉海,如一只神秘莫测的魔手般让嘉海权贵趋之若鹜,他在司徒身边,无时无刻不感受到,那种如天地大势般无法抗衡的压迫,以及,自身极度的渺小。
那种人就仿佛身上自带一种神奇而可怕的魔力,都不会在意你,甚至正眼看你一眼,于无形中,你就把它当做了信仰,甚至深知,自己没那资格,只能玩命追随,企图对方哪怕睁眼看一下!
他唯一清楚的是,司徒无比可怕的绝对控场,第一次设宴柳烟媚,约定只要柳烟媚进了红颜醉2楼那间房,便揭过今日之事,恩威并施!
随后无论哪一次,无论柳烟媚如何拒绝如何躲,司徒只是开口何时会在红颜醉邀约饮酒,柳烟媚最终必定到场!
他不知道背后是怎样的手段,但是每次他都在,每次风月之余,司徒在轻描淡写间,就会让柳烟媚清楚的知道自己又失去了什么,一步步愈发艰难!zusi.org 狐狸小说网
如一张无形的,看似漏洞百出脆弱至极,实则危险至极的蛛网,柳烟媚一开始踏进去都完全没感觉,然后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一点点被吞噬掉挣扎的力气,最后惶恐不安时,惊觉自己已是绝境!
本来司徒不至于失去耐心,因为那种魔蛛捕食的方式,绝不差耐心,他绝对是一个追求完美极致的人,完全可以继续看着,猎物在失去了挣扎力气之后,一点点,感受着生命活力的流逝,流逝到崩溃,到放弃一切尊严廉耻等的,心甘情愿任他予取予夺!
这是陈彪对司徒的全部认知,司徒大仿佛突然遇到了什么大事情,陡然失去耐心,那他陈彪表现的机会就来了,做狗,不,还是争做狗的,必须无时无刻无比敏感的知圣意,于是,血迷恋,柳烟媚惊了,逃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发生了。
“虽然我不知道为何司徒突然放弃这一切,并警告我,不许对付柳烟媚,我也不敢违抗!不过请阁下放心,司徒此次离开,多半会消失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司徒决定放弃的事情,就如同他决定要做的事情一样!他是那种极度将一切都最求到最完美的人!” 认命的陈彪索性将一切和盘托出,也陡然生出一抹明悟。
这是他看人的直觉,司徒绝对是那种他极为高不可攀的存在,也恰恰如此,他那极为追求完美上,便是难以想象的极端自信自负骄傲!
所以,司徒警告他,便是表明了决心,因为蝼蚁都不如的人,都不值得司徒翻个眼皮的,司徒破天荒警告了他,便是那绝对的必要性!
这也正是陈彪最崩溃的地方,自己侍为终身的信仰,不仅都不值对方动个念头关注,最终那说的放弃自己,还是因为,自己这种蝼蚁不如的存在,可能犯傻,不,当时就是完全犯傻在动柳烟媚!
“你明白了?”陈枫看着陈彪的眼睛道,那深邃的眼神,仿佛已经将他看穿了!
“明白了!”陈彪释然的道。
是的,一切都明白了,司徒虽然一个动念的功夫就要放弃,但那种人,怎么会容许有人触犯他!
就好比一个人,掉了一颗糖在地上,瞬间不想要了,这个时候,一只蚂蚁爬了过去,他就更不想要了,可是他突然念头一动想要了呢,是不是下意识的就是一脚踩死蚂蚁!
那么在司徒眼中蝼蚁都不如的他又如何?!
自己要是没砸门不犯傻呢?!那不就跟那妄图吃糖的蚂蚁一样的下场么?!蝼蚁都不如,人家都不带半点犹豫的!
却正是自己犯傻了,提前在吃糖了,那正好处在对方刚不想要糖的时候,不在乎,转瞬人家一个念头又要了,那怎么办?!
人家踩死你这糖就不彻底不能要了么?!
纵使最终还是不想要了,但以前为了那颗糖,付出了,好歹重视过,蝼蚁都不如的东西,尽管自己最终放弃了,但曾经追求过的东西,岂能容你玷污?!
所以不管怎么想,先把你拎走再说,省得恶心!
至于还看不看你,或许你太渺小看不到不值得看,也或许会关注,看心情了,总之拎走是一个活命的可能性!
所以正是自己傻,才有活得可能,司徒恰好又没心情管他,他最终得以以这种生不如死生无可恋万念俱灰的方式苟活!
人家司徒告诫了你,你听话了之后,人家司徒一想,或许自己不想要了,但糖还是那糖嘛,至于这蝼蚁不如的你,以人家那段位智慧,难道不清楚你什么下场吗?!
动手灭那样一个找死的傻子,极度自负的司徒什么身份?!
何况那比死还惨的多,还是活一天更惨一天!结局其实早已注定!
死了多便宜啊!
还要脏自己?!
司徒有那么无聊么?!
当真是人心人性拿捏到了极致啊!
也正是陈枫的出现,把万念俱灰的他毁到了人生最低谷,他才认命的把自己对司徒的一切认知和盘托出,毕竟无所谓了不是!
但也正是这无所谓,完全跳出局内,完全旁观者的漠然,这样一剖析内心和盘托出,他才陡然醒悟,甚至升华明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冤那,一点都不冤那,不仅一切完全自己应得下场,有无陈枫这一手,自己绝对也差不多这个层度了,相反,他得感激陈枫,因为,那一句“活下去的理由”,是——救赎!
救赎?!自己这种人,自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傻子不像傻子,废物又不像废物的东西,居然还有人愿意,救赎?!
陈彪早已死灰殆尽的眸子里,突然有了丝微弱的光彩,虽然微不可查,但,难以再抹灭!
“司徒大少啊,你多了个无比可怕的敌人,而不自知啊!”看着陈枫已经消失之后,那空荡荡的房间,陈彪发出了一声叹息,随即勉励的用那唯一可以动的一只手,挪爬着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