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寒光凛冽的蚀骨钉,似乎许青瑜一挥手就会落下,直冲白弋而去!
不料,即使刀在脖颈上,也丝毫没让白弋神色变化一分:
“哟,蚀骨钉啊——你们万坤宗还真是有意思,怎么……打不过本座,现在又改暗算?”
配上白弋那眼角眉梢里的不屑,这话里的嘲讽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看起来,他对蚀骨钉像是根本没在怕的!
不对。
这不对劲。
白玦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之前在大会上,那个千月派掌门就说过,这个蚀骨钉可是专为猎杀龙族而制,对龙族应该是有不小的伤害。
虽说白弋已经即将是化神的修为,像这种灵器也许不会成为致命伤……
但是。
一来,白弋是龙族,蚀骨钉专伤龙族;二来,八根蚀骨钉已经让许青瑜都快没了半条命,这四周几乎上百根蚀骨钉……怎么也够白弋喝一壶的了。
思来想去,白玦还是不能眼看着白弋去冒险,故朗声喝道:
“你们万坤宗……如此大费周章,先是暗算我、伤我脏腑,现在又围困白弋——究竟想做什么?”
刚刚四个长老差点交代在这,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白玦不信他们是吃饱了撑的别无所图,只是单纯要给白弋一个下马威。
稍微想想就能明白,这几人肯定是有事相求,才以此威胁。
在听到白玦讲“暗算我、伤我脏腑”时,许青瑜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在无人注意的位置,他眼帘微抬,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铺落眼底,远远望了一眼白玦——
她……伤着了?
大长老在二长老的搀扶下站起身,与白玦道:
“白姑娘实在聪慧……我等确实有一事相求。”
白弋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要不是正在和许青瑜对峙,他可能就要直接冲上去,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拎着白玦的领子给她一把揪过来。
他实在暴躁,但又不好多说,只是对白玦喝道:
“过来!”
白玦心知白弋不会伤害自己,因此胆儿也肥了一些,强忍着要跪的冲动,对白弋道:
“兄长,我现在不能过去。从一开始我就说了——这事儿,我自己能摆平。”
白弋目眦欲裂,沉声道:
“你自己摆平?在兄长面前,何时需要你来逞强?”
白玦见白弋虽然言语严厉,但却没有直接动手,登时稍肥的胆儿有有些微微膨胀,要跪的欲望也总算没那么强烈:
“兄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现在身为赤金龙族族长,为了族人日后的和平,您不能和凡界的修真派突然开战。”
千月派也就算了……本来就和赤金龙族有仇,不过是血债血偿。
但万坤宗……于情于理,白弋确实不该妄自动手。
为了世界和平——
可真他娘的是个好借口。
白弋怒火稍歇,但语气仍是不善:
“我可以不动手……那你,打算自己怎么摆平?”
白玦面上神色仍是那种乖巧的微笑,但手中灵力却悄然出袖。
只见她瞬息之间,一抬手取下石壁上一根蚀骨钉,拿在手中,把锋利的锐尖对准自己的脖颈——
四位长老惊恐万分:“使不得!使不得啊白姑娘!”
许青瑜瞳孔剧烈收缩,连白弋也顾不上,伸手就要去抢白玦手中危险的利器!
白弋一击灵力飞出,就要击落白玦手上的蚀骨钉!
白玦早有预判,就地一滚,躲开了许青瑜,也躲开了白弋的一记灵击——
毕竟二人都有所顾忌,没能下狠手,还是被白玦轻巧躲开了。
只见白玦在地上翻滚一圈,起身时刚好停在那块被许青瑜封印的赤金骨旁边。
白玦扶着封印石艰难起身,笑道:“不用阻拦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是的我当然知道——
只是一个想完成任务的反派女配为躲避悲惨结局,改变白弋血洗万坤宗的剧情,现在正在拯救男主和他的万坤宗罢了……
娘的,身为反派女配,还要费劲巴拉地救男主……
自己绝对可以说得上是史无前例后无来者了……
白玦心里为自己抹去一把心酸泪,又对众人说道:
“在我施法结束之前,谁若是擅自往前一步,或者对我用灵力——
那我就当场用这把蚀骨钉给自己一个痛快——
我与你们不同,我就是条灵力低微的赤金龙罢了,希望诸位……都别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以身试这蚀骨钉。”
用自己来要挟,这办法相当之愚蠢,却也相当之有效。与其说这是在威胁,不如说这是白玦在赌——
没错。
白玦在赌许青瑜的性命对四位长老是不是更重要;
白玦在赌自己的性命对白弋来说是不是比血洗万坤宗,让他一雪前耻更重要;
白玦在赌许青瑜会不会真的被自己的性命威胁到……
然而,此时在场的六个人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擅自前行。
看来——
是白玦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