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陈休的神情颇为复杂。
纵然强大如天帝，在古老者的面前，依旧是为棋子，挣脱不得。
造化境大神通者，在这盘棋局之中，不过是较为自由的棋子罢了。
只有古老者，才是真正能够跃出棋盘，执掌对弈之人！
“道果之下，无论神佛，皆为蝼蚁。所以，无论是昔日的天帝，还是如今的无生老母，为了成为道果都是那般疯狂。”陈休轻声自语，目光幽暗而深邃，“我现在，有那么一点能够理解祂们了。”
此时，光影变幻，虚空扭曲。
眸间的一切，再度黯然。
这一刻，陈休的耳畔响起了一道沧桑古老，似是熟悉又似是陌生的话语。
古老而沧桑，隽永而不朽，仿佛源自无穷岁月之前，又仿佛源自未来。
它缓缓响彻，似是在感慨，又似是在告诫：
“道果者，难假于外物”
声音回荡，悠久空明。
陈休怔怔地出神，过了许久才恢复过来。
这是原始天尊的告诫？
祂是在告知于何人？
陈休的心中有着诸多的思绪纷乱。
此时，那道骑着奎牛的身影已然行至渺远之处，走过了天庭坠落的光阴岁月，朝着更古老的年代行走，他来不及细想，连忙追随而去。
“天庭坠落之劫已然走过，那么接下来，该是封神大战了吧？”
陈休于心中想着，朝着时光的上游走去，一步一步地行至岁月的幽深之处。
诸多古老的画卷于他的眼眸之间呈现。
此番岁月之中，灵宝道尊的身影始终端坐于碧游宫中，无有落子红尘！
“这是封神之战后的岁月吗？”陈休轻声呢喃。
封神大战之后，似乎灵宝道尊已然不再踏足红尘之中。
他追随着远处的奎牛，脚步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古老的王朝，踏过了一段又一段悠久的岁月。
这时，他的耳畔响起了炮火之声。
映入眼帘的，是古老的战场，以及诸多的神魔！
封神之战！
看似是平凡的王朝之战，实则是诸多的造化境大神通者入局，古老者对弈的神话战场！
此一弈，万祖齐下界，千佛俱临凡！
然而，灵宝道尊的身影依旧在朝着前方行走。
很快，便是彻底失去了踪影。
呈现于陈休的画面，让他无法相信。
“怎么可能？”
陈休轻声呢喃，眸间唯有震撼。
在他的正前方，浩瀚无垠的时光长河，出现了断流！
仿佛是被一刀斩绝般，与更古老的过去产生了隔绝！
“时光长河，居然被斩断了？”
陈休的眼中有着诸多的不可思议。
此刻的时光长河，依旧波光粼粼，如梦似幻。
只是行至了尽头。
“既已知晓一切，你也该回去了。”
古老的话语响起，陈休只觉得眼眸再度模糊。
须臾之后，一切清晰，自己又回到了北斗銮驾之上，处于幽暗虚无深处。
北斗銮驾依旧在前行，仿佛掠过黑暗天际的流星。
刚才所见到的一切，都仿佛是梦境一般。
“灵宝师祖的意思，是我已然知晓了一切。祂这是什么意思”
陈休轻声自语，眉头紧锁，眼眸之间唯有思索之意。
“陈兄，你没事吧？”
顾言轻声开口，话语间有着几分担忧。
“我刚才，是怎么了？”
陈休缓声问道，眼眸闪烁。
“灵宝道尊显化，我们坠入光阴之海，而后我便失去了意识。待到我苏醒之际，灵宝道尊已然无影无踪，天帝銮驾依旧在前行，你似是陷入了睡梦之中，无论如何呼唤都无法唤醒。陈兄，你怎么了？”顾言颇为好奇地问道。
这样的吗？
陈休思忖之间，轻声道：“我在时光长河，看到了往昔的画卷”
他将窥见的诸多画面缓缓到来，却是敛去了诸多重要的细节。
比如，灵山之上的道门道尊，又如昔年天庭坠落之时大能者的博弈。
被斩断的时光长河，陈休思量再三，还是选择了告知于顾言。
毕竟，她融合了九天玄女，知晓诸多古老的隐秘。
“时光长河，居然被斩断了？”
顾言眼眸变幻，光芒跳跃，思量之意浮现，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或许，我明白了。”
她颇为认真地道：“封神之战代表的岁月，被灵宝道尊于光阴之中截取，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
于光阴之中截取，以及掩盖？
陈休的瞳孔陡然一凝。
他想到了同样截取光阴者！
烛九阴！
祂为了证道古老，将蕴含着西游之行的那段光阴岁月截取，同时衍化出一方真实的世界，以此来掩饰自己的踪影。
那么，灵宝道尊截取封神岁月的那段光阴，又是为了掩饰什么？
陈休的眸子变得无比幽深，若有所思。
隐匿自身的存在？
这有什么意义吗？
还有，为何灵宝师祖会说我已然知晓了一切？
陈休眉头紧锁。
顾言微抿红唇，“陈兄，言儿实在不明白，以三清道祖的神通，为何如此行事？截断光阴，提取岁月，隐匿行踪，如此地小心慎重”
她的话语落在陈休的耳畔，恍若雷鸣！
“是啊，三清师祖如此神通，又是当世最古老的存在，为何要如此偷偷摸摸？”
陈休如梦初醒般呢喃，一个恐怖的想法于他的心底诞生，挥之不去。
“言姑娘，你说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
他的话语间多了几分莫名之意，缓缓道：“封神之战后，灵宝道尊已然不再踏足红尘之中。这，是我知晓的隐秘！那么，在封神大战之后，可曾还有三清显化人间之说？”
顾言的瞳孔剧烈一颤。
“有，有的。”
她忍不住抿嘴，“封神之战后，三清道祖不再踏足红尘，那，那诸多的显圣之事”
“是有大神通者在假借三清道祖之名行事！”陈休缓缓开口！
怎，怎么可能？
顾言无声地捂住红唇，眸间唯有惊悚和震撼。
那可是三清道祖，最是古老的存在！
哪一位先天神祇，哪一位造化境大神通者，居然敢冒祂们的神名？
“呼——”
陈休缓缓吐出一口气，神情复杂。
“我想，我已经知道是哪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