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玄晖的下落

不过这皇后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宁曜前脚刚下朝,后脚皇后的请柬就到了。

望月翻开请柬,里头无非是些场面套话,称呼她只用了“李氏”,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这请柬送得还真是有模有样。

“我必须得去?”

望月问松羽。

松羽答道:“将军说了,您想去就去,若是不想去就回了,没人能强迫您。”

“可这是皇后的请柬,不去的话真的没事?”

“将军说,您就说自个儿身子不好,然后叫人送些礼物去便行。但是去了也有好处,就看您愿不愿意了。”

望月把玩着手里的请柬,说道:“我再想想。”

好处自然是有的。

松羽说过,皇后请得是朝中所有命妇与小姐,加上皇室宗亲若干人等,也就是说,赵尚书之女赵元珍自然也会到场。

赵昌德当初诬陷程玄锡与安国王叛乱一事有关,害得程家满门抄斩,事后又将证据销毁得干干净净,让人半点把柄都找不到。

但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赵昌德做过,就肯定还有人知道真相,与他最为亲近的家人自然也可能是其中之一。

若是望月能从赵元珍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宁曜那边查找真相也会容易一些。

宁曜刚拒了和赵元珍的婚事,赵昌德和赵元珍很有可能会记恨她与宁曜,与他们交好打探消息只怕是行不通的。如果赵元珍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因此事生妒生恨,等她被妒恨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望月就更有机会从她口中套出话来。

不仅如此,若她去赴宴,还能知道一些她在宣荣府里蹲着时永远都得不到的消息。赵昌德和程家的恩怨实际上和宁曜并无太大关联,望月为报程姣救命之恩,是宁曜为了帮她才趟上这趟浑水,望月自然不能将所有事情都推给宁曜,力所能及的事儿,她也得做。

“还有一事,是将军特意让我告诉您的,”松羽示意望月附耳过来,轻声细语道,“前日青灵派派弟子乔装进京,和赵昌德有所联络。”

“证据确凿?”

松羽摇头,“探子递来的消息八九不离十,只是明面上并无确凿的证据。”

望月心里有了些底,当今圣上是最忌臣子私底下与修仙门派有所联系的,若只是家中有人去世,请了几个道士来做法事超度便也罢了,要是让修仙之人有机会将手伸到朝堂之上,皇帝定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此事虽有消息,但无证据能将赵昌德直接击倒,只要赵昌德抵死不认,这事也只能是谣言。

望月心里总有个想法,觉得赵昌德诬陷程玄锡一事,应当也和修仙门派有关。

但要从何处寻找证据呢?

所以这场宴会,她非去不可。

不仅去,还得风风光光地去。

知道望月准备赴宴,宁曜也不意外,就望月的性子,不去才让他觉得意外。

这小丫头身后一有靠山,那张牙舞爪的本性就出来了,一开始有些唯唯诺诺,只怕还真是在人界摸爬滚打久了,身上的刺给磨平了不少,只要一给她机会,就立马能跟刺猬一样把身上的刺儿都竖起来。

“仙君还真是好手段,敖某佩服。”

坐在宁曜对面说话的,赫然是好几日不见踪影的南海龙君敖云珩。

“此话怎讲?”宁曜手里把玩着空酒杯,似笑非笑地道。

“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她嫁给你,莫不是在成婚的时候,仙君还要骗她结神婚吧。”

凡人男女成婚,一旦签下婚书,此桩姻缘便成了。但天界不同,天界仙家之间当拜天地以结神婚,以山川为媒、天地为证,以神血为契,缔结神婚后,夫妻二人的名字也会被一同刻在擎天神柱之上,昭告天下。

若望月和宁曜只以凡人身份成婚,在抛弃此身份之后,两人依旧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但要缔结神婚,两人便是千年万年都得携手相拥了。

“你情我愿之事,如何能说是骗呢,是吧?”

“哼,”敖云珩冷着脸嗤笑一声,又道,“仙君既然把我找来,想必是有什么新发现了。”

“宁某也不废话,南海龙君,我只问你一句,玄晖如今身在何处?”

“此事难道不该问仙君您吗?当初是天界借故将玄晖召去,自那之后他便再无音讯。仙君所欺骗之人以性命保下鲛人全族,再醒来时修为和记忆全毁,这可都是拜天界所赐。”

敖云珩振振有词,看来是当真不知玄晖的下落。

“若是天界知晓,我也不会来问你了。”

宁曜深吸一口气,打算道出他近日所知之事:“她的修为和记忆并未被毁,我前些日子查看过,她内丹还在,尚可护主,只是一身修为被某样东西禁锢在内丹之中,同时记忆也被封印。现在的她即使再如何修炼,修为也不会有半点长进。”

“这与玄晖又有何干?”

“她最信任之人便只有玄晖,也只有玄晖,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她身上动手脚。”

“仙君真当谁都和您一样不择手段。”

松羽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南海龙君这人说话真是毒辣,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若不是主子还有求于他,想必早就把他“送”回南海龙宫里好好思过了。

宁曜明显也被他气到了,但又不能发作,谁让他真有事相求。

“京城这里我不方便走开,而且我也要看顾着望月的安危,只能请南海龙君帮忙寻找玄晖下落了。”

还没等敖云珩又冒出几句带刺儿的话,宁曜就补充道:“鲛人族长目前确实不在天界,除了人界之外,其他四界我也托人找过,均无线索,现在只有人界还有一丝希望。南海龙君又与玄晖为多年好友,更为了解他,找起来想必也会轻松些。”

“玄晖的下落敖某自然会去找,是为了望月,为了鲛人族,并不是因为此为仙君所求,还望仙君心里清楚。”

宁曜咬了咬后槽牙,点头说好。

敖云珩也不愿和宁曜再多废话,连句告辞都不说,直接便走了。

宁曜缓缓放下手里的杯子,杯子已经变成了碎瓷片。

“主子,南海龙君也太没大没小了吧……”松羽小心翼翼道。

“他人就这样,多少年了,都是这不讨人喜的性子,若不是要他帮忙找玄晖,我早就…”

早就怎么样,宁曜没明说,但松羽脑子里已经开始浮现出南海龙君被大卸八块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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