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王微笑着点点头,李长安这才下了水车,接过白卖肉手中的瓦罐,白卖肉急忙迫不及待地爬上水车,向母蝎子张嘴微笑,母蝎子含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两人一起蹬踏,适应了几脚后,便很和谐地踩了起来。
李长安带着安迪娜,准备找个安静的没人干扰的地方去喂养她,在经过抹布和裁缝的洞房门口时,却见抹布和他那大唐二叔,此时正蹲在门口,直愣愣地看着白卖肉和母蝎子踩水,却不见裁缝踪影。
李长安带着安迪娜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像没看见一样置若罔闻。
啊!男人!那些守望女人的日子,何时结束!李长安心中不禁感叹。
李长安提着瓦罐,举着火把,带着安迪娜,穿过伙房内的穴洞暗道,到了绝命崖后山的空中菜园。
这里既安静又安全,还能拥抱大自然,以后,这里应该是他带安迪娜经常光顾的地方。
李长安找了一处阳光能照到的地方,靠着崖壁坐了下来,那小狼崽安迪娜在菜地里撒欢叫着,跑了几圈,又朝对面的山林看了两眼,便走过去,有些心神不定地蹲在了李长安的面前。
李长安放下瓦罐,取出汤勺,从瓦罐里舀了一勺野鸡汤,用舌头试了下,温度刚好。
安迪娜,吃饭啦!吃饭啦!过来张开嘴巴!快!
还在左顾右盼的小狼崽闻声伸出头,张开小嘴巴,李长安急忙把勺子中的野鸡汤送了进去,那小狼崽吧嗒吧嗒着小嘴巴,很快尝到了肉汤的味道,跃跃欲试地朝瓦罐直跟前直扑,李长安怕小狼崽掀翻瓦罐,打了饭碗,急忙把瓦罐提起。
安迪娜,急啥?急啥?这里边全是你的,听话,慢慢喝,慢慢喝!
那小狼崽也是听话,很快安静了下来,李长安一勺一勺的舀起肉末肉汤,很耐心的喂着,那小狼崽一边吃喝,一边哼哼唧唧,似乎在给李长安说话,李长安知道安迪娜这是在对他撒娇,等一会儿吃饱了,就不老实了,就会撕他衣襟,抓他头发,基本跟小狗的路数一样,你越宠她,她越给你卖萌。
此时,李长安并未发现,在山谷对面的山林中,一匹母狼蹲在树下的草丛中,透过草丛的间隙,全神贯注地看着李长安在喂养她的孩子。
母狼的眼中流下了泪水,张开嘴想呼唤她的孩子,但张了几次嘴巴,却一声也叫不出来。
母狼走出草丛,走到倾斜险要的山崖边缘,看着下面望不到底的万丈深渊,朝后退了几步站定,再次眺望李长安和她的幼崽。
幼崽是前几日它们在绝命崖山顶争食的时候,不慎掉下绝命崖的,她以为她死了,伤心至极,但她很快闻到了她的幼崽活着的气息,那是绝命崖下上升的风带给她的信息,她的幼崽困在了豹子口的驿站之中,她能闻到幼崽的气息,但却无能为力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这几天,她寝食不安,一直在绝命崖附近的几个山头上徘徊观望,却看不到自己幼崽的影子,她都近乎快要绝望了,此时却看见一个人在精心照顾她的孩子。
这个人,一定是人世间最好的人,尽管人类以狼为吃人的天敌,但总有一些人类会成为它们的恩公。
人类和它们一样热爱生命,崇尚纯洁的灵魂,幼小的灵魂没有仇敌,只有爱。
有时候她希望,人类和它们永远不要长大多好,那样就不会有战争和杀戮,大家永远和平相处。
她很想呼唤自己的幼崽,但努力了几次,还是放弃了。
有时候,放手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她惊动了他们,人类会因害怕和恐惧,放弃养育她的幼崽,她的幼崽会因能看到母亲,却走不到她身边而心力交瘁,支撑不到长大成人。
母狼见自己的幼崽很安全,很健壮,便咬牙离开了,她坚信,假以时日,她的孩子会回到她的身边,她也会经常回来看她。
安迪娜吃饱了,在李长安身边撒了一会儿娇,便躺在李长安的怀里睡着了,睡得很香。
阳光笼罩在李长安和安迪娜身上,暖融融地,李长安从怀里拿出三叉戟,放在了身边光照充足的地方,利用太阳能为三叉戟充电。
李长安想着,在他自己临空捞起这个小狼崽的那一刻,不是刻意所为,而是不由自主,义无反顾。
自从有了小狼崽,大唐李长安似乎在他身上日渐苏醒,成为绝地狼语者是他的宿命。
还有那个叫做青衣的女子的梦,真实到了每根毛孔都能记起的细节。
看来,必须想办法早早离开绝命崖,只是安迪娜太小,不知道她能不能和他一起,冒着死亡的风险跳伞。
他摸着熟睡中安迪娜身上金黄色的绒毛,想着香妃姐姐说过的话。
目前,香妃姐姐是豹子口内他最信任的人。
一个死过一次被他救活的人,不会对他说假话,蝎子的故事很合理,就像那大唐李长安能唤醒狼群一样,必有渊源,只是她没有讲完,就被白卖肉过来打断了。
前两天他试探过白卖肉,发现白卖肉除了能准确分解铜板的多少以外,基本上大字不识,对青铜鼎之类的理解认识,几乎为零。
其实他就是一个简单纯粹的人,爱憎分明,没有心机,这种人嘴里藏不住秘密,不适合卧底,他一定不会是豹子口里那条披着羊皮的狼。
鬼子抹布所作所为,近乎天真无邪,他比我李长安大不了多少,勇敢无畏,对几次道门的课外辅导深信不疑,且甘愿卖身为奴,跑到豹子口来日复一日地水中捞道,简直就是中国版的金刚葫芦娃,如此,他被人利用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那就剩下裁缝和羊头二叔了,此二人深藏不露,最近裁缝去他们洞房的次数比较频繁,不知他们二人私下都在聊些什么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