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铜？窝就布铜了？”叶凌辰含混不清地说道。
刚刚她一头撞在叶凌辰下巴上，叶凌辰的牙齿狠狠地咬了舌头一下，眼泪差点爆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起床还不行吗？”
秦子仪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看看睡的正香的凌瑶。
“这丫头昨天累坏了，不过她真是个强壮的姑娘，没有进行过正式修行就用了法术，她还能跑出去采野果，倒是个好苗子。”
“我背她下去好了。”叶凌辰耸耸肩，将“霜”交给秦子仪，“会用剑吧？”
“虽然不如你，但是一般山贼三四个叶凌辰还是不怕的。”秦子仪接过剑，挽出一个剑花，“如果实在不行我还可以用魔法。”
下山的路上，秦子仪突然问道：“对了，你是不是在拍卖行里卖了一套十枚神恩币？”
叶凌辰点点头，说：“不是，你一个领主怎么连这个也管，叶凌辰交过税了，可不兴您老找税务官查我。”
秦子仪白了叶凌辰一眼，说：“我才懒得管你交不交税，不过那可真是一笔巨款，缴税应该缴得你心疼吧？”
“你好意思说这个？”
“叶凌辰……算了算了，你还有其他的吗？”秦子仪说道，“叶凌辰拍下的那一套是‘爱情’，我想再买一套‘希望’，父皇的诞辰就快到了，我想把这个当成贺礼。”
原来花了十五万金币的冤大头是她啊。
叶凌辰又是一口老血，艰难地说：“你知道……在兰落时代，神恩币是拿来干嘛的吗？”
“知道啊，不就是祭神和陪葬吗。”
“知道你还送，我那个时候要是有人敢拿这个送长辈，下场就是被打断腿。”
“今时不同往日了，老古董。”秦子仪扮了个鬼脸，“父皇酷爱兰落时代的物件，要不是银月不允许买卖人口，我都想把你打包成礼物送给他……”
“你……”叶凌辰被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我确实还有，不过神恩币在叶凌辰那个年代没有什么主题，所以等到了家，你自己挑。”
“还有一件事……”
秦子仪有些为难，不过还是咬咬牙说了出来。
“我能不能……先付你三分之一……那个……真的好贵……我……我就还有七万金币了，还要给小瑶那株血玉草的钱……”
“诶，这整个靖澜省都是你的地盘，你光收税都能收多少了。”
“可那是国家的钱，我怎么能拿……”
秦子仪摇摇头。
“看来你不懂这个时代，我虽然是靖澜省及回音城领主，但我其实就是代表皇室管理而已，和其他官员没什么区别，我能用的钱只有月俸和皇室给的零花钱而已，
你以为像兰落时代，封地就是封臣的私人领土啊。”
细细想来，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管理方法，当年的兰落议会简直是个笑话，即使是在北方恶魔大军压境之时，居然还有人在朝中作妖，导致在前期战争中一直处在不利地位。
叶凌辰摆摆手，说：“你一个领主，一个公主手里不留点钱怎么可以，先拿去吧，我不是很缺钱，等你什么时候有钱再给叶凌辰吧。”
“我先付你一万金币的定金。”
“你说了算。”
“对了，你有没有兴趣去工会看看？”
“工会？那是什么地方？”
“简单来说就是官方发布悬赏任务的地方，我想你应该还想继续对抗不死生物吧。”
“不死生物？银月之所以可以立国不就是因为不死生物被消灭了吗？”
“谁和你说不死生物被消灭了，那场远征只是把它们赶回了不死之都，让他们消停了几万年而已，这几年又开始了……”
秦子仪叹了口气。
“上个月我就接到了七起尸鬼袭人事件的报告。”
“我会去看看，正好我想移居回音城了。”叶凌辰耸耸肩，“小瑶准备去回音城上学，他哥哥自然会到回音城陪他，那我留在村子里也没什么意义。”
到了凌栗家之后，家中空无一人，凌栗大概去准备小妹入学要用的东西了。
将凌瑶放在她的那张小小的木床上，叶凌辰和秦子仪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叶凌辰用一只缺了个口的瓷杯装了杯水放在秦子仪面前，秦子仪毫不嫌弃地喝干。
