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中。
赵庆摩挲着牛仔裤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触感,恍然惊觉……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
他那个整天泡在网吧的弟弟,现在恐怕也快要入土了。
也不知给自己留下的,到底是个侄子?还是个侄女?
即便他如今有了自己的家,也早已不在意这些,但如今真正触及些许事物,却还是难免忆起旧事。
赵庆穿好了牛仔裤和卫衣,师姐给准备的几双鞋也都是运动板鞋,他随便挑了一双大小合适的。
站在浴室的柜镜前,赵庆稍稍出神片刻。
而后才套上了那件极为宽松舒适的撞色外衫,将长发随意丢在了兜帽里……
再抬眸,恍然还能看到那个青春阳光的大学生。
他此世的容貌,与前世一般无二。
如今赵庆也接触了极多的隐秘,他清楚的知道这并非两世为人,也不是什么穿越……
按师姐的说法,他只是因身负天道残片的缘故,被血衣楼主用另一种奇异方式带过来重新活了一次。
某种意义上,他和司禾没有太大区别。
赵庆压下诸多杂念,对镜稍稍整理了一下外衫,而后随手拿起一旁的棒球帽离开了浴室。
师姐给自己的这身装扮,看上去还挺素挺嫩的……
不过念及师姐几次穿搭,也都偏向休闲风,赵庆便估摸着应该是跟其个人喜好有关。
“还行,很帅。”huci.org 极品小说网
张瑾一轻巧的靠在卡座上,轻笑抬眸随意评价。
赵庆听了有些恍惚无措,张瑾一真的是朵奇葩,思维方式已经完全趋同于夏皇界了。
竟让他这个每天泡在老婆堆里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现的腼腆一点?
“衣服帅还是人帅?”
赵庆来到网球场另一侧,随意坐在了两人对面轻声问询。
鲸鱼娘撑着下巴,笑嘻嘻的不说话。
师姐推过一杯红茶,对望笑道:“肯定是人啊。”
“两位学姐也很漂亮,我现在有种……学姐开着跑车来异世接我的错觉。”
赵庆终究还是腼腆不下来,只能带着师姐一起装嫩,并且回以商业互吹。
“谢谢。”
女子轻松言笑,微抿茶水的同时,目光在他长发间稍作停留。
赵庆与鲸鱼娘对望一眼,旋即提起发型的事。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还怕长发会显得很别扭。”
“这可是学姐给你挑的,还是她以前自己设计的。”少女随口揶揄,一脸自己真是个电灯泡的促狭表情。
张瑾一轻笑道:“送你了。”
“外衫是映寒穿过的,以后有机会见到。”
映寒?
赵庆稍稍琢磨,意识到可能是那些驭天隼妖女中的一个,在路上的时候,师姐讲过她在化外的基地。
不过相较于驭天隼,赵庆更愿意叫一声舰载姬,整整六十个舰娘……
他也不藏着掖着,当即玩笑询问道:“舰娘也都穿夏皇界的衣服?”
“偶尔装扮。”
张瑾一目光依旧停留在赵庆脸上。
稍稍思索之后又道:“长发其实更适合摇滚风,男辫搭夹克那种,不过眉形要修,阳光或成熟就全看气质了。”
“你的底子直接黑色短t也行。”
“维多利亚时期的正装礼服也能搭,会显得比较含蓄绅士……”
“不过你应该不习惯。”
赵庆:???
有一说一,要是真让他整个英伦绅士风,那简直是别扭到姥姥家了。
此刻,他静静打量着眼前的师姐。
女人把玩着茶杯侃侃而谈,言笑间全然如同另一个世界的旅人。
蓬松长发堆在兜帽里,烟眉下是一双漆黑澄澈的美眸,水润酥唇咬字间呼出清甜的果酒香气,在空气中跳跃飞扬……
赵庆不由想起了看过的一部小说……当时看着很不错,但现在想来却很让人挠头。
“师姐看过《龙族》吗?”
