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众人忍不住捂脸。
这羊驼浑身都是红褐色的柔软卷毛,厚厚一层,是那种女孩子一看就恨不得手陷其中的好触感。浑身膘肥体壮,大眼睛萌啊萌,大鼻头湿漉漉,绝对是那种只靠脸就能活的潇洒的好相貌。
可它长成这样软萌的外表,有着这样傻憨的神情,此刻嘴里吐出的,却是一股子参杂着各地方言味道的古怪话语,只一听就让人忍不住发笑。
此刻,岳栀和林教授终于绷不住考据的心情:“阿青,原来你平时接触到的,都是这样的东西啊?”
那这么说来,这个他们看不到的未知世界,还真是很有意思啊!
看到两位教授脸上的神情,何青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徒劳的伸出尔康手,一叠声的辩解道:“不不不,绝对不是这样的!”
是谁给了你们这种错觉?何青在心中呐喊,然而看着眼前这个莫名搞笑的羊驼,居然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来。
——t...t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总之,这一只羊驼算是彻底的刷新了众人的三观。原本每个人心中都窝着一团气,想要来报这恶心之仇,结果雄赳赳气昂昂的过来,却发现始作俑者是这样一个说话带着方言味道的曹尼玛,这要怎么办?
还是于丹丹胆子大些,她到底是第二次来这动物园了,对着动物园里的羊驼也是万分感兴趣的。不过之前每次都要排队,人也多,还没怎么接触就到下一轮了,时间太紧凑,她都没怎么接触到。
不过,此刻有何青在,周围又无人阻拦,她自然胆子就壮了起来。
她看着这个刚才口吐人言的羊驼,慢吞吞的靠近,并试探性的用手摸上它毛茸茸的耳朵。
感受着手底下慢吞吞卷乎乎的毛发,她柔声道:“不好意思啊,羊驼大人。我们今天没有准备,什么都没有带,是偷偷逃票过来的。”
“什么,你们居然敢逃票?!”
羊驼瞪大了眼睛,湿漉漉的大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莹润,仿佛下一秒就要有眼泪涌出来,看起来格外忠厚老实。
然而下一秒,眼珠子咕噜一转,那些所谓的“忠厚老实”就荡然无存。
羊驼目光炯炯的盯着众人,故作淡定道:“哦,大半夜的来,我都猜到了。”
猜到才怪!
羊驼高傲的哼了哼鼻子,不满的说道:“你们既然都逃票了,那身上肯定还剩有不少钱,为什么都这么多钱还不给我带东西吃!”
他有些生气,明显连毛都不那么卷了。
于丹丹刚刚也只是试探一番罢了,听了羊驼的回答,她瞪大了眼睛:“你懂得真多呀!”
逃票啊钱什么的,这理解能力,跟个人也不差了,就是太好吃了些。
“那当然!”
羊驼骄傲的扬起了头颅。
“我可活了不少年呢,懂得自然比你们这些只能活百十年的人要多得多。瞅瞅你长的就不是那精明相,笨些也正常。”
于丹丹:……呵呵。
她强压下心头一股恶气,又忍不住搓弄了一下手底下卷卷的绒毛:“那真不好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接下来那句话:“我长得就是显得笨些,那你这么聪明,干嘛还要给这个人帮忙?”
她指指旁边刚刚转化而成的大绵羊。
大绵羊毛绒绒的身子微微侧了侧,变化为羊后,他的脑容量也就跟羊一样了,再没有为人的思维。
羊驼高傲的瞅了瞅那只什么都不懂的大绵羊,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于丹丹微不可查的侧了侧身子,生怕它看自己不顺眼,也对自己吐一口唾沫。
被普通羊驼吐唾沫都受不了了,更何况是被这家伙吐……
“你说这个傻大个儿啊……”
羊驼的神态十分高高在上,又带着两分莫名其妙的不解:“天天神神叨叨的,长得就一股子封建残余的面相。他还想给我供奉,给我磕头咧!那咋能行?我可是活在社会主义社会的好羊驼,当然是不能接受的。”
“可你还是吃了那些玉米片儿啊!”
陆邵丹在它身后,忍俊不禁道。
羊驼脸一僵:“那玉米片儿可便宜啦,这么便宜的东西,不算受贿。吃两口咋啦?瞧你那扣扣索索的样儿?!不大气。”
他摇头晃脑的做出结论。
众人:……mdzz!
陆邵丹终于知道刚才于丹丹那胸口一梗的感觉了,这羊驼说话真气人,她长这么大,还没人说她扣扣索索呢!
“那你嘴上说不受贿,偏偏吃也吃了,还帮忙唾鬼为羊留给他,那不还等于接受贿赂,给他帮忙了吗?”
陆邵丹微笑着,表情有些僵硬。
“这一群神志都没有的东西,也敢称鬼?就是些残魂罢了。”
羊驼分外高傲:“这大傻子身上阴气重,新买的房子又跟公墓近,天天就带着这么一大串东西溜来溜去,晃得我眼烦!我一烦我就想吐唾沫,我自己也控记不住我寄几啊!”
“再说了,白天好些个客人不懂事儿,过来专门瞅我,还不给我买吃的,我心里有气,憋到了晚上,不得给他吐唾沫吗?”
它想了想,又加了句:“我又没吐人身上,吐到这些残魂身上,它们变成羊了,关我啥事儿。”
十分的理直气壮。
刚说完,就见刚刚严世豪变成的那只羊,把那毛茸茸的身子正对着它。于是羊驼只好又讪讪的小声接了句:“除了他。”
——这样一头二货……
敢情他们折腾了一晚上,都是被这家伙给害的。
何青心头郁郁:“那你知不知道,这人拉着你唾为羊的那些东西,跑到哪里去了?”
羊驼鄙夷的瞅她一眼:“那我怎么晓得?”
想想又瞅了瞅何青,感觉到她身上澎湃的灵力,觉得自己的态度要好一点,于是又加了一句:“总不会被拉去宰了吃了吧?”
它只是随口一问,却见在场众人的脸色俱都难看起来,怔愣片刻后反应过来,立刻从嘴里蹦出一连串难听至极,又实在难以描述的声音来:“吱嘎嘎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