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这么大的事,自然不可能瞒着家里其他人。韩建明与韩景彦商议好了以后,就将这件事告诉了秋氏跟叶氏。
秋氏巴不得分家:“分了也好。将三房分出去,就少了一大笔的开销了。”这些年,都不知道贴补三房多少银子了。
韩建明听了秋氏这话忍不住叹气。难怪三叔要分家,原来是娘这边的原因呀:“娘,钱财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一家和和睦睦。”男人看问题跟女人不一样。韩建明更注重的是在外面得的利益,而不是家里的三瓜两枣。
秋氏说道:“不是娘小气,而是三房的开销太大了。建明,你可能不知道,三房一年的开支比我们大房的还要多。这些钱省下来,以后可都是你跟建业的。”
韩建明不大相信地问道:“娘,三房的开支怎么可能会比我们大房还要多?”
秋氏怎么可能骗自己的儿子:“我们大房除了你爹用钱比较大,其他人用钱都比较节省。可是三房的丧葬喜事等,还有建诚他们的开销,合起来都是一笔很大的数目。”大房的几个女眷子用的都是小厨房,而小厨房都是用的私房,不走公账。三房吃用都是公中吃,加上武氏的丧事韩景彦成亲的花费,另外玉辰嫁人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再有三房的几个儿女都大了,也都要各自嫁娶,那将又是一大笔的开销。若是韩景彦以前在外当官时拿钱到公中,那秋氏也不会多说什么。可这么多年,除了那点俸禄三什么都没有,秋氏心再宽也不愿意继续当这个冤大头了。
韩建明听了秋氏算的这一笔笔的账,没再说什么。主要是分家的事基本已经定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娘,厨房那边的人也不太像话,娘好好整治一下。这几天若是三婶想吃什么,就让厨房那边给她做吧!分家在即,再闹出什么事,就不大好看了。”
秋氏摇头说道:“这事厨房那边的人固然不对,但主要问题还在于文氏。”说完,秋氏将文氏做下的事说了一下:“这么冷的天,你要吃宵夜可以先跟厨房说好,让他们做了放在炉子上温着。可文氏白天不说,总喜欢大半夜的将厨娘叫起来做。这也就是算了,人家做了还说人做得不好,挑三拣四的。下人也是人,几次下来肯定是有怨气的。”你要让人做事,至少也得给两赏钱吧!不给赏钱也罢了,还说做得不好吃,泥人还有三分性呢!更何况人。
韩建明无语了,这事他还真不知道。最近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哪里还会时间去关注内院的琐事:“娘,要不了多久就分家了,这段时间还是约束一下府邸里的人吧!别再闹出事来了。”既然马上要分家,那就和和气气地将家分了。
秋氏点头道:“你放心,这事不会再有了。”都要分家了,再折腾也就那么几天,她肯定不会再让人闹出幺蛾子。
玉熙也很快知道分家的消息了。韩家分不分家,对玉熙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韩景彦主动提分家,也算是好事,她之前的计策也不需要用了。
紫苏听到分家说道:“分了也好,省得三夫人整日里闹腾不已。”二少奶奶跟贾姨娘都怀着孩子,两人加起来都没文氏那么折腾人。
因为已经达成了协议,所以分家的事也没有故意瞒,府邸里的下人很快也都知道了。这下,下人的心思就有些浮动了。特别是三房那边的人,有不少在找关系,希望分家的时候不要分到三房去。
下人也都是有眼睛的,不说三房能分到多少产业,就说碰到这么一个抠门的当家夫人,当下人的日子就不好过。
文氏养了几日,觉得身体没大碍了,她就不耐烦再躺在床上。在屋子里闷得慌,想要让丫鬟扶着她在外面走动。老夫人派来伺候的婆子拦着,苦口婆心说了好半天,文氏压根不听:“我不过是出去外面走两步,能有什么事。”为了耳根清净,她还不让婆子跟着。结果就出事了。
文氏在散步的路上听到两个婆子说分家的事。
文氏脸色一变,大步走上前问了正在说话的两个婆子:“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分家?”
两个婆子见状就知道不对,哪里愿意说真话,其中一个指这另外一个说道:“正在说他们娘家兄弟分家的事。”
文氏虽然眼皮子浅了点,可耳朵却还好使。她刚才分明听到三老爷这着几个字眼,那老婆子家的兄弟能叫三老爷。文氏冷着脸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说个清楚明白?”