这种坐在卡座里跟师姐聊天的场景,总是不免让人想起另外的东西。
这话一说出来,鲸鱼妹瞬间蹙起了眉头,一副很是嫌弃的模样。
“看过一些。”
“我不喜欢诺诺。”
张瑾一如此笑语,她自然知道……那本小说的女主也是一个师姐。
她望向赵庆又继续吐槽:“我不太能理解,作者在创作陈墨瞳那个人物的时候,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见师姐如此点评,赵庆有些意外的惊喜,那本小说还是他读高中的时候看的。
其实当年他觉得女主很不错,有个开着跑车接自己的师姐多香啊。
不过后来的剧情让人心气难平,他只记得一个日系妹子被作者刀了……
后来又追了一段时间的连载……作者也没有把那个妹子复活,他便只能选择弃书。
赵庆轻笑回望两人,随口道:“其实我上高中的时候,还是觉得诺诺很不错的,不过师姐肯定不会这么想。”
上高中的时候?
张瑾一似乎明白了什么,美眸凝望赵庆玩味笑道:“第一部的诺诺很符合青少年的幻想,理解。”
赵庆没再跟师姐多聊小说的事,毕竟他也记不太清楚剧情了。
“师姐有机会到了永宁州,我让红柠找你们一起玩。”
“楚红柠也很喜欢设计衣服,不过是修行界的风格。”
张谨一随意理了一下耳畔发丝,轻声应道:“好啊,我带她出去玩。”
“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带红柠去参加天香行走的试炼?”
听了师姐的闲聊问话,赵庆只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割裂感,就像是两个大学生在讨论梦里的剧情一样。
能带柠妹去天香试炼,那肯定是要去的。
那些天香的女人在暗中编排柠妹……如今有带着柠妹出一口恶气的机会,哪儿能轻易错过?
“楼主说的仙路嘛。”
“血衣要力压诸脉,要是天香行走是我道侣,那岂不是更轻松了不少?”
赵庆的笑言落下,低头尝了尝师姐家里的红茶。
比修行界的茶水更顺滑,没有涩感,也显得有些醇甜。
“有难度。”张瑾一轻轻点头,心知天香行走的试炼,又跟血衣龙渊全然不同。
赵庆当然知道有难度,而且难度甚至是无法想象的。
不过也不强求什么,只当是一家人陪着柠妹,出去玩玩散心了。
“仙路十八年,究竟要去做什么?”
他转而问起自己真正需要的消息。
毕竟他不像是张姐一样每天搞玩具,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九耀天的封印可是还在楚国罩着呢。
“仙路……”
张瑾一美眸扇动,认真低语道:“你还没走过,很难解释。”
“你要自己走才行,那是十二位楼主联手布下的历练,我的经历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十二位楼主亲自布下的历练……长达十八年。
赵庆凝重点头,继而又望向那株散发着光蕴的小树:“盆栽呢?”
“这第七界的东西,师姐应该能讲吧。”
张瑾一沉默少许,而后轻松一笑:“其实按玉京的规矩,也不能提前告诉你。”
赵庆诧异抬眸,疑惑看向眼前的两人,吐槽道:“说好的咱们有私交呢?”
“有什么私交?”
鲸鱼娘很快接话,一脸煽风点火的不怕事大的狡黠笑容。
赵庆:??
“我总有种在咖啡厅追妹子,然后自己还带了个僚机的感觉。”
张瑾一轻飘飘扫过少女的狡黠笑颜,也不在意鲸羽在一旁的故意捣乱。
她对两人莞尔一笑:“可以让鲸羽跟你走,我陪着当你们的僚机。”
“如果司禾不会暴打她的话。”师姐适时补充。
她随意起身从冷柜里拿出了果酒抛给两人,而后又从盆栽里掐了几片薄荷叶,丢入另外的三个杯子里。
“第七界唤作灵界。”
咔哒——滴。
师姐的轻语,恰巧同着那声机械电子音一起传出,整个第九层彻底变得漆黑一片。
所有的灯盏全部熄灭,那些玻璃窗也变得不再透光,宛若围在整个网球场的一片夜幕。
张谨一轻巧坐回了原位,并打开了水吧里的莹蓝氛围灯。
“听音乐吗?”她随口问道。
赵庆神情古怪,恍然有种进了清吧的感觉。
他动手拿过薄荷杯给三人倒上果酒:“可以放吗?”
