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不明白黄泉怎么会有那么浓烈的杀气,这种杀气足以直接让人敌心里产生恐惧。
只有真正百战的勇士,才会具备这种杀气。
但是,只要是自己人,你就是鬼气滔天也无所谓,反正陈仁自己好像也不是正常人了。
月上柳梢,一个人影猥琐的流窜于各个小巷的阴影中。
借着楼檐翘脚此起彼伏的阴影,陈仁正在缓慢的往卢员外家摸去。
他得好好查探下这卢员外为了给儿子弄魂丹,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要是把这个案子破了,跟黎四海的关系肯定直线上升。
等混到了北部衙门的中心位置,再要想办法弄死他们就简单得多了。
真正有权势的人,从来不需要借助外物来衬托自己的威严,比如皇宫就从来不会栽树,种种设计更多的都是以安全为主。
而民间许多大户人家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或者因为心底的迷信,都会在院子里,种上一些寓意比较好的大树。
陈仁此刻就蹲在一颗寓意富贵发财的大桂树上,桂树枝叶十分繁茂,但是依然能透过零碎的枝叶窥见卢员外家的大院。
从这两天打听的消息来看,卢员外家的护院教头也就通窍的实力,还没正式入品。
以陈仁的身手,如果不碰上卢员外在江湖上招揽的那些歪魔邪道,哪怕靠近主卧也是不会被发现的。huci.org 极品小说网
不过陈仁却没有动,经过戮鬼之力的加持,他能清晰的看见有几个孤魂野鬼正在缓缓的往主卧飘去。
“冤有头,债有主,应该是那些被取魄炼丹的孤魂野鬼。”
这些孤魂野鬼临死前就被人以邪术取了一魂一魄,鬼气算不得太强。
每每飘到主卧外面,就会被一张贴在门框上的黄符激得无声咆哮,却又不敢再近一步。
陈仁心底略微一笑,顺着桂树翻身而下,无视小院里的鬼影森森,几个起落间就来到了主卧门口,手起手落,将那张黄符揣进了兜里。
主卧外一众孤魂野鬼眼见困扰了它们数天的黄符被揭掉,纷纷让出一条小道,有几个还对着陈仁微微施了一礼。
回到桂树上,正想看一出大戏,却见主卧的房门无风自开,一个身穿宫装的女人,不,女鬼走了出来。
经过戮鬼之力的加持,陈仁能清晰的看见女鬼身上浓厚的阴森鬼气。
心口一阵热浪袭来,陈仁连忙低头,才发现放在怀里的黄符不知为何,竟然自燃了起来!
他妈的,忘记自己也浑身鬼气,等于半个鬼了!
这黄符应该不是正宗符修画的符,不然此刻燃的估计是自己。
当下他再也顾不得许多,拍熄灭了黄符,一个纵跃跳上街道,足下发力往家里飞奔而去。
途中一连饶了几个大圈,确定没人跟上自己,陈仁才猥琐的往木屋窜去。
刚好关上木屋的小门,他一口气还没喘匀,门外就响起了咚咚咚的锤门声。
陈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腰间新配发的捕快钢刀已然在手。
侧着身子往前走了两步,透过破旧的门板才发现是隔壁的王大牛。
一个贫富程度跟陈仁在伯仲之间的下民,平常多以偷盗为生。
陈仁松了口气,打开了院门:“什么事。”
王大牛阴笑了一下,一脸你懂的表情:“亥时我就见你出了门,子时了才回来,去哪个官人家发了大财,也不拿出来分分?”
懒得跟这个泼皮无赖啰嗦,陈仁左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黄符灰烬:“这个你要不要。”
王大牛还没能答话,“噗嗤”一声。
一只惨白的手从王大牛心口洞穿了过来,一个鲜红的心脏被递到了陈仁面前,如此近距离之下,甚至还能看到这颗蠕动心脏上的细密血管!
王大牛跟名字不相符瘦弱的身躯,缓缓的倒了下去,陈仁却是双眼死死看向他的背后。
“滋啦”
一道闪电好巧不巧的划过,站在王大牛背后的老木匠甩了甩手上的鲜血,抬起乱糟糟的脑袋,龇着牙冲陈寒生笑了笑。
看着浑身气息大变的老木匠,陈仁心中一惊,正想问点什么,却看见老木匠把手里的心脏缓缓塞进了嘴里,末了还伸出一根蜈蚣般的长舌舔了舔嘴角。
陈仁钢刀才出鞘一半,老木匠已然率先出手!
二人距离太近,陈仁只得硬吃了老木匠一爪,胸口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传来。
吃此一击,陈仁反而心里有了数,这老木匠虽然看起来诡异得很,竟是还不如他以前扎的纸人,都破不开自己的防御。
老木匠虽然攻击不足,速度却奇怪,转眼间又是两爪挥了过来,陈仁咬牙硬吃下这两爪,手中钢刀急速劈出。
三天两顿饱的老木匠约莫只有二尺五的腰身,对上精心打磨过的捕快钢刀,很轻易就被一刀斩成了两截。
看着脚边断成两截的老木匠,陈仁这才发现他竟然是外覆一层人皮,内里全是竹架子,刚才吞下去的那颗心脏,正被竹架子里的各种蜈蚣蛆虫,分而食之。
一股剧烈的恶心袭上心头,陈仁正要歪头干呕,却莫名的感觉到小腿上传来了一阵瘙痒。
连忙低头一看,只见老木匠正趴在地上冲自己傻笑,双手还吊着自己的裤脚,努力的想要往上爬!
“倒是怪我没杀个干净!”
陈仁连忙倒转手中长刀,就要往老木匠脸上杵去,却猛的觉着一股阴风袭来,整个人都被打得往后倒飞出了一丈。
不等陈仁从地上爬起来,街道上就响起了一阵缥缈的女子娇笑,戮鬼之力加持下,竟然也看不见踪影。
“装神弄鬼,出来与你爷爷碰个码!”
“这老人家没来由便被你弃在了小楼,丢了心肝不说,还要被你碎尸万段,奴家只是替他不值呢。”
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女子娇嗔,陈仁心道这个女鬼应该才是那个掏心的黑手。
先不管她有理没理,陈仁可是觉着自己这副心肝宝贵的紧,于是赶忙开口,想要拖延些时间。
“小娘子这话可就昧了良心,我顶多算是从犯,你可才是主犯。不如以后你取你的心肝,我做我的捕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哦?那官人不如与我结发,共同逍遥?”
听到温软的女声在耳边响起,甚至有一只冰凉的小手,已经从后面摸上了自己脖子,陈仁一时间竟是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