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万坤宗灵枢派的掌门师尊,居然是‘一杯倒’?像话吗?”
白玦一边疑惑着,一边端着酒杯轻轻嗅着,想仔细看看这究竟是什么酒,居然这么上头。
忽然,趴桌上睡着的许青瑜居然抬起了头,低声念叨着含混的字句:
“抱歉……是我——”
他这一说话,语气间还带出一阵扑面而来的酒气,温软得让白玦差点儿招架不住。
“那什么……师尊你坚持住啊,我去叫人帮忙!”
白玦感觉自己腿有点发软,心里也没来由地跳得愈来愈快。
她踉跄着撩开帘子,喊来一个守在不远处的店里伙计,让他过来帮忙。
白玦和店里伙计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许青瑜安置在床上,都折腾出了满头的汗。
白玦双手叉着腰,喘着粗气,看着床上睡得安逸的许青瑜,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看起来挺瘦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沉呢?”
店里伙计嘿嘿呼呼地搓着手,听了白玦这话,他陪着笑道:
“俺知道,常年习武的公子都这样。看起来瘦,但其实抬起来可沉可沉……说明这位公子他锻炼得多了。”
白玦笑着摇了摇头,又翻出了随身带着的荷包,从里面找出点碎银子递给了伙计:
“刚刚辛苦你了,现在这里也没什么要忙的了,你先出去吧——”
话未说完,白玦又看见许青瑜额角沁出的汗珠——刚刚折腾的时候,估计许青瑜也不好受,而且刚刚又喝了酒……
白玦思索了片刻,又叫住了走到门口的伙计:
“伙计等会儿——劳烦再帮我打盆温水上来,多谢!”
伙计拿了银子,喜笑颜开,当即干脆地答应了:
“得嘞,客官您稍等!”
白玦目送着那伙计离开后,也起身去关上了房门。
等走到床边时,看到床上昏睡的许青瑜又陷入了沉思——
就这么晾着,似乎也不太人道……
但留下帮他收拾,孤念寡女共处一室似乎也不太合适……
在被良心短暂地谴责一番过后,白玦还是心软了,决定留下:
“算了算了,还是留下帮他收拾吧……谁让是自己带他去吃了那些饭菜,又让他喝了酒呢……
要是就这么丢下不管了,良心也会大大的不安啊。”
白玦叉着腰,站在许青瑜的床边,看着沉沉闭眼的许青瑜,若有所思。
嗯,摆在眼前的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许青瑜穿得很厚,目测共有里衣、中衣、外衫三层。
脱,还是不脱——
这是一个问题。
是帮他脱了外衣再让他睡,还是直接把被子盖在他身上……哪一种更合适?
白玦深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道:
“算了算了,不脱衣服就进被窝也太难受了——
大不了就只脱一层外衫,然后把他塞进被子里随便裹裹就行……”
白玦一边在心里默念用以上的话刷屏给自己洗脑,一边俯下身子试着去解开许青瑜外衫上的衣结。
她冰凉的指尖有些微微发抖,碰到许青瑜的外衫时,哪怕隔着三层布料,也能隐隐感觉到许青瑜身上灼热的体温。
白玦抿着唇,一连解开了两个衣结,当解到第三个时,许青瑜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有力的手突然握住白玦的手腕——
白玦惊魂未定地看向他,许青瑜也睁开了眼,看着白玦:
“你在……干什么?”
白玦心中一悸。
不得不说,许青瑜生得真是好看。
无论是作为万坤宗的颜值担当也好,还是作为一个恋爱游戏的男主也好……那张脸都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尤其是一双桃花眼,平时的时候神色淡漠,那双神色的眼眸平静如一方深不见底的寒潭湖泊。
生气的时候,那眼神寒光凌冽,仿佛黑暗的深渊里突然祭出一双锋利的刀。
但当他笑的时候,眉眼微弯,仿佛那寒潭里的冰都化成了温水,泛起微澜的柔情,满得都快要溢出来。
此时此刻,在床榻上的浅色轻纱帐缦中,许青瑜发丝散乱,双颊上因为酒精泛起明显的红晕——
倒也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了。
那双桃花眼目光迷离,往日清明的视线,此刻也因为渐渐上头的醉意而无法聚焦。
白玦到现在才明白“心如擂鼓”是个什么感觉——自己心跳声,好像从未这么大过。
好像,心里有一把愈烧愈烈的火——
就这么从心底往上,慢慢烫红了自己的脖颈、脸颊,耳尖……
“师尊……你喝醉了,我帮你更衣——”
白玦感觉自己脑子乱极了,明明自己也没有喝酒,怎么这会儿也晕乎乎的——
连舌头都快要打结……明明只是简单的话,说出来都吞吞吐吐的。
只见许青瑜半睁着眼,目光迷离,突然,那抓住白玦手腕的手又猛一用力,把她往下一带——
同时又用了股巧劲儿,身子一个侧翻,让即将倒下来的白玦仰面倒在自己刚刚的位置……
许青瑜的另一只手臂则撑在白玦肩旁,让自己居高临下地撑在白玦上方。
只见许青瑜黑如泼墨的发丝顺着他的肩头滑下来,垂落到白玦脸旁,发尾轻轻扫过她的耳尖——居然有些酥麻……又有些发痒。
“你是……何人?胆敢轻薄于我?”
被酒精麻痹后的许青瑜有些口齿不清,但还是努力说完了这句台词。
白玦努力忍耐着随许青瑜说话时吹落到脸上的温软气息,试图辩解道:
“你有没有搞错啊大哥……是你喝醉在先,我是来帮你更衣的啊!”
许青瑜目光更迷离了,身子晃了晃,艰难道:
“哥?什么哥……我没有妹妹——我只有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徒弟……”
白玦一脸黑线——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当即白玦再懒得跟他掰扯,试着让自己的手腕从许青瑜的掌心里挣脱出来——
“别乱动!”
许青瑜突然出了声,低声喝道。
这一声吓了白玦一跳,不过很快,许青瑜又醉意浓重地道:
“你、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卧槽!不会是要醒吧!!
白玦转动着僵硬的脖颈,回头看着许青瑜,才发现——
他那无法聚焦的视线此时居然有些清明。
“喂喂喂……你最好放开我,松手啊——再不松手我就不客气了啊……”
白玦突然有些心虚,手腕上更用力地挣扎。
不料她越挣扎,许青瑜也禁锢地越用力,攥着白玦手腕的掌心犹如铁箍。
白玦心一横,一转头,照着许青瑜白皙的小臂就吭哧上一口——
劳资咬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