她这副样子又让叶凌辰想起了三小姐初次拜访叶凌辰和大哥住的窝棚时的场景。
当时兄弟俩连一张完整的椅子都没有，但三小姐没有嫌弃，大大咧咧地朝椅子上一坐，摇晃两下，扮了个鬼脸。
“到了回音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来找我。”秦子仪有些开心地说道，“我正好也想和你讨教一下法术。”
“我那时候学的法术全是为了上战场杀敌，那个年代可是什么威力大学什么，你未必喜欢，不过你想学的话叶凌辰可以教你。”
“好啊好啊，先教我真言弓吧，连生命法师都有法术弓，就我们神圣法师没有！”
“你不是拿我消遣吧，真言弓？那是最基本的神圣法术，你们怎么可能不会？！”
“我都说了好几次了，真言弓失传了，事实就是这样啊，远征之后全世界的神圣法师数量不到法师总数的百分之二，七成神圣法术都失传了，神圣法师也成了笑柄……”
秦子仪叹了口气。
“我其实想做冰霜法师的，可是法师协会说我解读了神谕，圣光是最好的第一元素……”
叶凌辰突然将手盖在她的额头上。
秦子仪吃了一惊，俏脸微红地问道：“你要干嘛，怎么突然就摸人家头？”
“一会你就知道了，可能有点疼。”
圣光从叶凌辰的手心中释放，秦子仪嘤咛一声，咬紧牙关坚持着。
“连黑焰都失传了，你们这些“神圣法师”可真够蹩脚的。”
叶凌辰收回了手，秦子仪脸上已满是汗珠。
“还好你是神圣法师，不然没有‘桥’的话叶凌辰还要花心思教你这种低级法术，试试吧。”
秦子仪低声吟唱几秒，在她的手上，乳白色光晕构成了那张满是符文的长弓。
“这……这是……”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长弓，“这是……”
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叶凌辰看着她激动的样子，一摊手，说：“你施法前的吟唱太明显了，如果你在吟唱大型法术时也这样的话，有可能被敌方优先击杀，你是法师，不是器法师，一定要学会无声施法。”
“这是……”秦子仪收了真言弓，手心中冒出了一团黑色火焰，“这是……这是传说中神圣法师的至宝，不死之都的黑焰，只有它才能彻底毁灭不死生物……”
她的声音在颤抖。
“什么至宝？引动燃烧人性的白焰和燃烧躯体的黑焰是神圣法师的入门法术，叶凌辰看你心智足够坚定才将黑焰给了你，至于白焰，以你现在的能力一旦失控会把自己的人性尽数燃烧。”
叶凌辰无奈地说道。
“神圣法术是毁灭不死生物的最佳途径，叶凌辰现在都在怀疑如果不死生物再次南侵，现在的法师们有没有能力抵御。”
秦子仪收了黑焰，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说：“叶凌辰该怎么报答你？”
“报答什么？你我都是神圣法师，互帮互助本就是分内之事，不然你以为当年为什么二十三四岁的法师就能成为王宫大魔导师，为什么能组建圣光破魔团？”
“二十三四岁的王宫大魔导师……第一纪元时，法师到底有多强大，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秦子仪脸上平添了一抹悲伤，“如果可以，我想重现当年的情景……”
等接触了当今的魔法之后，叶凌辰也如秦子仪一样感到悲哀，法师在这个时代居然成了“变戏法的”、“街头卖艺的”。
“你真的想报答我的话，就把我刚才教给你的真言弓和黑焰写成卷轴，无偿地给其他法师，不要用‘桥’，你的心智还不足够支撑你主动打开‘桥’。”
秦子仪重重地点点头，对叶凌辰行了个礼，恭敬地说：“我会让你的名字传遍整个大陆。”
“别了，我不想再和那时候一样作茧自缚，想自由自在些，另外，我想换个名字，我可不想被人当做怪物来对待。”
“你想改成什么名字呢，刚好今年是普查年，我可以给你开一份身份证明，这样你就不算黑户了。”
“凌逍，当年我和大哥开玩笑说等仗打完了，我们就解甲归田，他叫凌遥，叶凌辰叫凌逍，我们两兄弟连在一起就是逍遥，只可惜……”
“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