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老板怀揣着凤莲给的名片,说了声你们慢用,便迅速的转过身,迅速的出了包厢,外面过道便响起沉沉的脚步声。
服务员很快把菜端上来,俩人要了一瓶红酒,赵大憨打开红酒,先给凤莲斟上一杯,然后再给自己倒上。
他举起杯笑着说:“姐,原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难怪人家叫我大憨。”
凤莲说:“我是顺带推销一下,主要还是犒劳犒劳你,来,喝酒,吃菜。”又说:“你不憨,大智若愚。”
赵大憨说:“姐,别人嘲讽也罢,你可不能这样嘲讽我,我可要生气了。”
凤莲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对了,你老婆豆芽怀孕了?”
赵大憨说:“早怀了。”凤莲说:“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赵大憨说:“这是家事,也是小事,我就没说了。”凤莲说:“看来是我关心太少了。”
赵大憨夹了一筷子菜吃下,又喝了一口酒,说:“不,姐己经够照顾我了。
”顿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自从咱们店搬到这儿后,你妹妹凤凰怎么一次也没有来过?她现在在干什么?”
凤莲说:“她心可大着呢,嫌麻雀镇太小,嫌蛋糕店没多大出息,嫌这嫌那,最后在小姐妹的怂恿下,她卷卷行李南下东莞打工了,据说在那儿和人合伙开了一家美容美发,原本是一个买蛋糕,制怍糕点的女孩子,突然去东莞开了理发店,鬼才知道她在干什么?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去那儿,干那种生意,再清白的女孩子也不清白了,我曾劝过几声,你以后还嫁不嫁人?她不听,后来我索性不劝了,是好是坏听天由命了。
赵大憨说:“姐,你不着急她,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凤凰在那边干得一番大事,衣锦还乡,到时候你做姐姐的脸上也光彩呀!”
凤莲淡淡的一笑:“这样的梦每个南下打工者都在做,只可惜又有几个能实现?不说了这些烦心事,来来来,大憨,别愣着,吃菜吃菜。”
赵大憨说:“姐,我己经吃得够多了,你也吃呀。”
凤莲说:“咱俩把这几碟子菜全都一扫光,不能浪费。”
赵大憨一边吃一边点头。凤莲看了一眼窗外,窗外是大街上,此刻天己慢慢的黑了,街灯一盏一盏的亮了,映照在幽暗的地上。
灯光下有一对对或搂抱或亲吻的情侣。凤莲慢慢的把目光从窗外撤回来,心中忽儿涌起莫名的忧伤。她幽幽的说:“大憨,明天陪我出去一下好不好?”
赵大憨说:“我们出去了,店是生意怎么办?”凤莲轻描淡写的说:“我叫那两个小姑娘帮一下忙,我又不会亏待她,出去一下就回来,来去用不了个把小时,我开车带你。”
赵小憨一时弄不明白,凤莲究竟想干什么,便急切的问:“姐,你这是去那儿。”
凤莲说:“去墓地。昨天夜里我丈夫托梦给我,说那边苦寒,缺衣少食,他的意思让我去给他烧点冥币,我想丈夫再不好,还是丈夫,一日夫妻百日恩,虽说他曾深深的伤害过我,但这一切都己经过去了。”
赵大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你给丈夫烧纸冥烧香,让我陪你去像什么,万一让熟人看见了,我成了什么?
想到这儿赵大憨说:“姐,我可以陪你,但我在车内不出来。”
凤莲觉得有丝失望,但她仍笑着说:“我知道你怕熟人看见,行,你能陪我去己经相当不错了。如果墓地没人你也可以出来转转,感受一下墓地那浓浓的死亡的气息,这样你会清醒觉得活着是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珍贵。”
赵大憨想,真是可笑,谁没事儿跑到墓地转悠,多少人都避之不及,还死亡气息,活着不易,唉,都是扯蛋!
凤莲见赵大憨没吭声,低头吃菜,便轻轻的问:“大憨,你在想什么?”
赵大憨慢慢的抬起头,迎着凤莲那略带忧伤的目光,低沉的说:“墓地,死亡气息,活着不易,就想这些。”
凤莲笑了:“看来咱们的大憨也成了诗人,哲学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