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在医官的照料下，少女幽幽地醒了过来。
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刚刚凌厉，变得人畜无害起来。
叶凌辰凑了过去，悉心地问了几个问题。
然而少女却没有回答，只是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叶凌辰。
好半晌，她终于憋出了几句叶凌辰听不懂的语言。
叶凌辰有点懵逼。
所幸医官中有来自第一序列的术士，她听了半晌后，对叶凌辰说道：
“这两个小姑娘是源神族。”
“诶？”
叶凌辰满脸懵逼。
源神族自己倒是听过，毕竟死界造物就是他们的一支。
而且陆轩和他的大姨子都是源神族的后天混血。
但是这个神秘又古老的种族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这里？
不过这不是现在就能解决的问题。
这两个少女失去了一些记忆，完全记不起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而对于自己刚刚对叶凌辰说的话，年纪较大点的少女也是没有任何印象。
叶凌辰耸耸肩。
得，现在的事情可是有点麻烦了啊。
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古老种族的少女，以及她们带来的预言。
这特么都可以拍几部玄幻电影了！
叶凌辰待了半个小时，见实在没有任何进展，只能叹了口气，离开了隔离区。
走回房间的路上，岳麓城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冷风如刀子般，吹得叶凌辰裸露在外的皮肤生疼。
他不由裹紧了大衣，沉默地朝住宿区走去。
比寒风还要冰冷的，是刚刚自己看到的预言。
即使自己是术士，叶凌辰依旧不是很相信预言这种东西。
相比于大多数术士，他更相信人定胜天这个说法。
但是这个预言不一样。
它不像魔法区内的预言家们只会对着各种占卜用具说一些乱七八糟，云里雾里的话，这个预言非常真实。
真实得就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刚刚战场上炽热的火焰，和爆炸的冲击，以及宁晚星的一跃，这些景象牵出了叶凌辰记忆深处最痛苦的回忆。
即使他以为自己再也不想起那些事情了。
走进房间之后，艾尔玟见叶凌辰脸色有些不对，便关切地询问。
叶凌辰随意地敷衍了两句，而后走进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之后便一脑袋埋进枕头里。
不知过了多久，叶凌辰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轻抚自己的脸颊。
但叶凌辰实在是太累了。
仅仅几秒之后，叶凌辰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
等叶凌辰睡醒，已经是傍晚时分。
他睁开眼，深吸了几口气，刚想要翻身，却发现艾尔玟正攥着自己的手，趴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
叶凌辰这一动，艾尔玟立刻惊醒。
她故作无辜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咳咳，睡醒了啊。”
“你这……”
“没什么，我有点困，但是又怕我睡着了，你等会自己又偷跑出去了。”
虽然表面上说得非常轻巧，但实际上艾尔玟已经霞飞双颊。
叶凌辰笑了起来：“我是不是说梦话了？”
“这……”
艾尔玟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你说了好多我听不懂的话。”
“啊……这……”
叶凌辰有点尴尬了。
自己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见叶凌辰不说话，艾尔玟笑道：“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叶凌辰翻了个白眼：“我肯定没说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这可不一定哦，我记得你还叫了几个姑娘的名字。”
“我靠？”
“比如我的名字，再比如不是陆雪涵、宁晚星和文娑裳等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人类姑娘的名字。”
“啊这……”
叶凌辰叹了口气。
玛德，已经想到自己叫了谁的名字了。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
陆雪涵她们肯定不会无聊到觉得自己和一个来这里之前都有十几年没见过的人有什么瓜葛。
艾尔玟笑吟吟地说道：“睡得还好吧。”
叶凌辰点点头：“就是梦做的有点吓人。”
“怎么了？”
“未来可以改变吗？”
“诶？”
艾尔玟显然是被叶凌辰的这个问题给问懵了。
她思考了好半晌后才说道：“要看是什么样的未来了，原则上说，未来是不可能改变的。”
“为什么？即使所有人一起努力也没办法改变吗？”
叶凌辰心中的恐惧陡然上升。
