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主事听说发现了贼人,神情一松,迅速从上方窗户飞出去。
会场的众人顿时爆发喧闹:“看热闹看热闹!”
却听马主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余下所有拍品都被偷了,想找回东西的就出来!”
这话听得那些寄拍的人一惊,再没有看热闹的心思,忙不迭来到外面。
魏武的脸色很难看,心情很糟糕,极不情愿地跟着出去,害怕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上百修士轰轰烈烈出了会场,个个身上散着光,像一溜溜霓虹大灯,红的绿的都有,令人眼花缭乱,极为壮观。
魏武虽不愿出来,脚步却是很快,在人群的前端。
他向下一看,只见一片稀疏的树林里有一些光芒,仔细一看,那些光芒竟然是各种各样的宝物!
宝物四散在地上,像网游里装备掉一地,而在中间,站着两个人,一个高大魁梧,一个瘦削矮小。
两人还没察觉到状况,激动的抱在一起,似乎在为什么事庆祝。
要是离得近了,可以听见他们说的是:“发财了发财了!”
余光里忽然出现亮光,他们扭头一看。
“哇,师傅,好漂亮的天灯啊。”
黑脸大汉一个巴掌甩过去:“蠢货,什么天灯,那是烟花!”
远处,大军压境,马主事望着璀璨的各色宝物,又看向两人,简直来到了暴走边缘。
人群中,魏武见师徒俩非但不逃,还敢看过来,血压直线上升,恨不得把他们给当场拍死!
“天杀的,我的星辰琉璃剑!”
“我的温润丹也在那!”
最大声的怒吼,来自一个青衫文士:“好贼子,敢偷我的八角连关阵!”
众人一看,此人正是之前与马主事对呛的辟府八重。
这时下方两人终于反应过来,瞬间变色:“杀人了,杀人了!”
顿时大手一抹,所有的宝物消失,被小乙收进储物袋里。
“快逃命!”
黑脸大汉声泪俱下喊道。
“等等!”
正待逃,小乙止住身形:“我们怎么能弃曹兄于不顾!”
随即回身大声嚎叫:“曹兄!东西已经得手了,快逃!”
魏武本来正紧张观察局面,这一嗓子,差点让他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俩货,这俩货,要看他被挫骨扬灰吗!
唰唰唰!
由马主事带头,天空响起齐刷刷的回头声。
“你就是‘曹兄’?”
“原来还有同伙,宰了他!”
魏武瞬间道心失守:“小乙,我日你仙人!”
他如堕冰窟,第一次尝到了死亡的威胁。
这么多的人,其中更是有辟府八重的存在,就算他有雷欧,也无济于事,瞬间便会被撕成碎片。
他此刻对黑脸大汉和小乙的恨意不是假的,这不是游戏,这是真的把他逼到了鬼门关!
魏武表情阴沉如黑水,目光颤抖,盯着上百修士。
他不敢动,或者说,动不了,无数的杀机已经牢牢锁住他,只等一道霹雳,他便灰飞烟灭!
要死了!
他没有任何底牌能躲过这次死劫!
“找死!”
马主事吐出两个字。
魏武感到自己的心被紧绷成一条细绳,“啪”的被拉断了。
“我要死了!”
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眼前一黑。
但是。
立刻又稍稍变亮。
“曹兄你还好吧?”
小乙的耳边传来小乙的声音。
“咦,你的胸口怎么在duang、duang的晃动,曹兄你莫非是女扮男装!”
小乙惊叫。
Duang!
魏武一拳头砸在小乙头上。
“傻缺,你差点害死老子!”
黑脸大汉憨憨笑道:“不会死,不会死,我会把你炼成僵尸,你还能跟我们一起玩。”
魏武跳起来,一脚踢在黑脸大汉腿根处,又是破口大骂:“我待会儿就把你剁烂吃了!”
魏武实在是被气坏了,甚至都忘了,他们此时还在极度的危险中。
“那小子去下边了!”
众修士的头又纷纷回来。
绝大多数人气得哇哇大叫,只有少数几个修为高的,皱起眉头,目露思索之色。
刚才这个姓曹的明明在人群之中,为何眨眼间就到了两个贼人身边?
而且他们竟完全没有看清是怎么过去的。
这种感觉像……瞬移!
青衫文士难得凝重了神情,马主事同样微眯眼睛,望向魏武三人。
这一眼,看得三人寒毛陡立。
小乙吓得两腿打战:“走,快走,要死要死!”
魏武面如死灰:“走?怎么走?这些人面前,连辟府九重也要栽在这里!”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后悔!
早知道不掺和这什劳子事了,老老实实拍下辟府丹不香吗?现在好了,命都要丢了!
果然做人不能贪心!
黑脸大汉同样吓得鼻涕肆流,哭丧道:“走啊,快走啊,我要走!”
“噌!”
却听身边有细微的声音响起,魏武扭头一看,四周空空如也。
人呢,这俩人呢?!
走了?
又把我卖了?
魏武感受着天边如黑云压城的杀气,欲哭无泪。
“啪!”
忽然一只手搭在魏武肩膀:“你这个蠢材师傅!差点又把曹兄忘了!”
魏武只觉肩膀被人用力拉去,眼前又是一黑。
再回过神的时候,小乙和黑脸大汉正扭打在地上。
“好徒儿!以下犯上了,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蠢东西,我早就想杀你了,就你也配做我师傅!”
魏武不知怎么来了一股火气,左一脚,右一脚,把两个人当做足球一般,提出去几十丈远。
“老子忍你们很久了!”
三人很快扭打起来。
……
坊市,拍卖会场外。
“人呢,人呢?”
众人四顾茫然。
他们明明看见魏武三人在下方树林里,怎么眨眼间,不,还没眨眼呢,就不见了?
就像活生生消失了一样。
“孟兄,有问题!”
马主事轻声道。
青衫文士紧锁剑眉,道:“是瞬移!”
“空间类法术?这不可能!”
青衫文士白皙的手从长袖里伸出,摊开手掌,上面放着几枚金色铜钱。
“待我算上一卦。”
只是片刻,青衫文士抬头南望:“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