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8章 最后的试探

随着前方战事不利,粮食的价格都是翻倍地涨,只三天,粮食就涨了五倍。粮食涨了其他东西自然也都开始涨,有些人没吃的就去抢,一个人都不敢上街买粮食,因为就算买到粮食也会被抢。

政哥儿在从书院回来的路上被人抢劫了。政哥儿觉得命比钱重要,所以非常配合,不仅让小厮将钱包拿出来,还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了对方。对方也是求财,见状拿了东西就走了。

玉容却是吓得半条命都没有了:“从今天开始哪都不能去,就在家里呆着。”

其实不用玉容说,经了这次的事,政哥儿也不敢出去了:“娘,这次比去年还要闹得凶。”去年虽然闹,但大街上的治安还是没问题的。可现在走在大街上都有人抢劫,他也是后怕不已。

玉容赶紧叫了高先生过来,说道:“高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

高先生摇头道:“西北军已经打到了石门了,这消息现已经传开了。现在外面人心惶惶乱得不行,暂时不宜出去。”

“那怎么办?就这样干等着吗?”她现在是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高先生说道:“朝廷不会任由他们这样闹下去的,肯定很快就会采取措施,等外面平静一些,我们就搬过去。”

高先生虽然年岁大了,但有他在,玉容相当于有了主心骨:“我听先生你的。”

燕无双自然不会任由京城乱下去,很快将前锋营的五万兵马调入京城。加上铁奎所是率的五万兵马,十万人马在京城的各个角落巡逻。抓着作奸犯科的当场斩杀。在这种铁血手腕之下,再有贼心的人也不敢有异动。

钟善同说道:“老爷,你说皇上会不会将骁骑营带回辽东去?”

铁奎摇头说道:“这个说不准。”方晓峰是燕无双的心腹,所以他没有让方晓峰沾染了无辜者的鲜血。

顿了下,铁奎说道:“方晓峰应该不会留下的,就是不知道皇上会让谁留下。”

钟善同说道:“不管是谁,都不会自愿留下的。”留下死路一条,这种情况下谁都不愿意留下。所以,铁奎也表现得一副不愿意留下的姿态。

铁奎嗯了一声道:“这个时候我什么都不能做。”稍有差池就会被燕无双发现。谨慎了那么多年,他可不想在最后关头翻船。

谈完了正事,钟善同道:“陆姨娘已经接回来,现在住回到原先的院子里。”

铁奎嗯了一声说道:“我晚些时候去看她。”若不是为了方辉跟方嘉,他是一点都不想见陆姨娘。

陆姨娘在庄子上几个月,不仅没有憔悴,反而精神了不少。

铁奎说道:“阿同已经跟你说了吧?皇上要方辉跟方嘉去盛京,我担心他们路上没人照顾,所以让你跟着去。”

陆姨娘没有回答这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铁奎。那神色很复杂,有探究,也有疑惑。

铁奎皱着眉头道:“有什么话就说。”

沉默了许久,陆姨娘问道:“为何夫人跟大姑娘还有二姑娘不去盛京?”

“什么原因你不知道?若不是你,夫人身体怎么会到现在还病怏怏的?”说这话的时候,铁奎是一脸怒容。肖氏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吃了这么多的藏红花对身体有很大的伤害,就算痊愈了,身体也没以前好了。

陆姨娘盯着铁奎问道:“真的是这样吗?”不等铁奎开口,陆姨娘说道:“这段时间我在庄子上想了很多。老爷,你明明不爱财却表现出一副视财如命的样子。明明不喜欢我,还要表现出一副宠妾灭妻的样。平日行事也是谨慎异常,对皇上也异常防备……”

铁奎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陆姨娘的话:“你又在发什么疯?你若不想跟着去盛京直说。”

陆姨娘好似没听到这句话,继续说道:“老爷,我好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以前是盼你能宠我爱我,所以很多事都被我刻意忽略了。老爷,你到底是什么人?”

