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茹身边的小丫鬟一看主子受了回怼,赶紧出面替她出气。
“呸,你个乡下老妇,也敢欺负我家如夫人?我告诉你,我家员外知晓,定不饶你。”
“如夫人?”叶辛夷一听就乐了,“在外人面前,你就别掏如夫人这个名词儿唬人了,听见没有?
如夫人听起来是好听,可还不是个妾?既然给人家做妾,那就要有做妾的觉悟和规矩,别没事儿出来给你家主人招黑,招祸。
只是妾而已,别充大款儿来吓唬我们乡下老实人。信不信,你再敢污言秽语恶口相向,我就去找你家主母说道说道。
我要问问她,是怎么管辖自己手底下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的?让她们出来张扬,目中无人,就不怕将来被人清算?”
叭叭叭……
叶辛夷嘴巴不停,一顿输出,有理有据,不但将孙秀茹和小丫鬟说得面色惨白,身子瘫软,站立不住,就是鼎玉绸布庄的伙计,也暗暗吃惊。
他后悔没好好招待这个,自己没看得起的乡下老太太了。
她不会转头把自己也骂了吧?
叶辛夷没有去看小伙计忐忑不安的神色,更没理睬围观上来的行人议论纷纷,对孙秀茹冷声道。
“我帮着你主子和你主母教你做人,你回去告诉他们,不用谢我了。
你呢,也不用想着回去跟你主人告状,找我报今日纷争之仇。我相信你主人能做成万宗生意,头脑也不是简单之人。
所以,他不可能为了你这么个不懂事,时时刻刻给他招是非的小妾,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说罢,一扯赵二郎,“走,我倒要看看这溧阳镇,真格只卖富贵人穿的布料,而不卖咱乡下百姓的?
此处不赚咱们的三瓜俩枣的钱,那咱们就去别人家。呵……做生意这般心胸狭窄,没格局,走不远的。”
娘俩转脚就来到了鼎玉绸布庄对面的小门房,店名叫“聚和成衣布料铺子”。
“哟,这位大婶儿,你想买什么样的衣裳布料?小的给你说一说?”
聚和成衣布料铺子的小伙计,已经看了半天对面的热闹了,一见叶辛夷就跟见了自己亲娘老子似的,满面笑容,那叫一个热情恭敬啊。
叶辛夷挨个布料都看了一遍,然后先是指着藏蓝色的斜纹细布,要了一匹。
这是给自己和赵四老太爷的老伴儿,也就是赵四老太奶买的。
一匹布,两个人做衣裳,用不了的用。
之所以买的是藏青色,一来她这个年龄,在古代,尤其是架空历史的朝代,算是即将步入老年行列。
再一个,大南朝布料的颜色十分不好筛选,太过单一了,而且百姓用布和达官贵人都是严格区别的。
普通人穿着,不能着锦,缎,绸,丝。
如此情况,叶辛夷只能选择藏蓝色带有暗色花纹的布匹,给自己尽量打扮的鲜亮一些。
买完自己和赵四老太奶的,她给家里男人都选了价格稍贵,质地柔软些的赭褐色棉麻的布料子。
赭褐色有深有浅,她一样都来了三匹。
就连赵四老太爷的衣裳都带出来了。
给赵四老太爷老两口买衣裳,不光是因为他偌大年岁帮着自己办事儿,而是老两口无儿无女,属于是孤寡老人。
自己没能力照顾他们也就罢了,现在,自己手里有银子了,孝敬他们一点也是应该的。
在人族末世的时候,老弱病残,还有妇孺,就都是需要全民照顾赡养的。
叶辛夷觉得自己赡养赵四老太爷老两口,是责任,也是必须的。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赵四老太爷辈分高,在村子里的威望也高,自己能抱住他的大粗腿,以后在村里做什么,都不会有太多的麻烦。
虽然她人族世界的异能还在,又有镇宝空间傍身,但是,现在,她作为普通凡人,谁背靠大树不是好乘凉,腰有靠山不是能挺直?
因此上,她买不了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赵四老太爷老两口了。
选完了老人和男人的布料,叶辛夷又给两个儿媳妇,一人选了一套成品衣裳,都是深粉色。
给自己闺女则选了水粉色的。
小姑娘跟小媳妇儿是不一样的,哪能都是水粉色?
小姑娘穿水粉色是俏丽可爱,而小媳妇儿穿水粉色,就显得有点张扬,轻狂。
而赵二郎见娘亲给媳妇儿选了深粉色的,不但没不满意,还挺高兴,“娘,还是你老眼光好,阿月穿上这个颜色的衣裳,肯定喜欢。”
叶辛夷嗯了一声,让小伙计给结下帐。
小伙计今天可算是开了眼,欲倒了大主顾了,乐得满脸都是笑,赶紧动作麻利地三下五除二就算好了借钱,“一共是五两七文钱,零头抹去,大婶儿你给五两银子就中。
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些丝绸彩缎的边边角角,你要是不嫌弃,拿回去做个荷包手帕什么的,都行。”
叶辛夷一看还有这好事儿?也乐了,“哎哟小哥儿,还是你们成衣布料铺子会做生意。
行,既然你给了,我拿着就是了。不过呢,你个小伙计赚钱也不容易,那这些边角料,我就当消费赏给你,二十文钱怎么样?”
小伙计没想到这位大婶儿这么会办事儿,白得了二十文钱,都赶上他两天的工钱,乐得见牙不见眼,眯缝成一条疯了,道谢不迭。
叶辛夷将买的布料归弄好,又将那些边角料布头也装好,这才叫赵二郎,“你去牛马市买辆牛车来,咱们娘俩赶牛车回村。”
“啊?啊,好,好,儿子这就去买牛车。”赵二郎一开始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
可见老娘不在意地样子,就知道娘决定的事儿,自己遵照执行就好,当下乐得就差原地蹦起来了,乐颠颠地走了。
溧阳镇的牛马市在镇子的西边儿,赵二郎去了没多时,就选中了一头口岁好,身子骨壮实,能耕犁的黄色牛,还带了一辆牛车。
卖牛的是个庄稼人,因为家中急用钱才不得不将唯一的耕牛卖了。
赵二郎来买,他还有些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善待侍养这头牛,不能亏了它。
憨厚的庄稼汉子看着赵二郎赶车离去,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