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搬着板凳,坐在门口,指尖在青色的结界上戳戳点点,真仔细研究着怎么破解——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别人都能自由出入,只有白玦被关在屋子里呢?
白玦正潜心研究,临染突然跑进来,满头大汗道:
“白、白姑娘!”
白玦被眼前临染这狼狈慌张的模样惊到了,诧异地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
临染气儿都没喘匀,慌慌张张道:
“求您救救我师尊吧,龙髓血力量过于霸道……师尊体内灵力实在无法压制!”
许青瑜要出事?
白玦顿了顿:“所言当真?”
临染看起来都快急疯了,着急道:“龙髓血是龙族的骨血,只需要白姑娘将一部分狂躁难控制的灵力引渡过来,师尊他就……”
白玦越听越不对劲:
“停停停……你先等会儿——你让我把龙髓血的狂躁灵力引渡过来,如此你师尊便可得救了……那我呢?”
临染听此,顿时不再作声——
掌门师尊不久前重伤了白弋,现在还把白玦关在这里……
确实,这会儿要是再让白玦对许青瑜以命相救——
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白玦见临染默不作声,以为他就要放弃。
没想到,临染却一掀衣袍,看架势像是要跪下——
白玦忙上去扶住临染,呵斥道:
“你做什么!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堂堂一七尺男儿,向我下跪……是要置我于何地?”
临染勉强站定,面上的悲愤神色却忍不住,话音里也带着几分悲切:
“白姑娘,你是不是真的以为师尊骗你、害你,把你当作一颗棋子,对你百般利用……?”
那不然呢。
白玦没有说话,只沉默地看着地面,垂下眼睫,避开临染的目光。
临染拨开白玦扶着自己的手,后退一步,直视着白玦:
“但其实……白姑娘,你只看到了我师尊他想让你看到的表面,他背后那些真正的付出,其实你都没看见……”
——劳资看你个仙人板板!
白玦没耐心地皱着眉,心里开始怀疑——
这是不是许青瑜又临时改了策略,想拉上临染一起装可怜?
又或者是特意让临染来给自己洗白?
临染似乎也有些明白了白玦在想什么,省去了不必要的废话,直截了当道:
“我知道,空口无凭,我说什么你都是不会信的……
但是,请你好好想一想——之前白姑娘你灵力低微时,师尊嘱我来给你送的那枚丹药。”
这话果然有用。
话音刚落,白玦当即被这句话噎住了,心中那些不好的念头此时也有些微微的停滞——
是啊……
如果许青瑜真的对自己无情无义,又为什么还会在两人明明处在对立面的阵营时,还送来这枚丹药呢?
临染见白玦神色微动,忙继续说道:
“别的我暂且不说,但那枚青色赤纹丹——白姑娘以为,短时间内就能助长灵力恢复的,会是什么凡品吗?
那是师尊,用他的灵力和灵血,一点一点凝合而成!
龙髓血还在体内阵阵发寒,我在屋外都能感觉到那种刺骨的寒冷……可师尊却不管不顾地浪费自己的灵力和灵血,为白姑娘凝丹……”
临染声音哽咽,一度说不下去。
白玦却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垂落袖中的手越攥越紧,指尖几乎要嵌进肉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声音发颤:
“此言……当真?”
临染清了清发哑的嗓子,回应道:“如有半字虚言,临染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白玦头脑发懵,一时有些站不稳,扶住手边的椅子才勉强稳住身形——
赤金骨那九天玄冰一般寒彻骨髓的冷意,白玦是真切感受过的——
在那样的极致寒冷下,白玦只是凝神释放灵力都很困难,更何况……凝丹?
还是用自己的灵力和灵血凝丹……
白玦脑中纷乱如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分辨——往日记忆里,有那么多个许青瑜……
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