“嗯。”
很快的,暗淡氛围灯映照着三张朦胧容颜,空旷的网球场上响起了舒缓的轻音乐。
“灵界?”
赵庆低声复述,与两位师姐接连碰杯。
他发现张姐很爱喝点儿小甜酒,有事没事儿就关灯享受生活。
“其实并没有太多说法。”
“山海唤六界,夏皇唤五界,你直接管灵界叫七界也行。”
赵庆心中了然,对于其他行走来说……夏皇界和山海界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思衬轻语:“七界的东西倒是很新奇……那株盆栽,感觉已经脱离了草木的效用。”
师姐口中的灵界,对于赵庆来说还是个很陌生的存在。
而且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没有任何知道的必要。
“一般吧。”张瑾一美眸轻轻扇动,而后慵懒的倚在酒桌上,枕着自己的胳膊把玩酒杯。
“按照灵界本身的说法,那里是精灵国度,法则天地。”
“第七行走行过仙路后,大多去那边停留过。”
赵庆眸光微颤:“精灵?是我理解的那个精灵吗?”
他很是简洁的问询,心知师姐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肯定不是。”鲸鱼娘随口应了一声。
慵懒师姐笑吟吟的抬眸望来……
“不是那种飞来飞去的幻想物种。”
“还是以半妖血脉为主吧。”
“不过由于天地不同,那边的生灵一出生便是半妖身形,就像是山海界的翼人一样,也可以理解为基因突变。”
赵庆大概明白了情况,说白了还是一群兽耳娘和莽汉。
他稍稍思索,而后疑惑低语:“法则天地,听起来好像不修仙?”
“不用管那个。”
张瑾一随意笑道:“每一界的天地都稍有差别,但最终却殊途同归。”
此刻。
师姐轻佻抬眸,与面前男子玩味对望。
朱唇微启间,呼出浓郁的酒香扑面……
“第七界整体来说——”
“以半妖血脉为主,也有修士和凡人之分,不过他们修行的手段比较孱弱,最多也就到金丹左右的实力层次。”
“但却又很是新奇,你用来疗伤的树木,就是其中一种体现,可以理解为使用了一发治疗术。”
张瑾一继续枕上了自己的胳膊,抬眸望着赵庆慵然轻语。
“灵界的整体社会意识形态,具有很强的阶级性。”
“并且各个阶级之间,又相互独立,认知全然不同。”
“主要依靠血脉以及对天地的亲和力,来判断生灵的地位高下与否。”
“并且历史的变迁较为平缓,权力交替不算密集,大致来说那些生灵也都喜欢安宁些的环境。”
社会意识形态?历史变迁平缓?
赵庆望着师姐的玩味目光,竟突然有了一种正在上课的感觉。
“师姐?”
“嗯……”女子倾斜酒杯浅品一口,自鼻腔中哼出声音算是应过。
赵庆轻缓靠在了椅背上。
“要是这么说……”
“那山海界倒是没有很强的阶级感,而是另一种部族血脉慢慢演变出的共同精神文明,也就是所谓的图腾。并且各种族各国属之间,也算是独立存在。”
鲸鱼娘诧异抬眸,旋即打岔玩笑问询两人:“那山海界的生灵又有什么特点?”
赵庆望了一眼鲸鱼娘笑嘻嘻的俏脸,而后与师姐对望斟酌言语。
“也是血脉和种族的区别吧?”
“并且有生而至强的生灵存在。”
张瑾一先是浅笑不语,独自琢磨几息后,才随口道:“这种事应该多问问司禾的认识。”
赵庆当即含笑追问:“以后能带司禾过来玩不?”
他早就想说这件事了。
跟司禾心念交融的幻境是一回事儿。
但要是能真正腻在一起打游戏看电影,却又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双向体验。
“可以,你不是有门禁指纹?”
