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悍卒近半冲进瓮城,突然情况一变,咚的一声,瓮城的内闸门突然就落了下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与此同时,街道两边射出上百支箭矢,嗖嗖声划破寂静的长街上空,连绵不断,把石大狗等十骑,连人带马射成了刺猬。
石大狗等人身上不知插了多少支箭矢,一声不吭,一头就倒在了地上。战马的生命力要强得多,它们倒在地上,四蹄乱踢,嘶叫挣扎。
接着无数的军士从街道两边的店铺里一涌而出。
一部分军士,在南门瓮城门后列队。最前面是盾牌手,中间是长矛手,最后是弓箭手。盾牌手和长矛手单膝跪在地上,弯着腰,给弓箭手让出射击视界。
所有人屏住呼吸静待着,只要有一个叛军从瓮城闸门里跑出来,等待的将是无情地打击。
随着一声长号声,南门城楼和瓮城的城墙上,突然站出无数的军士,身披铠甲,手持刀枪。刚才他们一直偃旗息鼓,趴在城墙地面上,连大气都不敢出。现在接到号令,马上全部现身。
汤有望看到形势大变,脸色跟着一变,正要动手和发出信号,只见几道白光闪过,他的脖子、嘴巴、眼睛里都插着柳叶镖,然后像一截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在了地上。
街道两边的店铺楼房里也响起了厮杀声,时不时传出惨叫声。
常无相不知从哪里跳出,挡在岑国璋身前。同时也有上百人冲了出来,手持盾牌,把岑国璋和朱焕华护得严严实实的。
过了一会,街道两边的厮杀声停息下来,一具具尸体被抬了出来。
“大人,刺客总共十三人,其中有四位弓箭手。不过他们在第一时间内,被姨太太用快刀和飞镖分别击杀。其余的人手随即被悉数击杀。两位姨太太也先回府了。”
潘士元和杨金水上前禀告道。
“好!金水,你和秀吉立即去抓捕叶之训为首的内奸!”
“遵命!”
这时,回过神的朱焕华睁大了眼睛,“叶推官,他怎么是内奸?”
“师哥,我仔细琢磨过。以你的性命为要挟,提出的两个条件里,开城门其实就是个漫天要价的噱头。肃忠谋知道,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答应这个条件。”
“那你还开了城门!”朱焕华急得直跳脚。
“师哥,听我说完。排除这个条件,那么肃忠谋设下这个连环计的目的,就是要我单独一人站在大街上,好弄死我。只是我真得打开了南城门,喜出望外的他们一时就下不去手了。”
“但是这就有个问题,那就是弄死我了,就真得可以扭转战局了吗?”
这时旁边的潘士元眼睛一亮,“我知道了大人。大人要是遭了不测,按照规矩,该轮到叶推官接任大人的职位。虽然不会像大人这般手捧圣旨,一言九鼎。但是只要手里有权柄,足以让他与叛军里应外合。”
朱焕华听到这里,恍然大悟。知府黄彦章不在,署理知府的岑国璋遇到不测,那么文官之主,轮下来就该仅仅排在岑国璋之下的叶之训。
“原来如此!所以叶之训嫌疑最大?”
“对,先控制他,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相关证据。”
正说着,瓮城那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岑国璋马上说道:“师哥,你先回去休息,我还要去瓮城。”
瓮城的闸门落下时,石千鹰等人心里并不慌。
石万虎早早就跟他交代过,岑国璋不会那么傻,白白地放他们进城,必须要经过一番浴血厮杀,才能攻占南城楼。
但是只要占了南城楼,控制了南城门,这江州城就唾手可得了。
石千鹰看了一圈,瓮城上还没有动静,四条砖石修砌的阶道上也没有任何障碍。
“准备,沿阶道往上攻,尽快拿下城楼!”石千鹰对属下军官说道。
“遵命!”
先登营很快就分出四支队伍,以盾牌手为箭头,后面是朴刀手和苗刀手。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长枪暂时派不上用场,只能贴身搏命厮杀。
弓箭手聚集在四个地方,拉弦搭箭,抬头看着瓮城城墙,随时张弓给予射击。
这么一耽误,先登营两千人不仅全冲进来了,李桂容带着的洪州守备兵也冲进来五六百人。这将近三千人,把整个瓮城挤得满满当当。不客气地说,闭着眼睛丢块砖头下去都能砸到三四个人。
“咣当”一声,南城门的外闸门也落了下来。
石千鹰心里闪过一阵不安,正要喝令催促部下抢攻时,瓮城和南城楼上有了反应。无数的旌旗、盾牌和长矛都亮了出来。上千弓箭手躲在垛墙后面,对着瓮城乱射箭。
“冲!快给我冲!”石千鹰大吼道。
因为预知到有一场血战,先登营带的盾牌比较多。等待命令的士兵们蹲在地上,躲在盾牌下面,暂时安全,只是偶尔有倒霉蛋,被从缝隙里穿进来的箭矢射中。
只有四条阶道,没法展开太多兵力,大部分士兵默默地等着,随时听从军官的号令,轮流上去突击。
石千鹰看着自己的四支尖兵像四条毒蛇,沿着阶道慢慢向上攀爬,越爬越高,眼见就过了一半的路程。到了这里,阶道拐了一个弯,变得斜直。
城墙上突然推出四截滚木,对着四支尖兵丢了下来。滚木不停翻滚,在台阶上跳跃不停,势不可挡。最前面的盾牌兵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飞,从阶道上摔落下来。刚才还十分有序的突击尖兵顿时变得混乱起来。
石千鹰心里的不安更加重了,看来对方是做好了充分准备。
他现在有些担心能不能攻上城楼。
死多少人不在他考虑之中,只是现在南城门的内外闸门落了下来,前路被堵,后援被切断,短时间里他只有这么多人手,要是攻不上去,就真得成了瓮中之鳖。
石千鹰抬头看了一圈,想要寻找出这瓮城的缺点来,很快被他找到了。
“你们几个,带着上百刀斧手,分成两拨,轮流去砍闸门,务必把内外两道闸门砍开!”
是的,石千鹰发现那闸门看上去比厚实的城门单薄多了,立即叫人去砍破。只要破了这内外的门,尤其是打通与城外的联系,援军源源不断进来,他绝对有信心攻占城楼。
石千鹰看着瓮城的情况,箭矢到处乱飞。城墙上,瓮城里,时不时有倒霉蛋中了一箭,倒地不起。可是没有人去多看一眼,各自都关注着自己的眼前事。
自个都快要顾不上来,谁还管别人的死活。。
四支突击尖兵还在艰难地向上前行,速度跟蜗牛差不多。城墙上的檑木滚石,沿着阶道不要钱地往下丢。
没办法,这个没得巧办法,只能用人命往上堆,就看谁坚持到最后。
石千鹰暗自在心里鼓劲,今天是置于死地而后生,必须向死而生。否则的话,这南门瓮城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必须杀上去!只有杀上去才有活路,才有荣华富贵!
他在心里估算着砍开南城闸门需要多久,到时候有了援军,堆多少人才能冲上城楼去。
突然间,一个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砸在旁边一个军士的身上,把他砸翻在地的同时,那个东西也落在了地上,滚了几下,居然滚到了石千鹰的脚下。
这个圆罐子怎么还冒着火星子?石千鹰突然想起一件东西,心里大骇,正要转身跑开,只见一道火光从罐子里迸发开来,一团黑烟腾空而起,带着无数的碎片将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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