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第一次?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康正隆急忙摆手,雷敬之冷冷的一笑转头看向了那个伶人:“他说听不懂,难道是你撒谎……”
“没有,我没撒谎,他真的有说!”当即伶人顶着青肿的核桃眼冲着康正隆就喊到:“康大人,对不起,我若不说实话,他们要把我送去净身,我虽然是个伶人也做下那事,可到底我家只有我一脉单传,我只有招了!”他说完冲向雷敬之:“大人我是不是把知道的全招了,你们就能免我一死?”
雷敬之直接看向了赵提刑,赵提刑略一沉吟说到:“只要你招的干净,再无一点隐瞒,并且句句属实经得起查验的话,本官保证免你死罪,判你监禁或是流放!”
伶人当即头往地上砰砰的磕:“多谢大人,我招!”
这伶人说招便招,竟是从自己和康正隆怎么相识上说起,世人皆有一颗看笑话的人,这个时候也依然不该,明明个个都关心着第一次是谁倒了霉,却还是竖着耳朵听着那伶人讲着在京城这三年里两人的勾搭。
林熙听得撇嘴转了头,虽然恨透了这个人,但到底他曾是自己的夫,如今听他种种丑事只觉得脸上臊的慌,便转了头,结果就看到林悠一脸怒色的盯着康正隆,手里还紧紧的捏着帕子,显然已经是在愤慨之。
林熙转着眼眸猜她是不是已经料想到自己,这边谢慎严就看到林熙那转头的动作冲赵提刑眨眨眼。
“行了,你们两个的情事不必说,就说那第一次是怎么回事?”赵提刑立刻出声提醒讲正题,那伶人立时说到:“是大人,我和康爷亲近,他也常和我说起金爷娶了个河东狮日子过的各种苦闷,彼时我就言,‘那有什么法子,遇上了再是狮子也只能供着。就算已经倒了台,也不能把人抹下来啊。都是要着头脸的,除了忍没法子’!结果康爷和我说:‘谁说没法子,只要事情做的漂亮,照样能顺顺当当的把人给抹下,别人还得把你当爷的供着你!’我当时说‘你就吹吧!’他说‘你不懂!’就没接茬。这是头一回同我提起,之后搁了两年,他又和我说起过几次这样的话,我当他吹牛没打岔。他也没多说,可是今年初,他忽然又寻了我!”
“许青梦。我警告你,你少信口雌黄!”康正隆此时喊了一嗓子,结果赵提刑一把抓了惊堂木朝着桌上一拍:“掌嘴!”
他就是一喝,毕竟这里不是衙门不是提刑司,更没令签。所以一喝以叫康正隆闭嘴,这些人看着,康正隆也不能梗着脖子喊啊,再喊没令签也能打,丢人的不是他是谁?
于是他恨恨地瞪了一眼伶人不再出声。而此时雷敬之横跨一步挡住了康正隆的视线:“说吧,有些人已经自身难保。与人谋命,教唆杀害别说乌纱不保,就是脑袋只怕也留不住!”
“你!”康正隆话噎在了喉咙里,因为雷敬之说的没错,这事若是别人出来含冤他还对峙的起,可是雷敬之出来含冤,又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在言论上,大家信谁?此时他手里还有个伶人为证,他岂不是真的穷途末路?
一个人到了穷途末路,往往会生出凶心来,眼看伶人要道出更多的事来,康正隆发了浑,抬手冲着雷敬之一推,就想跑,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推,雷敬之还没动,两个捕快倒动了,就在捕快抓住康正隆按住的时候,雷敬之一脸痛苦的捂住看自己的腰,回身冲着康正隆一指:“你这毒人,竟想将我杀人灭口吗?”
康正隆手无有凶器,说是杀人灭口其实有过,但此时围观之人把政客嘴脸表现的那是淋漓紧致,一群人立刻喝骂着康正隆,群情激动的架势就跟康正隆俨然已经把雷敬之给捅死并大卸八块了一般。
在这些政权相关的人情故事里,从来都是锦上添花者易,雪送炭者难,落井下石者多,春风和暖者稀。
只是转眼的功夫,康正隆便被抓扯唾骂的衣衫不整,面有唾液,他被捕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此时雷敬之才抬手喝住了大家的群情激奋,抱拳相谢后,一本正经的言到:“我之一时诸位做个见证,不过眼下还是弄清楚此人的恶行才好。”他说着看向了伶人,伶人又不傻立时言语起来。
“他那次来找我,忽然说想帮我一把,把我从那勾栏里赎出来,给我些银两叫我回乡做买卖,我当时听着很感动,可他说我得帮他一件事,便说了要我如何设计那女人背夫偷汉,我要如何说得那女人与我又私,我彼时听了心惊,怕万一不成,我受罪,他便说保证不会出岔子,打也就无非几下,挨上几下,自会有人接手,打的凶却不会真痛,我只要大声喊了就是,被骂也无妨,忍过后便可得银归去,再不用受罪,倘若挨的多了,我补你五十两银子就是,横竖你都是赚的。我当时已经心动,可到底这是害人的事,我怕出什么纰漏做了顶缸的,便是犹豫,结果他就告诉我,告诉我他早已轻车熟路,如此只是依葫芦画瓢再来一次罢了!”