两个婆子那也是府邸里的积年老仆,油滑着呢!见状越发知道不对,咬死了不说真话。谁知道说了真话会发生什么事?万一文氏又动了胎气,她们肯定没好果子吃。那害得三夫人动了胎气的春兰,可是被三老爷发卖的远远的。
文氏气的不行,她最厌烦的就是这种不将她当回事的奴才了。偏偏她还奈何不了这些人,因为卖身契不在她手了。不过这两个婆子不说,不代表她就不能查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碧藤院,文氏将就伺候她的婆子叫了过来,问道:“外面都在说分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个清楚明白?”
婆子知道文氏出去就没好事,碧藤院里的丫鬟她是叮嘱到了,但外面的人她却管不了:“夫人,这事说来话长。夫人还是晚上问老爷吧!”文氏的胎还不大稳妥,她怕文氏知道因为她闹到分家,又得受刺激。万一孩子保不住,她也得跟着吃挂落。
文氏气得不行,将一个瓷瓶砸在地上,厉声说道:“你说是不说?不说就给我滚出去。”一个一个都不将她当回事,她这个三夫人就是一个摆设。
婆子没办法,只能避重就轻地说道:“三老爷觉得大爷袭爵成了当家人,再不分家会让人说用吃侄子的,所以三老爷就提出了分家。这事不仅大爷同意了,就是老夫人也同意了。”
文氏面色大变,说道:“不可能,好端端地老爷怎么会想着分家?是不是秋氏逼迫的?”突然想起之前春兰闹的那一场,脸色越发不好,问道:“是不是上次老鸭汤的事,大房那边要分家的?”
婆子见状直觉不好:“夫人,这事跟春兰闹出来的事没有关系。三老爷在大爷袭爵后就想要分家了,只是那时候三姑娘还没出嫁,所以就一直没提。”话是这么说,可婆子心里清楚,大夫人早就想要将三房分出去了,春兰跟方厨娘只是导火索。知道归知道,但这话却不能告诉文氏。
文氏哪里相信:“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之前厨娘闹出来的事,所以秋氏借机要分家?”
婆子急得额头都起了汗:“夫人,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大夫说你受不得气,你……”婆子的话还没说完,文氏就倒了下去。
婆子看着文氏双腿间流出来的血,头皮发麻。上次文氏晕过去外面传闻说出血了,其实并没有出血,而这次,却是真真的出血了。婆子几乎是用吼的:“快去请大夫,快去呀,还愣着做什么!”这下,她肯定得吃挂落了。咳,当初就应该装病不接这差事。
文氏之前动了胎气还没好,这会又受了刺激。大夫把完脉以后,脸色很难看地说道:“孩子保不住了。”孩子保不住,大人也伤了身。
伺候文氏的婆子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大夫,这孩子可是我家夫人的命根子呀!求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保下这个孩子。大夫,求求你了。”
大夫摇头说道:“三夫人身体虚,这胎原本就不大稳当,又接二连三受刺激,就是华佗在世也保不住。”
文婆子这下真的坐到地上了。
大夫还是比较尽职的,给文氏开了一道调养的方子,然后准备背着药箱回去。
婆子忙叫住了大夫,说道:“还请你随我一起去见见老夫人。”主要是让大夫将文氏的情况告诉一下老夫人。大夫说的话,比她说的更让人相信。
婆子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文氏落胎的责任不在她身上,老夫人就算生气要责罚她,也不会很重。而老夫人责罚了,三老爷自然不会再追究了。婆子可不愿意落在三老爷手里,她不想不春兰的后尘。她这么大年龄,被发卖出去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文氏动了胎气,老夫人在大夫来之前就听罗妈妈说了。她正纳闷,府邸里什么事都没发生,文氏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动了胎气。还没追究原因就得了文氏落胎的消息。老夫人冷着脸问看诊的大夫:“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落胎了?”
这位大夫将之前跟婆子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又说道:“其实三夫人原本身体就虚,当时应该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再怀孩子比较好。现在孩子落了,身体更是亏损得厉害,最少也得调理两年才能再怀孩子。”简单来说,文氏为了保持自己风一吹就倒的婀娜身段,平日里吃得很少导致身体很虚弱。这次落胎,受刺激是一半原因,还有一半原因是她身体太差了。
老夫人吩咐了罗妈妈道:“额外给大夫封五十两银子。”这五十两银子其实有让大夫不要在外乱说话的意思。
大夫也不傻,别说是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就是一般人家他都不会将这种私密事说出去,这是身为大夫最起码的医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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