艾尔玟笑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叶凌辰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她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叶凌辰的问题：
“因为你不清楚未来到底是不是被改变了。”
“这……如果我已经知道了未来了呢？”
“我想这世上应该没有人会冒着发疯的危险，去看一眼未来吧？为什么精准预言了未来的占卜师大多都是疯子，其原因就是因为窥探未来的‘眼’本来就是需要代价的，
而泄露未来的‘嘴’会让这个代价翻倍，即使是靠打哑谜的方式告诉别人，一样会被惩罚。”
“假如，假如的话。”
“这个我不清楚，因为从来就没有研究过这方面。”
艾尔玟顿了顿，继续说道。
“因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占卜师职业的特殊性决定这种事情就算发生了，绝大部分情况下都会被当成是特例，而且也没办法了解到具体的情况。”
听到这里，叶凌辰已经基本上明白了。
能不能改变未来，不知道。
他思考了几秒钟，咬咬牙。
算了，就算有一分的希望，自己也要付出万分的努力。
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宁晚星。
艾尔玟说了这么多，最后才问叶凌辰到底怎么了。
叶凌辰便将那少女让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了艾尔玟。
艾尔玟思考了半晌，说道：“这个事情还真有些蹊跷啊，源神族的特质不是预知未来啊。”
“嗯？什么意思？”
“他们的特质是创造生命，当年陆轩就是这么活过来的。”
“诶？也就是说，那个姑娘的预言不一定准确喽？”
“也不是这么说把，就是我觉得很奇怪，源神族居然会给别人做预言，这是我从来就没有听过的事情啊，至于准确性呢，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叶凌辰叹了口气。
玛德，怎么净遇上些这种事儿啊！
就不能痛痛快快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吗？！
艾尔玟坐到了叶凌辰身边，轻轻说道：“不用担心的，虽然没有研究过，但我相信只要我们携手齐心，肯定能改变未来的。”
“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谁让我一直对你心心念念呢。”
叶凌辰被这带这些告白意味的玩笑逗笑了。
他伸手摸了摸艾尔玟的头发。
艾尔玟则撅起小嘴：“碰了就要买哦~”
“咳咳，这个……不带这样的吧？！”
“哼哼，这事情我说了算！”
……
大约半个月后，联合军团成功地将岳麓城和周边几座城市内的融合混沌清理干净。
这片区域内除了那些山区森林等地形复杂区内的融合混沌全部清理干净。
对于这些残存的，在地形复杂区域内打游击的融合混沌，经过思考，联合军团制定了一个最适合它们的方式。
围起来，然后不断地投放压缩灵源罐和医疗喷雾罐。
直到它们被过度饱和的灵源涨破身体，或者被医疗喷雾罐杀死。
完成了这一切后，叶凌辰将联合军团在岳麓城周边的所有军事基地统统交给了秦白鹤。
事了拂袖去，深藏功与名。
秦白鹤语气中满是抱歉：“对不起，叶子，让你们这样出力帮忙，子仪她还对你们有这么大的敌意。”
“没关系没关系，融合混沌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敌人。”
叶凌辰笑了起来。
“赶紧让帝国回到正轨上吧，这些年折腾下来，帝国真的需要一个天降猛男了。”
“唉……”
秦白鹤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沉默半晌，说道：“叶子，你别觉得我说话直白，虽然这样让我觉得很屈辱，但我还是想要请你帮忙，帝国已经不是当年的帝国了，
如果它在我手里没有好转的话，我将来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这个……”
叶凌辰故作犯愁地皱起了眉头，摆出了为难的姿态。
实际上，这事情不管是术士协会还是晨曦共和国都已经商量过了。
为了更大的利益，帝国是肯定要帮的。
不过现在是国与国谈判的时候，叶凌辰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张口就来。
没办法，那就只能委屈一下秦白鹤了。
“怎么了，叶子？”
“实话说吧，白鹤，我们兄弟之间也不藏着掖着了，就秦子仪对我们的态度，我们很难在一起并肩作战。”
叶凌辰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她总觉得我是想从帝国里攫取什么，拜托，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融合混沌，和制造出这些东西的人，白鹤，你如果真的想我帮忙的话，就必须做通秦子仪的工作。”
“这……我会考虑的。”
秦白鹤答应得有些牵强。
这世上谁人不知道秦子仪性格倔强。
想要让她改变想法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叶凌辰点点头：“那就到时候再说吧，你们先把岳麓城收回，这下面有丰富的陨银矿，善加利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