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乾和之第一次亲傅闻声了。真说起来,这次比第一次还要好一点,这次至少没舔人。
乾和之亲傅闻声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挂在对方身上。他像个火炉,暖烘烘地压着傅闻声,亲完嘴巴还想去亲眼睛。
傅闻声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一掌按住了乾和之下半张脸,不让他继续造次。乾和之“唔唔”两声,又噘嘴亲了亲傅闻声的掌心。
傅闻声立刻甩开手。
乾和之伏在他肩上笑,笑了几声就打起了小呼噜,都不给傅闻声留一点教育时间。
傅闻声黑着脸抱着乾和之软绵绵的身体,感觉糟透了,甚至想过干脆把人原地扔下,但也只是想想,最后还是打车把人带回了酒店。
乾和之到酒店又醒了过来,自己站不稳,傅闻声扶着他他又老是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傅闻声和酒店前台要了一碗解酒汤,报了房间号让送过去。他准备去搭电梯上楼,发现乾和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一个方向看。
傅闻声顺着看过去,看到一对情侣在忘情接吻,男方还拉了南洋杉的叶子遮挡,不过收效甚微,路过的人基本都要看上一眼。
但像乾和之这样紧盯着看的还是少数。
傅闻声下意识挡了一下乾和之的眼睛,“走了。”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乾和之脚是跟着走了,脑袋却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好几次,进了电梯后还惦记着自己刚才看到的,“他们在亲嘴。”
傅闻声面无表情地看着数字增大。
乾和之转头看傅闻声,非常肯定地说,“我看到他们伸舌头了。”见傅闻声还是不说话,他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原来亲嘴是要伸舌头的。”
傅闻声嘴角抽了一下,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刚想说点什么,转头看了眼乾和之,发现这人又开始迷糊了,他就懒得说了。
乾和之在一种难言的颤栗中睁开眼。
前一秒他还在做梦,梦到自己和一个面具在接吻。不是嘴对嘴碰一下的那种,是伸了舌头的那种。明明只是做梦,但那种软滑微烫的勾连却和真的一样。
然后面具脱落了下来,乾和之见到了抿着香烟朝他脸上轻吐烟雾的傅闻声。傅闻声薄薄的嘴唇沾了水光一开一合,乾和之没有读懂他在说什么。
他转头,想问问隔壁床的傅闻声刚刚说了什么。先是发现傅闻声不在床上,然后才反应过来,现实的傅闻声无法解答梦里的问题。
天亮了,酒店的窗帘不够厚实,有光透进来。
浴室里传出隐约的水声,再听又没有了。
乾和之腾地坐起来,在屋里找傅闻声的踪影。他这一动,就感觉到裤子里冰冰凉凉,还滑腻腻的。他被吓了一跳,掀开被子看向自己腿间,然后呆住了。
傅闻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到了卧室,手上还拿着一条毛巾在擦头发,“醒了?我订了下午的票回去。”
乾和之没有反应,还盯着自己的□□。
傅闻声于是也看了一眼,然后手上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语气平和地说了句,“这很正常,去洗澡吧。”
乾和之回到朝雨市后过了两天,他和傅闻声买的蜂蜜也送到了。他们买东西时填的收货地址是老房子,因为何笙女士每天早起爱喝蜂蜜水。
何笙女士拍了张照片发给乾和之核对,他回数量都对得上。她叫他和傅闻声晚上一起到老房子吃饭,回去的时候刚好带几瓶。
晚饭期间,何笙女士问他开学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乾和之回答,“和录取通知书一起寄来的就有开学须知,要准备什么里面都写了,我都照着买好了。”
何笙女士又问他学费交了没有,乾和之摇头,“我现在在网上还看不到缴费项目,有人开帖问了,好像要到开学前才会显示住宿费之类的。”
乾和之也不需要问傅闻声额外要钱,他平时都没什么开销,傅闻声每个月打给他的钱攒下来了不少,交学费不成问题。
何笙女士随口说了一句,“东知这么近,那小之你还要住校吗?”还不等乾和之回答,她又说,“要住的,我糊涂了,大学不住校不好交朋友的。”
傅尹也说,“当然要住校。不住校的话,天天往家跑,他一个男孩子,像什么样子?”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傅尹说这话时,虽然人是坐在沙发上的,但依然散布着威压。乾和之明明什么都没说,也还是有一种被训话的感觉。
要乾和之自己说的话,他觉得他完全可以不住校。傅闻声有课要上的时候他就搭个顺风车,没课就自己坐公交来回,感觉也不是不行。
但他不敢把这话说给傅尹听。
