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实在耳熟。
东方既白立刻心道一声不好,居然忘记还有一个人。
他转过身体,对着匆匆走来的蓝衣少女笑了笑,尽量轻松的打招呼:
“师妹,你过来做什么?”
温软大步走向并肩而站的两人。
“你说我过来做什么?”她听着不远处的嘈杂,脸色难看至极,“来的都有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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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既白仍在插科打诨,“哈哈,一点小问题而已,师兄这就去轰走他们。”
“师兄!”温软急得不行,拔高了声音。
东方既白身子一颤,呐呐的“哎”了一声,总算回答了她的问题。
“除了上阳宗以外,基本上该来的都来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温软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缓声道:
“他们是为了我和阿折而来。”
“那又如何,你放心,师兄定会护你们周全。”
“你做不到的。”温软揉了揉眉心,“他们是看准了现在傲天宗实力不敌从前,有备而来,甚至还想通过这件事打击傲天宗。”
“你要面对的,是整个修仙界的压力。”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冷静过,“傲天宗纵然地位超然,可一旦和魔域扯上关系……”
东方既白也明白她的意思,梗着脖子道:
“咱们理亏又如何?先不说暮折是不是真的魔族,就算他是,我也保定了!”
“谁也别想破坏我师妹的好日子!”
听到这番话,温软鼻尖控制不住的酸涩,心里的负罪感想块石头般,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并不是东方既白一心要保护的那个温软。
她只是个冒牌货而已。
冒牌货怎么配的上他带着一宗弟子舍命相护?
“师兄。”她打定主意,吸了吸鼻子,拉住东方既白的衣袖,“可是暮折,真的有魔族血脉。”
这话一出,别说东方既白,就连一直置身事外的暮折,童孔都颤了颤。
“怎么可能?!”东方既白失声道,“我已经检查过,他明明并没有魔族的气息!”
暮折也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脸色微微发白。
温软声音更低,“他母亲是魔域帝姬,半烛。”
“当年半烛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任何人都难以察觉他的魔族血脉。”
暮折脸色彻底惨白下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真的是异族……
“居然是半烛的儿子……”
东方既白有些晃神,声音几不可闻:
“那他们说的那个预言……莫非是真的?”
温软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只是后退一步,握住暮折的手。
暮折的手很凉,还在微微打着颤。
“阿折,对不起。”她低着头,语气自责,“瞒了你这么多年。”
暮折的表情几度变换,最终什么都没说,反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向来喜欢用行动表达心中所想。
温软松了口气,抬头对他笑了笑,“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暮折摸摸她的脑袋,语气轻飘飘的,“我信你,不管是生是死,咱们都在一处。”
这时,外头的叫骂声又大了几分。
有人讥讽道:
“傲天宗执意不肯交出暮折,莫非你们和魔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集结在山门前的傲天宗弟子受不了这委屈,当即呛声:
“放你娘的屁!我看你才像魔域的奸细!长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说是贼眉鼠眼都抬高了你的身份!”
“你——!”
“我怎么了?你对爷爷我有什么不服?有种出来单挑啊!”
那人气的不轻,却也不敢再出声。
见状,傲天宗弟子毫不留情齐声大笑起来,讽刺意味十足。
叫骂声一时被压了下去。
下一刻,清平子揣着袖子上前一步。
他微微一笑,“诸位是执意要保那孽障了?”
“呵,暮折是咱们大师姐的道侣,自然也是我傲天宗的人,哪里轮得到你们这群鼠辈来诋毁?!”
清平子并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
“暮折若真的不是魔族,他大可以出来与我们说清楚。可为何直到现在,也没见到他的身影呢?”
傲天宗弟子轻嗤一声,“人家就是不想出来你管得着?”
“由此可见,他心虚了。”
清平子施施然道,“为了一名魔族,和整个修仙界对抗,真的值得吗?”
傲天宗弟子冷笑一声,“值不值得我们说了算,关你何事?”
“你们好好看看。”
清平子回身一指,“今日来到这里的,全都是修仙界各大宗门的精英,纵使你们实力再强,可又能抵得住我们多久?”
傲天宗弟子们实在忍不住,口中骂了句娘,不耐烦道:
“要打就打!别那么多废话!先说好,打死了算自己的,咱们可不兴赔钱!”
清平子:……
清平子的笑脸端不住了。
他面色一沉,对身后比了个手势,“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战斗一触即发。
突然,一道蓝衣身影从山门内走出。
看清她的面貌后,原本喧哗的傲天宗弟子全都安静下来,面露不解。
有人忍不住小声开口,“那是大师姐吗?”
“大师姐怎么来了?”
“你们看,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蓝衣少女的手上。
那是一块……原木打造的弟子令牌。
除了象征傲天宗弟子的身份外,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