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听了陈世子说玉熙花钱让人打点衙差,问道:“你觉得那东西会不会在韩家那丫头身上?”
陈世子摇头说道:“不会。去段家做客的并不仅仅只有韩玉熙,还有昌平侯府跟平清侯府的姑娘。我也审讯了段欣溶身边的丫鬟,她们都说韩玉熙在当日除了跟段欣溶,并没有跟段家其他人接触过。而且,韩家与段家关系并不亲近。那东西如此重要,除非是极为信任的人,否则是不会交出去的。”
九皇子也知道这个理,他只是有些着急了:“段家的人除了那丫头,其他人都死了。而那丫头又是个不知情的?你觉得,那老匹夫会将东西交给谁?”
玉熙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鬼门关口转了一圈。
陈世子没回答九皇子的话,因为他也没办法回答:“段家事出以后,朝堂没有一人给段家出面求情。”说起来也可悲,段御史跟段大老爷门下那么多的学生,段家姻亲朋友无数,可最后冒头相助的却是一个十二岁的黄毛丫头。
九皇子沉着声说道:“这东西一定要找回来。那东西,决计不能落到别人的手中。”
陈世子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九皇子这般急切,甚至不惜对段御史下杀手,可见这东西的重要程度了:“我会尽全力去追查。”
同样知道玉熙出钱帮着打点的还有韩建明。韩建明得了消息,无奈地摇头说道:“这个丫头,胆儿也太大了。”众人都不敢沾染的事,他竟然敢瞒着家里人拿着私房钱去打点。
赵先生却觉得玉熙这事做挺好的:“四姑娘拿私房去打点,就算被人追查到也不会牵连到国公府,我觉得四姑娘考虑事情挺周全的。”就算被人追查到,那也是四姑娘念着旧情帮衬一把,不会将国公府卷进去的。
对这点,韩建明倒是点头赞同。玉熙能没来求他帮衬段家,可见也是有分寸的:“也不知道段家到底犯了什么事?”
赵先生沉吟片刻后说道:“世子爷,段御史不可能是太子的同党。”
韩建明也点了一下头,段御史当年弹劾太子时,让皇帝大发雷霆差点将太子废了,从那次的事足以看出段御史不可能是太子的人:“只是我想不通,九皇子为什么要栽赃陷害段家?还用了这么激烈的手段。段御史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赵先生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出来。这事,暂时就陷入了僵局了。
玉熙自那日做了这个梦以后,整个人都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还总是发呆。
这个样子急坏了秋氏,可是不管秋氏怎么去劝都没有用。秋氏着急得连太医都请来了。太医给玉熙看了以后说道:“心病还得心药医。”至于玉熙的心病是什么,他也问不出来,所以太医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玉辰进了陶然居,看到以往总是沼气磅薄的玉熙,这会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一副有无精打采的样子:“四妹妹,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樱桃跟石榴,我给你带来了,你快起来吃。”
玉熙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没有胃口,三姐你自己吃吧?”饭都不想吃,还吃什么樱桃石榴。
说了好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玉辰忍不住说道了:“段家的事是你管得来吗?你这么要死要活折腾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玉熙低着头说道:“我是死是活也没人在意。”那样子,说不出的无助与悲伤。
玉辰听了这句话,差点给气死了。可看着玉熙的样子,责怪的话又说不出来:“四妹,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心里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了。”
玉熙低着头说道:“我没什么事。”
玉辰看着玉熙这个样子,火气又往上冒。侍琴在旁边拉了拉她,摇了摇头。四姑娘这是钻了牛角尖,再骂都没有用。
玉熙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持续了数天。这期间,不仅老夫人过来看过,就连韩景彦也过来了。可惜,玉熙对他们都是爱理不理的,说得急了她就掉眼泪,也不大声地哭,就坐在床头抹眼泪,那样子别提有多可怜了。
老夫人是叹了一口气走了,韩景彦则是气冲冲地离开了陶然居。至于武氏跟玉容她们,拍手称快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来安慰玉熙。
苦芙红着眼睛说道:“紫苏姐姐,你说这可怎么办呀?这都五天了,不能再让姑娘这样下去了。”
紫苏也被玉熙折腾得人都憔悴了,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要不,去请周姑娘跟蒋姑娘来开解一下姑娘?”
虽然不知道这个办法有没有用,但不试又怎么知道呢!秋氏听到紫苏的话立即给蒋欣跟周诗雅下了帖子。
周诗雅跟蒋欣接了帖子第二天就过来了。两人跟玉熙说了一箩筐的安慰话,可惜也没有用。两人最后也是红着眼睛离开韩家的。
秋氏因为玉熙的病都快愁死了:“大夫说这个丫头是心病,可是这个丫头的心病到底是什么呀?”心病还得心药医,可问题是她不知道这个心病是什么呢!