晚上回了周密园,他倒是把这话说给了傅闻声。
其实乾和之已经从两位长辈的反应里读到了自己应该住宿的反馈,尤其是傅尹都那样说了,乾和之要是还选走读,他们恐怕都会对他又生气又失望。
但乾和之其实对交朋友和像样子都不是很向往,这样“大逆不道”的真心话也就只敢对傅闻声说说,这样子。
毕竟傅闻声在他心里已经等同于开放包容。
乾和之忽然觉得傅闻声有一点可怜,要工作养他,要操心他的学业,在他被人欺负的时候要帮他撑腰,还有好多好多。末了居然还要听他说大逆不道的话。
真真可怜。
乾和之忍不住用怜爱的目光看向傅闻声。
傅闻声视而不见,“我不太建议。东知一年级的早课普遍多,我一周两次课都不在早八,你每天往返会在路上浪费很多时间。”
乾和之点点头,有点走神地想,傅尹同志那样的性格养出了傅闻声这样的性格,这算不算基因突变。
几天后,乾和之看到了课表,发现一周五天全是早课。他有点沮丧地坐在电脑前,一个人悄悄地想,为什么他不能只做一个快乐的高中毕业生。
最后交学费的时候还是把住宿费一起交上了。
交完学费,乾和之躺在秋千上,晃晃悠悠地放空自己。院子里的草他中午刚刚除过,整个院子里氲着一股青草香。
乾和之忽然考虑起了在院子里种一棵树。
他看了一圈,觉得秋千边上就是个好地方。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种在这里的话,雨天即便是开了挡雨棚,他也不能坐在秋千上了,会挨雷劈的。
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看到傅闻声换了外出的衣服,解锁了车。乾和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还没问,傅闻声就答说他去一趟银行,晚饭和项齐一起在外面吃。
乾和之“哦”了一声,然后问,“我可以去吗?”
傅闻声点头,“你要换衣服吗?”
乾和之摇头,他怕傅闻声不愿意等,就只到玄关换了双鞋,然后跟着上了车,自觉地系好安全带,举起一只手顶着车顶,“出发!”
傅闻声“哧”的笑了他一声。
傅闻声到事务所楼下接项齐,项齐习惯性地想坐副驾驶,拉开车门看到乾和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会儿,项齐抢先说乾和之破坏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项齐常和乾和之开玩笑,所以乾和之不怵,再说傅闻声都点了头让他跟的,所以他说,“项齐哥不要欺负我。”
项齐就笑着去坐了后排,“乾和之,你都是要读大学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项齐摇摇头,故作惆怅,“你这样到了大学可找不到女朋友。”
乾和之压根就没有想过找女朋友这种事,他理所当然地回答项齐,“我哥他也没有女朋友。”
项齐笑得更厉害了,对傅闻声说,“你看,你给开的好头。”
傅闻声拒绝和这两个不讲道理的人说话。
项齐吃晚饭的时候给乾和之分享了不少他上大学时的经验,从学习绩点课题研究课外实践社团活动,一直讲到宿舍关系和找女朋友要观察好对方的人品。
乾和之不是很想听“女朋友”。
项齐说,“观察人品,你可以用你哥做参考。”
乾和之又想听了。
“很简单,比如你对一个女生有好感,你们处在互相了解的阶段。她有这样一件事,比如总是和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男生走得很近。这个时候你就犹豫了。你要是不能确认这个事情的性质,就想想你哥会不会这样做。”
傅闻声皱了眉,看起来像是对项齐的说法有异议。
乾和之有点听不懂,傻不愣登地真的转过头问傅闻声,“你会怎么做?”
项齐开始大笑,“我是让你假设,你哥会不会在明知对方有对象的情况下,再去和这个人好。要是他不会,那不会就是标答。”
乾和之恍然大悟,“是让我假设我哥是我对象的意思吗?”
项齐被问得一愣,“在我刚举的例子中是这样。但你这重点抓得有点偏啊,乾和之小同学。你是怎么考上东知的?别又是你哥给你买进去的吧,和你那个实验班一样。”
傅闻声举着叉子的手顿了一下。
乾和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然后突然想通了什么,眼睛瞪得圆溜溜,小声嘀咕着,“难怪那段时间项齐哥总拿破产开玩笑,还有蒙朝莫名其妙的话。”
傅闻声放下了已经卷了面条的叉子,抽了张纸巾擦嘴,“别听他乱说,实验班和东知都是你自己考进去的。”
乾和之这次抓住了重点,“原来我们当初换班是您做的吗?”
傅闻声没有否认,“那只是帮你换到你可以去的位置。”
乾和之饭也不吃了,放下手里的餐具。餐具磕在餐盘上,发出细小轻灵的声音。乾和之泪眼婆娑地看着傅闻声。
项齐憋着笑咳了一声,对傅闻声说,“要我说,你把这个心思往找对象上放,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然后又转头对乾和之说,“你要记得你哥对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