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果铺里不大好卖石榴,若像西瓜那样卖,你看你能收到这么多鲜石榴不。”
“也就是在各地有种石榴树是一劳永逸的事情,若像西瓜那样年年要种,怕是产量更少。”
“既然咱们这酒有大量的需求,自家多种一部分石榴树,是解决成本的办法之一。”
“却也不是唯一办法,成本高就卖得贵这是必定的,没有办法。”
陆微雨无奈地摊了摊手,一脸“我有什么办法呢”的表情。
“你说得也是,太贵的酒也不能多囤,物以稀为贵,囤多了就卖不起价了。”
“再者若咱们大量囤货也容易造成石榴涨价,成本又得高上不少。”
林平湛细细思量着。
“确是如此,这也是我提议自家种植石榴的另一个原因。”陆微雨忙道。
“咱们有庄子出粮,纯酒成本能够控制在自家,再将石榴控制一部分,也是稳定行市的办法。”
“那行,六百五十文的价,明年先定五万斤,若我之后再加订,就按七百文的价。”
林平湛做出了选择,说道:“我先付四成定金,不是小数目了。”
陆微雨翻了个白眼,没有立刻作答。
“妹妹,我知道这个成本高,但也因此你手中的利润也不会少。”
见她不说话,林平湛继续说道,“你也带着哥赚一点儿,不能只从哥手里赚啊。”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陆微雨有种很吃亏的感觉。
“那就五万斤按六百五十文算,和桃花醉差不多了已经。”
她一脸委屈地开口。
“之后你若再加货,一个要提前说,不能临时来抠走我给自己留的份额。”
“再一个,就是价钱得按八百文来算。”
“就算明年我立刻种上五百亩的石榴林,也来不及当年挂果。”
“前面我说了,买得越多、跑得越远,成本越高,你自己也知道会哄抬石榴价格。”
“虽说谈价谈的薄利多销,实则我的利润却越谈越少。”
“除非以后我自己能年摘十万斤石榴,降低一些成本了。”
若自家能产出大量石榴,降低的不只是石榴的价格。
也间接减少了四处寻找石榴果农、果商和运输的各项成本。
在庄子上当她说出自家田庄种植种植等果树时,李爷爷夸过她有远见。
老祖宗许她十座庄子,显然也是支持她这决定的。
“行,如果加量,基本是一万斤起步,按七百文算吧,数量多了我一样也需要大量成本铺货。”
林平湛再还一次价,知道表妹确实很给面子了。
“明年我也在东边增加一些庄子,多种些石榴和其他果树,你的庄子不是集中在北边么。”
“到时咱们联手将水路打通,将石榴集中在东线的台城、北线的丰城和南线的怀城。”
东线是林家执掌的地盘,南线虽为林家执掌实则还是老祖宗的势力根基。
北边他已探过路了,明年也是要重点经营的,正好表妹也有此意,一起联手不失好计。
西线……那是张家的势力范围,暂时还不宜打草惊蛇。
陆微雨点头,表示认同。
她没有再坚持八百文的价,就算是接受了大表哥最后的定价。
前五万斤按六百文的价算,之后加订则是七百文的价。
虽然比今年的价格低了太多,但她原本明年计划就是七百文,定量多时底线在六百五十文。
便是这五万斤也要三万二千五百两银子,确实不是小数目。
四成定金也有一万三千两,加上明年三处田庄的收益一万四千两。
就是她第一批石榴酒的本钱了。
当然,明年老祖宗给的十座庄子若盘得顺利,还能回收一些利益,贴补到囤酒本钱里。
外祖父那边的庄子目前主要产粮和提供纯酒,暂时还未将酿酒作坊纳入到计划中来。
但在明年是肯定能供上一大批货的,到时主要酿桃花醉和桂花酒、梅花酒。
这是放在外面的作坊,手艺上她确实还有防备。
大表哥庄子上的作坊,明年起就只提供纯酒,辅助囤一些桃花醉。
明年,除了石榴采收要早作准备,纯酒和其他材料、装备也要提前安置。
这样才不会在应该忙于囤酒时,将大量的人手精力消耗在别处。
“大表哥,明年我主要在南边,有些事情无法及时想主意,既然你提到了水路……”
陆微雨轻声开口:“那也是我计划之中的,但我本钱不够。”
“我父亲定然有自己的水路运输线,但我并不想用他的,我希望有自己一条完整的生意线。”
“胜华叔有实力,但他一人之力还不够,大表哥你背后有势力,应该底蕴足一些。”
“若是可以,不管是你自己发展,还是搭上我一起,要有自己的船队,但要分散而治。”
“就像我开铺却不想让人知道我开铺一样,若非想要快速发展壮大,我都不想让你们知晓。”
“既然如今已经知晓了,那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不管是跑马车还是跑船,都要多作安排,细分职责。”
“对内对外都要低调、不招人注意才安全。”
“任何人动静若大了,都会招人注意的,一定要有两次以上的后手防备应对。”
“我想,没有哪个敌人会愿意看到咱们的迅速崛起,不管是同行、对手还是京城其他势力阵营。”
“我父亲可以明着经商发展,那是他放弃了掌兵,是老祖宗常居城外不回府的代价。”
“定国将军府一直低调,这次外公回来有他自己的目的,如今将军府的势头在京城定然无俩。”
“但要面对的敌人只会更多,那些习惯自己瓜分利益的阵营,并不想再增加新的强敌进来。”
“大表哥你因退亲一事定然也被许多人盯着,你跑买卖可要小心一些。”
“明年你若出京,也要慎重,敌人敢明着追杀皇子,对你更加没有忌惮。”
“再者,就如推演兵盘,要如何做到不令敌方注意而设下埋伏?”
