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被吵醒,刚睡着。
姜舒羽拿过他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备注,她只敢关静音,没敢帮他接这通电话。
盛淮桉即便睡着也是皱着眉头,睡得并不太安稳。
过了会,他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刚才那通号码打来的。
姜舒羽于是接了他的电话,一直给他打电话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淮桉,你在哪?快回来,顾思月不见了。”说话的是孟东,孟东的声音,火急火燎的。
姜舒羽:“盛淮桉在睡觉。”
“……啊,舒羽?”孟东听到姜舒羽的声音,楞了一下。
“是我,他刚回来在睡觉。”
“这样,你能不能帮忙叫他起来,顾思月现在不见了。我想问问淮桉,顾思月有没有来找他。”
孟东也是刚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他留了个心眼,怕顾思月这边出什么问题,所以特地请了护士帮忙留意一下,当然是他认识的人。
姜舒羽意识到可能真出了什么事,就说:“那你等下,我去叫他起来。”
转个身,就看到盛淮桉站在门口,他刚醒过来的样子,睡意惺忪,双眼迷离,看到她拿着他的手机。
“怎么了?”
姜舒羽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说:“孟东的电话,他说顾思月不见了。”
说着,她把手机给了他。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盛淮桉拿过手机,刚醒过来,眼睛通红,听到孟东那边说了什么,他眉头皱成了一团,说:“都找过了?”
“找过了,还报警了了,但是没消息,我就担心她会不会来找你。”
“没有,没有找我。”盛淮桉的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字了,状态并不太好。
“那她要是联系你了你打电话给我。”
“恩。她父母现在什么情况?”
“还不知道,我得过去看一下才知道。”
不过估计情况也不太乐观就是了。
盛淮桉一脸倦意捏着眉心,说:“我等会过去。”
孟东说:“你不用过来,唉,她父母肯定会把气撒你身上,肯定会怪你,我来处理就行了,你照顾好自己,昨晚也没休息,刚才我不知道是姜舒羽接电话,她也知道了,你想想怎么解释。”
盛淮桉声音低低嗯了一声,心里有数了。
他挂了电话,朝姜舒羽招了招手,说:“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姜舒羽走了过去,她没开口,什么都没说,不说却不代表不在意这件事。
“顾思月怎么了?”她先开口问了。
盛淮桉自知是瞒不住她的,就说:“舒羽,你相信我么?”
“恩。”
“那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认认真真听进去,什么都别管,总而言之,听进去就行。”
姜舒羽点头。
“她昨晚吃了药,进了医院洗胃,是孟东发现送去了医院。”
姜舒羽点点头,听进去的,说:“那她现在怎么样?”
“发现及时,问题不大,不过可能心理上有点问题,刚才孟东说她在医院不见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我得过去一趟,我过去,不代表我对她有什么态度,只是作为曾经的朋友。”
“我知道,你去吧。”姜舒羽点头,在这件事上她表现得很懂事,乖巧,既然关乎到一个人的生命,那确实不能不管。
她比谁都知道生命的可贵。
不管顾思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都是一个人,人命关天。
姜舒羽:“你自己也注意下身体,太累的话还是先休息,我去给你拿衣服,拿车钥匙。”
她说着急忙忙进了房间,去衣柜找衣服。
她的反应实在太过平静,这让盛淮桉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可来不及深究,他就得出去帮忙找找人。
这件事也不可能都让孟东来处理,他自己昨晚也一整晚没睡觉。
盛淮桉没那么心安理得,他之所以管,也是因为他也是人,血肉之躯。
盛淮桉走之前吻了吻她额头:“在家等我回来。”
“好的。”
等人走了,姜舒羽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她回到沙发上盘腿坐着,抱着膝盖,双眼逐渐空洞起来,小羽毛从角落钻出来,跑到沙发上,对她喵了一声。
姜舒羽回头看了看它,摸了摸她的头,自言自语道:“只有你了。”
是的,只有它了。
她也想帮什么忙啊,可是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深深侵蚀她的感官,以及一切。
如同当年父亲出事,现在其实情况也是一样。
明明什么都知道,可什么都做不了。
……
夜幕降临,街上车水马龙,顾思月穿着病号服在街上乱晃,被路人发现有点不对劲,于是报了警,警察这边很快联系上了顾思月的家里人,顾父和顾夫人第一时间赶到了警察局,见到了顾思月。
顾思月蹲在椅子上,浑身都在抖,泪眼婆娑的,看着确实可怜,好像一尊瓷娃娃,破碎不堪。
这可把顾夫人心疼坏了,连忙把她抱在怀里,好声哄着。
“我很想就这样死了算了,一了百了,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所有人都讨厌我,我好像找不到存在的意义了,妈,我快受不了了,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怎么能这么说,还有我跟你爸爸,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在你身边,我们都是你的唯一!”
所有人都在劝她,安慰她,警察还帮忙送她回医院。
回到医院,孟东和盛淮桉也来了,得知顾思月没什么大碍,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顾家人也清楚自己女儿变成现在这样因为谁,跟盛淮桉脱不了关系,于是提出跟盛淮桉好好聊聊。
就在这时候,孟东的手机响了,是姜舒羽打来的。
她没直接打给盛淮桉,来问孟东了。
“是我,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她在家等了一天了,毫无消息,心里并不安稳。
孟东为了让她放心,解释说:“没事了,找到顾思月了,现在一堆人围着她,她爸妈也来了,都在照顾她,雨过天晴了。”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孟东自己都吓得不轻。
姜舒羽若有所思噢了一声,说:“那盛淮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