铁奎听到这话,一副失去了耐心的样子:“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陆姨娘说道:“你是明王的人,而且很早之前就投靠了明王,对不对?”说这话的时候,陆姨娘的声音都没放低。只从这点也可以看出,陆姨娘是心存怨恨的。

铁奎脸色铁青道:“你知不知道若是这话被外人知道,我会是什么下场?你就这样恨我,恨到要我死?”

陆姨娘根本没指望铁奎承认,铁奎谨小慎微了这么多年,她还没那么天真地以为靠着两句话就诈得出来的:“我没想去告密,我只想保住方辉跟方嘉的性命。”

铁奎冷声道:“我这么大岁数只阿辉跟阿嘉两个子嗣,若是他们有个万一我们铁家就绝后了。”这意思很简单,他就这两个儿子,肯定会保全他们的。

陆姨娘不放心,说道:“如意跟如惠必须跟着我们一起去盛京。”

铁奎已经失去了耐心,说道:“你若不愿意跟着去盛京,我不勉强你。”说完,准备转身离去。

陆姨娘见状做了退让:“那就让如惠跟着一起去。”她最讨厌的就是如惠。若是跟着他们去盛京,在路上她可以好好出下心中的恶气。

铁奎眼中闪现过厌恶:“愿意就收拾东西,三日后带着方辉跟方嘉走。不愿意,三****再送你到庄子上去。”

陆姨娘不死心地说道:“你就不怕我去皇上那里告密?”

也许陆姨娘是猜测到一些事,可她没有证据。有毒害肖氏的事在前,她说的这些话也很难再让人相信。

铁奎说道:“你尽管将这些话告诉皇上,看看皇上会不会信你?”陆姨娘在铁府这么多年都没看出异常,去了庄子反而发现异常,燕无双不会相信她的话,只会认为她是为了报复。

陆姨娘气得脸都紫了。

铁奎眼中不带一丝温度低说道:“上次饶过你,是看在阿辉跟阿嘉的份上。你若再敢犯事,我要你的命。”

陆姨娘吓得打了一个冷颤。

丫鬟水音走进来,看着陆氏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陆姨娘握着水音的手说道:“我刚才将你的怀疑说了,老爷让我尽管将这些话告诉皇上。”外人看水音是陆姨娘带进府的,实际上水音是燕无双的人。

水音有些不相信地问道:“真的?”

陆姨娘一脸的疲惫:“刚才你在外面应该听到我跟老爷的对话。你若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她刚才都没压低了声音跟铁奎说话,可铁奎的声音却如平常那般大。别说水音有武功,就算普通人都能听清。

水音嗯了一声道:“我晚些时候会回禀皇上的。”她是有些怀疑铁奎,只是没有证据,仅靠怀疑是远远不够的。

陆姨娘拉着水音的手说道:“阿音,你跟我一起去盛京吧!这样,我们路上也有个伴。”陆姨娘对铁奎已经死了心,也不奢望夫妻恩爱什么的了,现在只求能让两个儿子安全无恙。

水音摇头道:“姨娘,你该知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一切都要听上面的人安排。

铁奎黑着脸回到书房,然后屋子半响没有声音。过了半响,铁奎才叫了钟善同进屋。

“老爷,陆姨娘过两日就要走了,不管她说了什么都不要跟她计较了。”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铁奎多精明的一个人,回来的路上越想越觉得事情不打对。陆姨娘是个聪明人,就算怀疑她为了两个儿子也绝对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口的。除非,是有人逼她。

能逼迫陆姨娘的人,除了燕无双没有第二个人。

钟善同脸色大变:“老爷,这么说燕无双怀疑我们了?”说完,钟善同摇头道:“应该不至于呀?”他们这段时间非常小心,连与猎鹰的联系都断了。

铁奎脸上露出讥讽之色,说道:“若是我没有猜测,怕是不仅我这里上演着这样的戏码了。”