“他第一次加害的是谁?”赵提刑大声询问,林熙紧张的捏了帕子,伶人却是犹豫着有些不敢说,而就在这个时候林悠却大步冲了出来:“你说话啊,你是不知还是知?倘若知,你就该说出来,让那个含冤的人得以昭雪!”
那伶人抬头看向林悠,有些迟疑,此时林熙则捏了帕子也走了出去,她站在了林悠的身边望着那伶人说到:“你说吧!”
伶人闻声深吸一口气:“他说他夫人林氏便是如此被他逼得投井而死,彼时请了林家的人去见了奸夫伶人,又是一番痛斥,林家为保清名,不得不忍丧不发,直到很多年后才假称其病死在他乡!”
伶人的话一说出来,林悠便怒得冲着康正隆喝骂起来:“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我大姐那般才华之人嫁给你,你却如此害她,更以此事逼得我们处处还受你眼色。你这混蛋,你这畜生!”她喝骂了两句。却突然倒下,林熙急忙抓了她的手扶着,立时有聪慧有眼的太医凑了上来给其瞧看。
庄家虽已没落,谢家却依然在,谢家当家主母的妹子。岂能不闻不问?
此时庄明达也看到了林悠倒下,抓着银枪就冲到了跟前,一把就从林熙怀里把林悠拽了过去搂在了怀里。
这举动看得别人都提他害臊,他却不管直冲着那太医嚷嚷:“快给我媳妇看看。快给我媳妇看看啊!”
那太医急忙上前一号脉,脸上便有了喜色:“庄家二爷,谢家奶奶请不必担心。她这是有喜了!”
林熙闻言一愣直接傻住:“你,你说真的?”
当年林悠产子经了多大的苦,受了多大的罪,结果以为伤了身子,再能有孕。岂料老天爷开眼,时隔几年竟给了她新的机会。
此时庄明达闻听此话立时激动的扯着那太医问了三次,在确定没错后,他手里的银枪也扔了,竟当着众人的面就直直的把林悠给抱了起来。彼时林悠还有些虚昏,不大清醒。被他一抱一转的差点又混过去。
此时谢慎严竟然上前招呼:“快别这里转着了,才有孕你把孩子吓到!”
庄明达立时抱着不动,谢慎严又招呼:“快抱着她回去啊,这里举丧,冲撞不得!”
庄明达当下应声抱着她就走,虽然看起来狼狈了些,可在场的哪一位夫人又不看着眼热呢?日子清苦点,并不是过不得,衣食温饱下,最是夫妻同心恩爱才是真,而身边的哪一位不是把大把时间花在妾侍与莺莺燕燕之上,又有几个人会这般抱着自家夫人?
庄明达抱着林悠大步离开,众人的眼便落在了林熙这里。
林家原来曾有此丑,然而丑却为假乃被人陷害。
目光灼灼,谢慎严站在她身边,不前不后,既不像庄明达那般不管不顾,也不似温情小子扯她手牵,就这么站在他身边,并肩而立。
林熙转头冲他一笑。
同行并肩,相伴一生,她懂,世家的利礼仪不容他人诟病,就是在外牵手也有轻浮之嫌。
谢慎严没有转头看她,他的目光冲着前方,但是他有眨眼,似回应着她的懂。
林家尘封的事被说了出来,林家的女儿又做了谢家的当家主母,此一刻,众人还能议论什么?除了一起出来痛骂康正隆外,都在说着当年的康夫人必然是如何贤惠不阿才会被这种人阴谋杀害,而康夫人是如何心有冤屈这才投的井。
舆论声,康正隆被抓走,金家二少也被带走,金大将军固然心疼儿子,此时此刻却发不出半点力来。
金家一场丧事,便在孙家与金家的打闹对骂草草,而围观林熙已经失去了兴致,她转身摸摸地退出了金家,当她迈步上马车时,谢慎严在身后扶了她一把:“要我现在陪你回林府吗?”
林熙摇摇头:“想必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这一桩到底也是林家的私事,关起门只我们姓林的,也好说的畅快些。”
谢慎严点了头:“那晚些时候,我去接你!”
林熙这便驾车去往林府。
她一路上眼泪不由自主的向下流,已至于到了林府门口,手帕都彻底湿透了。
她好不容易收住激动,扶着五福下了马车,此时游红已经叫开了门,结果林熙刚到门口,就看到管事一脸紧张的说了一句话:“七姑娘,您快进去,太太不行了!”
-明天我休息,就不更了,另蓝星童靴,那个号是我个人的企鹅号,不是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