“咱们的计划已经明朗了,那要分成多少步、交与多少人分头行事,才不引起敌方注意?”
“有些事不一定要你亲自去,就看你手底下有没有多的可靠得力人手了。”
“核心人手是自己人无妨,底下跑腿的、当地的合理用上,更有利于掩护。”
陆微雨想到大表哥刚才表现出来的野心,想到明年他要做的事情、她要实现的目标。
她很认真地提醒着、警告着。
林平湛听得一脸深沉而慎重,目光严肃地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
“会谋定而后动的,大殿下因之前的事情,最近也没有出城,在京城养伤养病,被许多人盯着呢。”
“我与他见面都变得小心了,他也不敢再来伯府赏花……”
林平湛说到这里,又无奈地补了一句。
“凌风公子同样如此,都低调得恨不能藏起来了。”
“唉,明明他们才是被欺负的人,却被人搅弄是非好像他们才是惹事的人……”
陆微雨想到当初在城门口遇上戒严盘查一事,连她事后都能看明白这一出。
就是搅得大家都不安生!
进而在百姓议论大殿下被追杀一事时,觉得朝廷小题大作、牵连无辜百姓。
被影响到百姓的次数多了、时间长了,只要有一人埋怨大殿下,随后就会有很多人跟风的。
若有人蓄意散播那样的话,更容易引导事不关已的百姓说大殿下的闲话,败坏大殿下的名声。
也是这样的坏人运气不好,遇上了她进门,一番质问之下,将出招之人逼到不得不现身的地步。
就算当时城门守将没有说出是谁的命令,但她几次说到掌兵、势力,自有明白人会去想到,谁才有权下令。
第二天外祖父进宫,直接在皇上那里上眼药,最近中宫势力怕是不太好过的。
皇上想用林家来压制陈家,自然乐得在这些日子极力捧着林家。
而林家为了表示自己这方只是不争,不是没有实力争一争。
也会配合皇上,一唱一和地宣示存在感。
而这么做的后果固然是为大殿下撑腰,同样也会引起别的势力警惕。
一旦哪天皇上有新的需要而又想打压林家时,可要有心理准备。
当然,她清楚外祖父是奉老祖宗手令进的城,目的明确自然不会陷于被动之中。
朝堂之事她不管,她只担心大表哥明年的计划,会因朝堂之事而被人盯上。
看她如此透彻理智,林平湛心中暗暗惊讶。
早就知道这丫头精明聪慧,但也只以为在处事手段上,会做买卖主要还是有长辈们帮扶。
没想到,她对朝堂上那些尔虞我诈、阴谋算计也有想法。
如此冷静通透。
就仿佛经历过沧海桑田般阅尽世事、冷眼旁观才有如此看透世情的冷静。
一时间竟是相看无言。
最后还是陆微雨不高兴地给了他一记白眼。
“你想事情就想事情,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这让我院中的丫环婆子们见了,还当怎么了呢。”
若是让母亲知道了,别让派林嬷嬷过来赶人,怕是再不许他走进清风院了。
林平湛尴尬一笑。
连忙解释道:“误会、误会,刚才我在想事情,无意识呢,并不知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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