张瑾一爽快答应,并且用纤指在桌案上划出酒痕,一条条断断续续的水迹,被氛围灯映照的有些梦幻。
她轻抬美眸,对师弟讲述自己的见解。
“不管是玉京界,还是山海界夏皇界以及其他世界。”
“都是大道在同一个时间轴上的不同呈现……”
师姐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拿过几张光碟,抛在了赵庆身前。
“这里有我带回来的一些资料,你可以给姝月看看。”
赵庆神情一滞……
本来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开始给我老婆布置作业?
他疑惑道:“只有光碟?”
“有dvd和电视,连带着发电机一起给你,你回家自己摆弄就行。”
赵庆凝望眼前的含笑女子,察觉到对方美眸间的一抹期待后,不由生出了不太美妙的预感。
“这……都是什么资料?”
张瑾一举杯饮酒,眸中带笑也不说话。
穿着清凉火辣的娇俏少女向前倾身,跟男子贴的很近很近,似是打算讲些悄悄话:“没太多东西……”
“老版人教的全套义务教育教材。”
赵庆一听这话,瞬间露出舒缓的笑容。
他心说师姐真特么的人美心善,还记得帮自己老婆科普夏皇界的知识。
但不曾想,鲸鱼娘又不紧不慢的继续言说……
“还有一点儿专业性的课程。”
“代数学和材料化学,物理固体与微电子学、材料物理跟核物理、电磁物理史……”
赵庆:???
他疑惑盯上了师姐的目光:“这些连我都看不懂,给姝月有什么用?”
张瑾一也同样倾身,笑吟吟的望着赵庆,清甜而又微冷的嗓音传出,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磁场,是一种势。”
赵庆:……
他大概能明白天地之势,毕竟姝月每天研习天倾剑,他也会在一旁看着学一下。
不过此刻还是直截了当的摇头:“不懂。”
这一下子就把师姐给干沉默了。
她尝试换了一个说法,低声轻语道:“姝月是雷灵根,玩雷法有什么意思?玩儿电磁炮怎么样?”
我操!
赵庆心里咯噔一声,望向师姐认真开口:“姝月现在虽然也筑基了,但在我这儿就是个全职女儿,你不会想拿我女儿做实验吧?”
张瑾一:……
她蹙眉低语:“不会啊,我有很成熟的理论支撑,而且项目早就过了试验阶段,就是想带小弟妹玩玩,不玩就算了。”
“这对于她来说,是另一个世界的机缘。”
赵庆稍稍思索,还是有些不放心。
“有视频看看?”
张瑾一含笑点头,随意挥手间以元神演化影像,展现在三人眼前。
赵庆神情微动,放下手中酒杯认真观摩。
只见浩瀚幽邃的漆黑汪洋之上。
有一位身着轻甲的挺拔倩影,其轻盈抬手之间!
有渗白恐怖的电光如同利剑,一瞬间便自手心……连续蔓延到了数百丈之外!
万钧雷霆犹如江河倾泻,丝丝缕缕的弧光隐约间脱离了掌控,在狂躁的海浪间飞跃闪逝,如同金蛇狂舞。
整片天地皆尽被映照的惨白,大海中涌起了一片片诡异的幽蓝荧光……
赵庆观望之后,凝眸思索良久。
感觉跟雷法没什么区别……但威力明显超出了灵力所能驾驭的范畴。
他转而望向师姐:“用电磁理论取代修为对雷法的增益?”
张瑾一笑意更盛,心说明眼人就是好交流。
她点头应道:“也算是一种雷法,但却不需要太多的修为支撑。”
“只需要修士勾动雷灵根,将电能控制在一个特定的电势差内,然后去不断修正自身周围和目标地域的磁场……用另一种角度造成破坏和杀伤。”
师姐最后不忘给自己打补丁:“而且姝月对天地大势有不小的领悟,还不用担心触电的问题,可以随便尝试。”
赵庆再三考虑之后,不由有些意动。
他大概明白师姐是什么意思。
电能本身就拥有强大的破坏力,只不过是用夏皇界的理论,借助磁场的不断修正……来构建出另一种超越修士认知的雷法手段。
一时间,赵庆心里满是古怪。
他很清楚,要是把这件事讲给姝月,姝月肯定会很感兴趣的。
她很早以前就总想着御剑,是御剑强吗?
