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训练之前
面对弟弟的问题，张有金只能尴尬的拉着脸说道：“不该问的别问，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张有志梗着脖子不服气的说道：
“三哥，我人头都砍了五个，早就是爷们了。”
他和王大刀联手一共杀了九个鲜卑人，后来回宁县的路上又捡到两个倒毙在路旁的鲜卑人尸体，算是白捡了功勋。
最后商议之后决定，他分五个首级，王大刀分六个，但是一人要给阿楠分两千辛苦钱。
张有金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连忙转移话题说道：
“老四，你那五个首级，并不是王大刀跟你说的那个算法，军功暂时还落不到你头上。”
张有志一听果然大急：
“什么，军功不能算给我？
三哥，那可是我砍的人头，难不成是上官不公吗？”
张有志在家没少听父亲讲古，听过很多前朝士兵常常被上官贪墨军功的事。
“听我说。”张有金脸色一肃，然后说道：
“斩首一般来说有两种赏赐，赏钱和赏功。
你目前还是民籍，所以如果这五个记在你头上的话，钱倒是会多得些，可这也就白白浪费了军功，还浪费了勋田。”
张有志觉得可惜极了，他早就听说斩首之功不仅有赏钱，还可以升官，于是眼前一亮：
“三哥，那记在你头上行不行，给你加功勋更好嘛。”
“不行，记在我头上算是私相授受，违反军法的。
只能记给王大刀，因为算是你跟他一起砍的人头，记功到他头上不违规。”
张有志目瞪口呆，扒着手指算了算：
“我的天，我以为我一次五个人头的功勋算多了，这回十一个首级全算给老王，他不是发达了？”
“我记得以前在家里听你们说，砍一个人头就能当伍长，再砍两个就是队率，又砍三个就是旅率，那老王这次岂不是......”
“不是这么算的，是县兵斩首一级到伍长，伍长斩首两级升队率，队率斩首三级升旅率，旅率斩首五级升校尉。
可那是县兵，县兵的校尉只等于咱们边军的伍长。
也就是说，斩首累计十一级，可以到县兵中当校尉，可是在咱们边军就只能当伍长。
王大刀从前累计斩首刚好十一个，积功到了边军伍长，边军中伍长升队率要八个人头。
这次你们的十一个人头都算给他，还能多出来三个，等他再砍十个头，就能积功到旅率了。”
张有志觉得很不甘心，到手的军功还能飞了，自家难道就一点好处没有：
“不是吧三哥，那不是便宜老王，吃亏咱们老张家了？”
“你就放心吧，只要王大刀不死，咱们老张家一点亏不会吃。”
张有金继续说道：“这次他会被调出校尉的亲兵队，得个队率，我军功也攒够了，可以升个旅率。”
“真的？三哥你又立大功了？”张有志由衷的为三哥高兴。
张有金摆摆手，对自己的功勋表现得毫不在意的样子：
“军中对你和王大刀这种情况早有惯例，他十有八九会被调到我手下当队率，你要是被选到边军来，也要被安排到他手底下当兵。
等你有了军籍之后，未来王大刀砍的人头，他只拿得到赏钱，功勋都要算给你这个下属，直到还清欠你的五个为止。
如果你选不上边军，进不了咱们营的话，他砍的人头就要算在我头上，同样是还清为止。
反正咱们老张家也亏不了。”
张有志听了顿时又开心起来，可转念一想又疑惑了：“这么说还真是不亏，可是也没赚到嘛。”
“老四，你在家天天跟着二哥跑，怎么一点也没学到他的精明。
你说一个人要是一直欠着你债，那你对他说话，是不是底气都足上许多？
新兵要是没点本事和资历，进了边军肯定要被欺负。
可你这一进军营，天天管着你的队率竟然已经欠你五个人头。
你说其他人敢欺负你吗，他好意思为难你吗？”
张有志双眼一亮，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我到了军中岂不是可以作威作福，反过来欺负老王了，那多不好意思啊，大家都是兄弟。”
张有亮抬手，一巴掌糊在弟弟的头顶：
“你莫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从小跟你说的军法大于天，上命不可违，被你忘到哪里去了？”
“而且你以为边军的人，是这么好相与的？是你想欺负就欺负的？
毛都没长齐，就想着欺负人，你个小兔崽子，出息呢？”
张有志讪讪的没再说话，张有金接着说道：
“还有，马上就要到十二月了。
选兵历来都在新年之初，你得抓紧时间训练，不然铁定要落选。”
张有志奇怪的问道：
“还要训练？我这都砍了五个人头了还要训练？有几个新兵比得上我的？”
张有金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你以为这边军是那么好进的吗？七禁令五十四斩是什么，背给我听。”
张有志脸色刷的一变，瞬间耷拉着脑袋：
“三哥，我这一天兵没当过，咋会背得下来。”
“背不下来你来当什么兵？你以为学了几下简单的武艺，就是高手了？我们边军就非你不可了？
哼，你现在连合格的县兵都算不上。
你可知道县兵、郡兵的要求都不是实战，而是军法队列，来参加边军选拔的人起码九成都是地方老兵，军法和队列都是基础。
只有身体素质出色，军法队列优秀的人才会被选上知道不？
你要是这些连七禁令五十四斩都背不下来，拿什么去参加选拔？”
对于张有金来说，父亲和大哥早年一直都在外边闯荡，二哥照顾家中，他一直都是少年老成，协助母亲管着弟妹们。
因此，现在张有金训斥起张有志来，那叫一个轻车熟路的事情，直把张有志训得服服帖帖。
等弟弟低头反思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
“把你的公验给我。”
张有志连忙从怀里把公验递给三哥，然后只听张有金说道：
“来参选咱们边军的，多是些地方出身的老兵。
本来就你的资质，来咱们边军选拔是选不上的。
但是我会求校尉他们替你说话，再加上你有五个军功在身，选兵司的上官也会稍微照顾你一下。
刚刚没给你说，那家伙叫做罗泰，是我队中的兄弟。
罗泰来边军五年多了，马上也要升伍长。
军中的各式兵器他都用得上手，而且读过几年私塾，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次打鲜卑人他受了点小伤，因此我特意找了由头，帮他请假一个月，由他带着你训练一番。
这样几方综合下来，就有很大概率选上了。
对了老四，告诉你啊，我可是授权他可以对你随意打骂的。
你别以为我是他的上司，你就可以仗着我的名头不听话知道吗？
待会儿我就把你的公验给他，新年到来之前，你去哪都要他同意，你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