钟善同没明白过来。

铁奎说道:“燕无双应该是在试探我。若是我心里有鬼,这个时候就无法保持冷静。一急,就容易出错。”一旦被抓了把柄,怕全家都跟着玩完了。

“老爷,如今这局势,朝廷应该有不少人暗中投靠了明王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桂三亮有没有投靠明王。若投靠了,这个时候没保持镇定,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铁奎摇头道:“桂三亮虽然好色,但他很孝顺,而他的父母妻儿以及亲族全在辽东。所以,他是决计不会投靠明王的。”

钟善同点了下头:“老爷,陆姨娘身边的水音也是燕无双的人。陆姨娘是大少爷跟二少爷的亲生母亲,自然不会害了他们。可是这个水音,却是说不准了。”

铁奎说道:“等上了路,让我们的人在路上将她除了。”陆姨娘是他两个儿子的母亲,再厌恶也不会要她的命。可这个水音,他却不会容忍。

桂三亮确实没有投靠明王,不过他最宠爱的小妾却是个好财的。桂三亮将一些不该说的都跟小妾说了,而小妾将这些消息拿去卖钱。这事查出来后小妾,桂三亮一刀将她脑袋砍下来,然后提着小妾脑袋到燕无双面前负荆请罪。

如今这个是多事之秋,燕无双也没有将他官职掳了,只是骂了他一顿:“若再有下次,定要你脑袋。”

桂三亮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没想到就这么轻松过关了:“谢皇上隆恩。”

孟年知道这事后跟燕无双说道:“皇上,我们的人试探了铁奎,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燕无双并不惊讶,只是问道:“你觉得让桂三亮留守京城怎么样?”虽然铁奎没任何问题,但他还是不放心。有时候,直觉真的很可怕。

孟年不大赞同:“皇上,铁奎到如今也铁方辉跟铁方嘉两个儿子。我想,他应该不敢背叛的。”见燕无双神色不变,孟年道:“张太医说铁奎伤了根基,哪怕服用了皇上赐的药,以后也很难再有子嗣。”

燕无双神色这才有微许变化:“这事铁奎可知道?”

孟年点头道:“张太医有跟他说,不过铁奎说他已有两子两女,不能再有子嗣也无妨。”这也是正常人的思维。

燕无双没有说话了。

孟年想了下说道:“皇上,你若是不放心铁奎,留下桂三亮与他一起守城就是了。”

燕无双道:“铁奎此人心思极深,若他真有异心,桂三亮不是他的对手。这事还得再想想。”方晓峰是不会留下的,不过一定要留一个可以牵制铁奎的人。要不然,万一铁奎投降,等于是将京城拱手相让了。

孟年不明白燕无双为何到现在还不相信铁奎,见状只能无奈地说道:“皇上,京城到时候肯定守不住的。多留一个能打仗的将领在京城,对我们来说就是多一份损失。”云擎手底下强将如云,随便拉出来一个打仗都很厉害;可是他们能打仗的将领却就那么几个。折一个,就少一个。

燕无双还是没有下决心:“再看看。”

孟年知道说多了,会惹得燕无双反感,所以也就没再多说了。

京城的一切异动,都在最快的时间传到镐城。看完密信,玉熙心头很沉重。

京城如今还算安稳,可城外土匪强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上辈子玉熙住的庄子就是被强盗抢光杀光烧光,她虽然逃出来最后也死于非命。

想到这里,玉熙忍不住道:“宁做太平犬勿做乱世人。”乱世之中,没谁将人命当回事,而普通百姓最可怜。

站在屋子里的几个大臣不明白玉熙为何发出这样一句感叹。

谭拓猜测密信上说了什么事,当即站出来说道:“等天下平定了,所有的百姓也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将密信放下,玉熙说道:“希望这一日能早日。”想要天下平定,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

接下来,众位大臣看着玉熙情绪明显不高,见此情况,众人越发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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