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夏剧烈咳嗽起来,吓到了沈容,“见鬼啦!”
这可比见鬼还要可怕!许柏夏掩饰好自己的失态,迅速倒扣手机。
沈容好奇,“谁啊?”
“还能是谁,就是你口中那个放娱乐圈绝对是天菜的贺随!”许柏夏没好气道,心里其实还没缓过劲。昨晚在贺家住上一夜已经是极致,结果现在告诉她,还没完,还要住到同一屋檐下装作一对恩爱夫妻。
想想就可怕,这慌真难圆。
许柏夏现在甚至有点后悔答应贺随了,后续的一切完全脱离了她最初的想法,应该说,她早该想到的。沈容被怼得云里雾里,“他怎么了?”
“他问我什么时候搬去御龙湾。”
“哇哦!”沈容立刻明白话里意思,挑了下眉,“你俩要开始同居了。”
“他奶奶要求的。”
应该不是贺随的意思,许柏夏左手支着下巴。
沈容想笑的嘴角在她愁眉的神情里,狠狠压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让你们领证了呢。”
“沈老夫人一心将你当成孙媳妇,自然是希望你们能更近一步了。”
“最好能早生贵子。”
越说越离谱,许柏夏虚瞪她一眼,沈容吐了吐舌,“贺随那长相那身材高鼻梁八块腹肌的,活肯定好,你睡到就是赚到,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许柏夏耳尖微微发烫。
她想起早上透过他微潮的运动服看到的隐隐约约的腹肌,光看就觉得手感肯定不错。许柏夏晃了晃头,打断沈容靠往十八禁的话,“你脑子能不能正常点!现在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答应他,住进御龙湾啊。”
“新婚夫妇不住在一起让人怀疑。”
许柏夏只能庆幸沈老夫人没提办婚礼的事,她缓了缓,终于拿起倒扣的手机,斟酌着应该怎么回贺随。他既然来问,说明同意了这个决定。
她起身,“我去回电话。”
许柏夏来到店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拨打电话时才发现没有他的电话,只好打语音电话。
贺随接得快,他那边有微弱的风声,以及他低沉磁性的嗓音,“许柏夏。”
“是我。”
许柏夏直接问,“一定要住过去吗?”
“本来奶奶是问我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贺随还在高尔夫球场,他从场上退了下来,坐在休息区,长腿交叠,“考虑到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找借口拒绝了,退而求其次,奶奶希望我们能够先住在一起。”
“当然,你不愿意,可以拒绝。”贺随空出的右手轻敲着身侧的桌面。
婚礼是肯定不能举行的。
许柏夏听了他的话后,觉得退而求其次的同住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还有点踌躇。贺随并不着急,温声道,“你先考虑,想好了告诉我。”
“……好。”
同沈容分开,许柏夏回家。
她一进家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劲,许成军沉着气坐在沙发上,戚家颜似乎有些害怕他,大气也不敢出。许柏夏拧眉,把包递给了家里的阿姨。
随口问,“怎么了?”
阿姨摇了摇头,戚家颜见她回来,松了口气,急忙朝她走来,“你可算回来了。赵家人今天来过了,赵俞青怎么也不同意取消婚约。”
他还有脸!
许柏夏脸色蓦然沉下,当时她也是够蠢,单刀直入没想过保存证据,现在靠她一张嘴,就算是真的赵家也不会承认。她没坑声,许成军浑浊的双眼望向她,出口问得和赵俞青无关,“你和贺随处得怎么样了?”
无声无息的,八成没影。
贺随前几天还来许家接她,这两天没看到,戚家颜估摸着应该是没成。
“赵俞青说你早就跟贺随勾搭上了,故意诬陷他,怎么也不肯退婚。”许成军一个字不落的道出。
戚家颜到现在还心有戚戚,从未见许成军发这么大的火,掷地有声地把人赶了出去,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她叹声道,“总归是你的口头之言,逃婚在先,加上你最近和贺随又走得近,难免会让人嚼舌根。”
“什么叫我口头之言?你们不相信我。”许柏夏冷声道:“至于我和贺随,问心无愧。”
“无凭无据的。还有你昨晚去哪了,怎么没回来,电话也不给我们打。”戚家颜话音一转,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许柏夏看不惯她的惺惺作态,她直视许成军,“你不是问我和贺随的关系吗?我们已经领证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许成军错愕后,阴沉的脸色瞬间转晴,戚家颜脸色就难看了,包括从楼上下来的许成玉。母女俩双双震惊,皆不可置信。
许柏夏不想多说,看她们一眼就烦。
她越过呆滞的许成玉,上楼,转弯时,唇角弯了弯,和贺随结婚的用处在此刻大放异彩。许成玉脑子还没转过弯,怎么就领证了,和贺随!
戚家颜笑不出来了。
这许柏夏平时看着乖巧,不显山露水,搞男人还真有一套,走了赵俞青来了贺随,越爬越高。三人中,唯有许成军打心眼里高兴,憋了一肚子的气总算扬了,笑容堆满瘦削的面庞,让阿姨给许柏夏送好吃的。
眨眼,到了周一。
邹春景请假了,许柏夏完成了手里的工作,下楼点杯咖啡,顺道和陈茵闲聊。下午,宣主任介绍的那位客户准时上门,手里提着那幅画作。
许柏夏注意到他左脸眼角旁的暗红色胎记,只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对方见了她却惊讶,“许柏夏!”
许柏夏惊讶,“你认识我?”她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大概率是没见过。
“不算认识。”
对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谈默。交谈的谈,默许的默。”
“你好。”
还是没印象。
谈默见她还是一副陌生的神色,主动道,“我和你是高中校友,文科班的。”
许柏夏干笑两声。
她实在是做不出了然的神情,掌心向上将人引进茶室,茶室的茶叶没有及时补,只剩红茶。许柏夏泡好茶,坐到了谈默的对面。
“没想到姑姑介绍的人是你。”谈默长的温文尔雅,脸上的胎记对他的容貌影响不大,只是,他看人时不会很久,似乎很害怕被人盯着脸。
许柏夏和他不认识,没办法叙旧。
茶喝了半盏,进了办公室,谈默将带来的书画交给她,许柏夏解绳,展开。
实物看着比照片还惨烈,上面的颜色轻轻一碰就能剥落,还有浓烈的霉味,她皱眉,“你的这幅画收藏毁损严重,几乎没有保存的痕迹。”
“画是祖上传下来的,几经搬家,确实没有保存妥当,在我看到它之前一直是压箱底的。”谈默露出尴尬地笑,“我只是觉得既然是祖上留的,能保存就保存,能修复就修复,找了几位老师都不肯接我的画。”
“我事先跟宣主任声明过,如果你着急,我不会接。”许柏夏将画合上。
谈默立刻道:“不着急。”
那就行,许柏夏点头,“那你就放着吧。”
接着便是从纸张和用料上商谈价格,谈默都同意了,一切定好,谈默起身离开。许柏夏得了空,懒散的靠着沙发背,窗外的日光缓缓西沉。
晚上和沈容约了家粤菜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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