李妈妈想了一下说道:“夫人,你看要不要让世子爷去跟姑娘谈一谈。姑娘以往有事也都喜欢问世子爷,让世子爷跟姑娘谈,也许姑娘就会说了。”
秋氏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好主意,但到这会了死马当活马医了,说不准大儿子真能开解了那丫头呢!
韩建明以为玉熙只是身体不舒服,倒没想到是心病:“娘,我现在就去看看四妹。”见秋氏满脸的担心,宽慰道:“娘,你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秋氏愁眉苦脸道:“能不担心嘛!那丫头失魂落魄的,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玉熙以前走出来就有一股精神气,可是现在那死气沉沉的样子,看得她心里渗得慌。秋氏决定,若是韩建明劝说无用,
韩建明进屋时,玉熙正躺在床上发呆,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韩建明当即愣住了,他以为玉熙就一时钻了牛角尖,却没料到竟然会这么严重。这哪里是他认识的玉熙,难怪他娘着急上火。
玉熙神情都没有波动,抬头见是韩建明,低低地叫了一声大哥,然后又低下头去了。
韩建明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看着玉熙,问道:“你这丫头,怎么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玉熙还是跟之前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韩建明问道:“玉熙,到底是什么事将你吓成这个样子?我可不相信就段家的那点事会将你吓成这怂样。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韩建明不认为段家的事吓着玉熙。当日的玉熙面对贼人都不变色,甚至连贼人都敢杀,怎么可能因为在段家看到几个抄家的官兵就吓得失了神魂。
玉熙听了这话抬头看着韩建明,见韩建明朝着她点头,低着头嗫嗫地说道:“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爹将我嫁给了江鸿锦,可江鸿锦不喜欢我,连洞房都不入,成亲六年他都将我视为无物,而江家的人也都讨厌我,对我各种的羞辱与嘲讽。后来江家夫人污蔑我毒害江鸿锦的子嗣将我赶到了乡下的庄子上,那几年天灾不断流民四起,有盗贼到庄子上杀人放火。我逃到京城门口,可守门的人说江家的二少奶奶已经死了,棺木都摆放在庵堂。守城门的不让我进京,我饥寒交迫死在城门口。那些人怕有瘟疫,将我跟其他的死尸一起烧了。”
韩建明没想到玉熙竟然会被一个梦给吓成这个样子:“那只是一个梦,不必当真。”
玉熙哭了起来:“大哥,那种被火灼烧的感觉我现在还记得,好疼,疼得我只要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大哥,当日做梦梦见有贼人进府,结果贼人真进府了。我那天做的噩梦也一定会成为现实的。大哥,我以后会被人烧死,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的。”玉熙说这些话,一半是为了发泄,一半也是给韩建明提个醒。若是江家真来提亲,希望韩建明可以帮着挡一挡。
韩建明也觉得这个梦有些奇怪,连新郎官都有了,再真实不过了了。抛却那些杂乱的想法,韩建明问道:“好,就算你这个梦是真的,你真嫁给了江鸿锦,他六年都不跟你圆房,你为什么还要受那样的委屈,你完全可以和离呀!就算江家不同意和离,韩家的人也不出面给你撑腰,但你可以去顺天府递状子要求和离。你这种情况,官府最后肯定会判和离。就是江家,为了面子肯定也会同意和离的。”说完,韩建明看了玉熙一眼,诧异道:“在府里你将那些积年的老仆都管得服服帖帖,就连武氏也给被你整治得再不敢招惹你。怎么在梦里你就成了受气包?这么大的委屈你就能忍着?还一忍就是六年?”
就玉熙这样一幅不吃亏的性子,怎么可能到了江家就成受气包。这个梦太不真实了。好吧,只能说梦跟现实是反的。
韩建明根本不相信这个梦会成为现实。不说玉熙不是个受得了委屈的,就是他也不会允许江家这般欺负玉熙。
玉熙被韩建明这话一下给说愣了,转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呀,我可以递状子到衙门要求和离呀!”她上辈子怎么就不知道用这个法子呢!好吧,上辈子她就是一包子,遇事就知道哭,哭求无用就认命,哪里还会去想什么法子呢!
韩建明无奈道:“你就因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梦,要死不活这么多天,感情你这些年的东西都白学了。”
玉熙不好意思地笑了。
ps:o(n_n)o~,猜猜玉熙是真病还是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