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想撬开暮折的脑壳,看看这个祖宗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好感度怎么就和装了弹簧似的,上上下下个不停呢?
996沉思片刻,慎而又慎的开口:“或许是……他不爱吃甜的?”
“夫君,可是有哪里不合你胃口吗?”温软咬着牙问道。
“尚可。”暮折优雅的擦了擦嘴角,“辛苦夫人了。”
不辛苦,命苦。
她将碗收回食盒,语气硬邦邦的,“那你们继续,我就先告退了。”
996急忙开口,“别灰心啊宿主,你让他自己点菜,这样指定没错!”
“呵呵。”
走了两步,温软倏地回过头,笑的小意温柔,“夫君,明日你想吃些什么?”
暮折单手支颐,略歪着脑袋,眸子里划过一丝奇异的光。
他花瓣似的薄唇一张一合,缓缓吐出两个字,嗓音缱绻而富有磁性:
“随便。”
温软险些没绷住,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好的。”
沧澜水榭。
木质回廊下,支起了一个红泥小火炉,炉上烧着两只圆滚滚的芋头,散发着阵阵焦香。
寒风卷着雪花纷落,青铜铃铛互相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温软拿了个软垫扔地上,舒舒服服的盘腿坐了下去,伸手拢在炉子上方,感受着掌心阵阵暖意。
996化为龙猫,蹲在炉子旁舔着毛,“要不咱们今晚再去观景台‘偶遇’一下暮折?”
“我疯了吧。”她惊恐的看着996,“大晚上的不钻被窝,跑到雪地里罚站?”
“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脑子有问题?”
996舔干净了肚子上的毛,又开始舔爪爪,含含糊糊说道:
“你总得做点什么,不然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爱上你啊。”
温软忍不住将它捞在怀里,狞笑着上下其手:
“我每天投喂还不够?不是你说的吗?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惨遭蹂躏的996:……虽然但是,你能别rua我脑袋了吗?
呜呜呜呜呜,那一块儿已经快要被你薅秃了qaq
“夫人,”绿珠从廊桥上走来,行了一礼,“另外三位夫人来了,要见您。”
除了温软,别人看不见996的存在,她看着温软怪异的姿势,目光微微一动,却也什么都没说。
明月宫的三人组来了?
温软伸长了脖子,远远的瞅见在风雪中凹造型的三个女孩,挠了挠头,真诚发问,
“这会儿说我不在,还来得及吗?”
绿珠察言观色,“夫人可是不想见她们?”
“算了,让她们过来吧。”她将炉子上的芋头取下来,有些苦恼,
“只有两个,不够分啊。”
平娴带着两个师妹从廊桥的另一头走来。
还没走近,便闻到了一阵香味,似乎是正在炙烤某种肉类。
再走了几步,少女娇嫩的脸庞闯入视线。
她裹着毛茸茸的狐裘,盘腿坐在回廊上,面前摆了一个小火炉。
炉子上又架了铁丝网,腌好的肉整整齐齐码在上面,被火烤的“吱吱”响。
火光跳跃在她沉静的眼中,将她的侧颜镀上一层柔和、朦胧的光。
在这片黯淡到褪色的天地之间,她似乎便是唯一的色彩。
平娴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个魔头会留下温软了。
“坐吧。”温软对她们招了招手,拍拍身边的软垫,“我新烤了肉,等会儿就能吃了。”
玉雅阴阳怪气的哼了声,“让客人坐地上?这就是你的教养?你父母怎么教育的你?你师长又是怎么教导的你?”
温软:……妈的这人说话还是那么难听。
她气极反笑,“那我让我的仆人玛丽去给你搬把龙椅来,我再给你磕个头请你入座,行吗?”
“你!”
平娴一撩裙摆,大大方方坐到了她的身边,看也不看玉雅一眼,
“不想坐就站着。”
玉雅僵在了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云竹熟练的出来和稀泥,拉着玉雅坐下,四处打量了一眼,由衷羡慕道:
“你住的地方真好。”
“我也这么觉得。”温软将肉挨个儿翻了个身,又刷上一层酱汁,语气轻快,
“原来住的宫殿床太硬了,根本睡不着,这里的床又大又软,贼舒服。”
云竹瞬间星星眼,一叠声问道:“真的吗?!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啊。”温软扭头叫了声绿珠,“带云夫人去参观一下。”
绿珠带着云竹走了。
猎猎风声中,回廊上只剩下了温软三人。
没了外人在场,平娴按住温软的手,明亮的眼紧紧锁着她,直奔主题。
“这位师妹,不知你是哪一派的高徒?”
温软明白,自己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
如果自己不交个底,这三个人不会把自己这颗来路不明的炸弹留在身边,说不定为了计划顺利,还会除掉自己。
若是说开,从此大家便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
“我是上阳宗弟子。”
平娴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她素来观察入微,心里很清楚当日那个魔头,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留下自己三人。
他唯一感兴趣的,是面前这个女孩。
如果是自己人,那一切好说。可如果是……那便怪不得她了。
平娴重又微笑起来,“既然都是自己人,过往的龃龉便都让它过去吧。”
可玉雅偏生不想见到一家亲的场面,她压低了嗓音喝道:
“听说你昨晚和那魔头待在一处,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温软用看智障的眼神的看着她。
“这是说杀就能杀的?那是暮折,是魔域的老大,他动动手指我就没了,我傻吗我,就这么莽上去?”
玉雅不依不饶:“我还听说,你今早去给那魔头送吃食了?你可有下毒?”
温软额角爆出两股青筋,“你都是从哪儿听说的?”
玉雅双臂环着胸,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管我从哪儿听说的,你就说到底有没有。”
温软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我的确管不着,但我做什么,你同样也管不着。”
她指了指廊桥,干脆道:“你走吧,我不太想看到你。”
“我替我师妹给你陪个不是。”平娴眼见温软生气,赶忙握住了她的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她这次吧。”
“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我,刚才就不会让她把那些话说完。”
温软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继续去捣鼓那些肉,语声淡淡:
“说到底,你也不信我,只是你更聪明,借了你师妹的口。”
平娴的笑僵在嘴角。
就连玉雅也忍不住将视线投到她身上,脸上挂了浓重的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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