不。
是因为御剑很飒很拽。
虽然姝月从来没有说过,但赵庆还是能够准确把握娇妻的小心思。
而抬手就是一发电磁炮这种事。
威力怎么样先不说……但真的有种随意而又轻松的视觉炸裂感。
“考虑的怎么样?”
张瑾一笑吟吟的盯上了男子的双眸。
赵庆深深呼吸,而后轻叹笑道:“这些资料姝月学不会的,能当成雷法直接教吗?”
开什么玩笑,夏皇界的全套数理化,再加上专业向极强的电磁器械理论,能把姝月直接折磨到自闭。
赵庆肯定是不愿意让娇妻从头学,经历过折磨的他,没有理由让自己的老婆也跟着经历折磨。
“当成雷法直接教?”
张瑾一缓缓坐回了原位,轻声自语道:“搭配的雷法很好学,只需要选择灵气消耗比较小,电流电势能够稳定控制的基础雷法就行。”
“但电磁基础理论和进阶器械原理……必须做足功课才好。”
赵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疑惑道:“我个人觉得这一式雷法,不需要足够的理论基础。”
“只需要成功施展一次,然后自己慢慢感悟调试就行。”
“师姐认为呢?”
张瑾一自然明白赵庆的意思,要自己上手去教嘛。
不过一想到自己要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甚至突然觉得电磁炮也不好玩了。
赵庆对此心如明镜。
却还是很温和的安抚师姐:“姝月很机敏,不会折磨你的。”
他凝望女子满是玩味的笑眸,心知对方依旧有些犹豫。
“这就像是画符一样,进境最快的方法……必然是先拿张符箓开始画。”
“被人带着成功画出一次之后,自然有机会尝试第二次。”
“其后可以自己慢慢研习调整,比如灵气的控制,符血的选择,兽箓的区别,总能琢磨出一些技巧。”
“至于最根本的理论,反倒是最后才需要补全的。”
“关于灵符阵箓的本质,关于妖血驱使符纹的原理,关于每一道符箓的绘形差异,以至于符道的起源,灵气的诞生,符阵分化之始末。”
“这些东西……其实跟能不能画出来符箓,关系不大。”
赵庆长篇大论,并且最后补充道:“能不能蒸好馒头,并不需要先学习怎么培育杂交水稻。”
“哼!”
师姐嗤笑一声:“胡扯!”
她美眸间荡着明澈涟漪,随手又给自己满了一杯果酒。
心中却也不由开始思量赵庆的提议。
虽然那最后一句明显是诡辩,但前面的阐述也不无道理。
她是个讲理的人。
此刻,师姐满是轻佻的盯着赵庆:“你是说,我的这些资料根本没用?”
“不不不。”
赵庆当即讪笑摇头。
师姐的东西怎么会没用呢?
他稍加斟酌,要如何才能说服师姐……去当姝月的兼职家教?
“我觉得,物理不算是一门学科,更多意义上是一种认识世界的角度。”
“与其一头扎进理论中,不如先上手实践尝试。”
“等姝月琢磨出一点门道后,再慢慢接受系统的学习和认识,反倒更加的轻松便捷。”
鲸鱼娘撑着俏脸轻笑道:“那夏皇界老学这东西做什么?”
此话一出,张瑾一瞬时露出了诧异目光。
她心知鲸羽什么都懂,这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捣乱……
赵庆听了鲸鱼娘的疑惑,也是瞬间把握到了思绪,不由在心里给鲸鱼娘点了个赞。
他凝望向氛围灯下,两位师姐朦胧娇艳的笑颜。
“理论的存在,应该是为了更好地传播吧?”
