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聚在这里有身份的,只有太叔公陆正。
还有隔了几房的堂叔陆天峰,未出四服。
还有族人里除了伯府之外混得最好的,在军中有副将之职的陆钰华。
也是陆微雨刚出五服的隔房小堂叔。
再有几家就都是依附在伯府产业下。
做着各路大小管事或是铺中掌柜、帐房职务的族叔族伯还有一些爷爷辈们。
陆微雨这一世应是不太认得他们的,但前世后来多有见过。
因此,今天也要提前来看看这些人,算是多留些印象。
而陆正的子孙们则在忙着招呼客人。
陆正七十余岁,是老祖宗的族弟,几十年来一直跟着老祖宗算是亲近可用之人。
其有两子,长子陆海成早逝,只留下一个儿子陆钰青,是出了服的堂叔。
次子陆涛成健在,年近五十的年纪,陆微雨要叫他堂爷爷。
陆涛成有两子,陆钰虎和陆钰文,都是二十多岁。
陆钰文也在南大营是个百夫长,不过不在陆钰华麾下。
这是陆微雨前世对这些人的印象。
总之除了伯府嫡脉稀薄,这些族亲们到是都发旺得很,儿孙众多。
都没有先去伯府拜年,而是来给太叔公拜年。
就仿佛老祖宗不在京城中,拜了太叔公就相当于拜了老祖宗一般。
陆微雨压下内心的讽刺,也端起一副喜气洋洋的笑容,牵着铮儿带着一群妹妹们走过去。
看到他们来了,不少人都笑着先喊了起来。
“掌家大小姐来了!”
“是微雨来了啊。”
“铮儿越发出落得像霆之叔了。”
“……”
随着她们晚到的走过来,早就领完压岁钱的人也让开了地方。
不领压岁钱的大人可不多,很多人都会凑热闹似的讨赏,这时候都让开了。
“太叔公,微雨代父母领着弟弟妹妹们过来给您老人家请安,拜年讨压岁钱来了!”
陆微雨说话周全,只不过往年只说拜年,今年却将讨压岁钱挂到了嘴边。
“恭祝太叔公福寿安康!新年福旺!万事顺遂!儿孙呈祥!”
陆微雨在等陆芊芊时,就将这几句与小的们都教导过了,在马车里也练过的。
此时包括陆玲珑她们那边几个,也是一起行礼,一起念叨有词。
“好!好!好孩子们!”
今年的吉利话儿尤其出彩,太叔公高兴得老脸笑开了花,忙着喊他们快起来,怕地上凉。
地上都摆着一大块红缎垫布呢,到也不会真的多凉了。
不过他这么说,自然是他身为长者对曾孙辈的孩子们的爱护。
陆铮蹭地一下就爬了起来,还伸着小手去扶姐姐。
看着他的活泼劲儿,大家都笑了起来。
“微雨先前还让我给太叔公解释一下,她们马车跑得慢,我只当是心急拜年,原来是心急讨压岁钱呀。”
陆成安在旁调侃地笑道。
这些话,刚才他确实带到了,太叔公看到来在最后的陆微雨她们,才没有疑惑或是不满。
“嘿嘿,长者赐,不敢辞!谢太叔公的压岁钱!”陆微雨却一脸开心地笑着。
仿佛她真的就惦着这几块银饼子了,这一笑闹,到是有几分顽皮可爱,长辈们都笑了起来。
伯府这一冬里发生的不少事情,其实都传到各住了,毕竟这几家其实都是以伯府为中心聚集而居。
若陆天诚住的是西府,伯府是东府,那么这几家不在南街就在北街,再不就在西街。
只有陆正住在东街,因为陆氏祠堂在伯府东边。
这些产业其实早年都是伯府的,分与众家了。
众家也就围绕着伯府立家办差了。
听说陆微雨代母掌家,各家都是好奇又饶有兴致地看着,想看看这小丫头掌家能掌出什么态度来。
却没想到,这小丫头上任以来,低调沉稳,从不多走一步。
就削减了妾室规制之后,似乎就心满意足了。
对各府各家的安置也一如往例,便是让他们想要挑些错处来说事,也没有机会。
饶是陆正还质疑过陆天尧此举,但陆天尧随后就出了京城巡铺去了。
他总不能跑去伯府一番指责吧,伯夫人都病得昏着还是睡着已经无法分辨了,能活着就是万幸。
后来一想,这小丫头也是没有办法才出头的,不然等她母亲真的熬不过了,她的日子得有多惨?
因此,陆正便没多事。
只要族里的安置都在周管家那儿没有变动,他也没有由头出面说道什么的。
今天借着拜年的机会,陆微雨来看这个坏老头。
陆正又何尝不是在打量着这个过了年就要满十二岁的小丫头?
光是从这哄人高兴的吉利话儿。
再到不怕人嘲笑她堂堂伯府嫡女、掌家大小姐连两块银饼子都要。
就可以发现,这个嫡女气度、心胸、品性,都比以前沉稳大气了。
以家族长远大计来说,这是好事儿。
陆铮太小,若长姐能代母掌家,那对他们姐弟都是好事儿。
陆正从各方打算思量,对眼前的陆微雨是满意的。
掌家不倨傲,对待亲族也亲近,对待兄弟姐妹也和气,不愧是老哥哥早年亲自教导过的孩子。
陆微雨领到两块银饼子也不嫌弃,依然一脸开心地道了谢,收在布袋中。
扭头又看向坐在另一侧喝茶的几位长辈。
陆正的儿孙们和陆玉华,还有一个隔房堂伯陆天峰。
“太叔公,我们本打算给您拜年之后,再给堂爷爷、堂叔他们拜年的,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给咱们晚辈准备好压岁钱呢?”
“还有赖在您这儿不回去的几位堂叔他们,我们还想去他们家也请安、拜年呢。”
陆微雨目光一转,一副要挨个讨要压岁钱的架势。
不过没有直接冲过去,而是一脸为难地看着刚忙完的陆正。
往年到没这么积极过,今年嘛……
“哇呀,不愧是掌家大小姐,这就惦着赚钱了呀,哈哈哈。”
陆钰青的儿子陆向阳与陆微雨同年的,这时就调侃起来。
陆微雨白了他一眼,再盯着他腰间的钱袋子。
嘴里嘀咕道:“哼,若非你我同年的,我就给你拜年,你好歹分我一个。”
“你、你、你,你怕不是个来打劫的吧!”
陆向阳吓了一跳,立刻捂着自己的钱袋子警惕地嚷了起来。
他煞有介事这么一闹,大家又都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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