“而且……虽然夏皇界都学这些,但并不能说明理论比实践更重要。”
“先学理论是为了安全生产,毕竟各种电磁实践是有生命隐患的,但眼下咱们没有这些顾虑。”
“而且学校的实践教育较少,很明显是受到了教研资料的限制,因为实践是有材料消耗的。”
“如果实践没有任何消耗,也没有任何危险,对个人教育来说,应该比学习理论更合适吧?”
赵庆优哉游哉的讲完自己的看法,而后含笑递过酒杯,主动跟两位师姐碰在了一起。
张瑾一美眸扇动,对师弟的言语也不认可,也不否定。
实践怎么能没有任何消耗呢?
会消耗自己的时间啊……
她轻笑摇头,举杯饮酒后随意应道:“我之后正要去离国万象门,有空的时候可以客串家教。”
“走,请你们看电影。”
她轻松应下此事,而后起身走向了网球场外的一间放映厅。
赵庆暗戳戳的给鲸鱼娘比了个手势,两人一起跟上了师姐的步伐。
说服了张姐之后,他心中很是轻松畅快。
虽然电磁炮很值得尝试,可真让姝月一点一点去啃书……那特么不得上一辈子网课!?
哪有师姐手把手教来得快?
行过极为安静的长廊,便是一间偌大的放映厅。
但其中的沙发却很少,仅有零散的七八个,更像是一种小床的样式。
而且比起球场上的陈置,稍显些许凌乱。
应是不久前,有几位第五行走来这边玩过。
墩——滋滋——
房间内电源开启,音响传来了微弱的电流声,显然这里的设备也有些年头了。
张瑾一和鲸鱼娘轻快迈步,带着赵庆拉开了一面遮阳帘。
入目所见,整整一面墙壁都是胶片盒,其上满是各种海报和签名。
“有想看的吗?”
“这间放映室里的胶片,都带些科幻向元素。”
“不喜欢可以去看喜剧。”
赵庆微微点头,满是新奇的欣赏着师姐的收藏,只不过一眼望去……大都是不认识的外文。
显然,华语没什么科幻片。
他稍稍审视之后,轻笑言道:“我都行,听师姐的安排。”
张瑾一随意摇头:“我看着都一样了……都看过不下十次。”
“这部吧,passengers.”
“你应该会觉得有些熟悉。”
赵庆微微皱眉,望向了师姐面前胶片盒上的海报。
海报上仅有一个金发女人,穿着厚重的太空服,背景是一片星海与引擎喷发的插图……
“没看过,我上大学的时候不怎么看电影。”
他很是光棍的表示,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熟悉。
“嗯?”
师姐疑惑回眸:“这片子的华语主题曲是光年之外,没听过吗?”
啥?
赵庆诧异皱眉:“光年之外是科幻片的主题曲?我还真不知道……”
鲸鱼娘接过胶片盒前去放映,并且不忘吐槽:“宅男。”
啪嗒。
一声清脆的开关声响之后,明晃晃的灯光骤然黯灭。
赵庆享受着极为舒缓的沙发床,安静看着一缕缕光束打在影幕上,音响中也逐渐出传出了声音。
他心中满是古怪,只觉得此刻不能跟司禾心念交流,实属是人生一大憾事。
谁能想到?
玉京的两位天下行走,还有凤皇的一位化神鲸妖。
竟然远离了玉京星阙的天下,跑到纷乱荒寂的化外之地……躲起来看特么的科幻电影?
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科幻的事。
一股微弱的破空声传来,赵庆随手将3d眼镜接在手中。
侧目之时,只见不远处的沙发床上……师姐已经将卫衣的兜帽拢在了头顶,像是整个人都躲进了宽大的黑色卫衣中。
挺翘琼鼻上的3d墨镜,映着丝丝缕缕的光线,将女人的清艳脸颊勾勒的更显朦胧。
她抬指稍微撑了撑墨镜的镜框,而后又随手抛出了什么。
“喝不?”
一罐鸡尾酒在半空划出弧线。
影幕上便也随之闪过一片黑影……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