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为方丈大师所言,休自当应允。”陈休轻笑着开口,颇为从容地道。
“公子,纵然我等已然证道仙位,但依旧身处红尘之间,免不得遵循人世红尘之法。尔上门邀战,人间称之为‘拜山’!故此,赌斗之规,当由我大悲如来寺而定。不知陈公子意下如何?若是陈公子心有不甘,自可放弃这次赌斗,老衲自当无有怨言!当然,若是公子同意,那规矩还得我们大悲如来寺定!”玄苦淡然开口。
呵呵——
陈休悠然一笑,看似儒雅温和,实则狂傲自负,看似云淡风轻之间唯有睥睨之意,“玄苦大师是江南第一神僧,也是大悲如来寺的主持方丈,是为德高望重之辈,素有盛名。晚辈和人间众生一般,对于您老心有尊敬之意。因此,您来制定赌斗的规矩,我是没有意见的。不过嘛,我希望大师不要为了一己之私,坏了佛门的清修,过于偏袒!毕竟,赌斗只不过是小事,但大师的无上功德,才是真正的大事啊!”
无论是天佛子还是玄苦大师,都能感受出陈休话语间那浓浓的嘲讽和调侃之意。
“毕竟,若是公正而行,纵然大悲如来寺输了,那也是输局不输人,颜面已然在。可若是费尽心机,百般布局之下,大悲如来寺依然落败于休,那面子可就挂不住了。说出去,无论是这大悲如来寺,还是玄苦大师您的面子,还是天佛子大师的名声,可就都保不住喽。”
天佛子的眸间有着一抹暴虐之意转瞬即逝。
他寒声道:“阁下好生狂妄,赌斗还没开始,就认定我大悲如来寺输定了!”
“天佛子大师,恕我直言吧。大悲如来寺纵然是如来正统,那又如何?因果堂的秘术,终究只是源于那位南无燃灯上古佛,而非昔年的佛祖。而稷下学院的因果之术,则是源于那位人族无上的先贤,缔造出绝世神兵【河图洛书】的‘天之皇者’伏羲氏!而伏羲氏,则是在女娲娘娘和原始大天尊的指点之下,一画开天,顿悟术数因果之道。此后,又经由大周文王、孔圣人,以及儒家诸位圣人之推演,才得到如今的因果之法。此乃人族历代先贤之功,如皓月般光耀万里,照彻人间!而那佛门之法,收拢于灵山,世人无有所知,纵然是燃灯古佛神通非凡,但伏羲氏亦为无上先贤。你说,你们佛门的秘法,如何能够与之相媲美?”陈休故作狂傲般开口,表现得无比嚣张。
“阁下,够了吧?此间毕竟是为佛门清修之地,还请阁下注意下。”森然之语响起,须发结账的玄苦方丈寒声开口,面有怒意。
陈休嗤笑一声,悠然道:“方丈大师,您也莫怪晚辈多言一二。实在是佛法无端,逐渐凋零,晚辈不由心生无奈之意。倘若言语间有所冒犯,还请大师一定要见谅。”
“毕竟,我实则好奇啊。若是佛门因果堂之术当真如此了得,为何至今少有修行者推演于天下,改变局势于岁月?我们儒家的修行者,预言天下大势,占卜王朝之兴衰,决断人世红尘之吉凶,扬名于天下,铭刻于史书。但你们佛门的修行者呢?”
玄苦寒声道:“佛门无上因果之法,源于南无燃灯上古佛!无上高深,唯有命中注定者方可领悟。五十年前,天佛子轮回转世,开始入因果堂明悟神通之术。如今,天佛子师侄已然有所明悟,他日定当普渡人间,救世扶危!”
“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相信呢?”陈休无比刻意地怪笑一声,阴阳怪气般道:“亚圣曾言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佛家也有普渡人间,渡化百姓之说,既然五十年前的天佛子已然开始修行因果堂之神通,那为何三十年前滔天大灾时,他没有选择出手呢?那场灾劫,可是席卷十万里山河的大劫,倘若能够救济世人,那必然是无上的功德,胜造八十一级浮屠!但,佛门却是无有人出手!该不会,那时的天佛子大师,还没有领悟因果之道,无法预知灾劫和未来吧?”
他的话语间多了几分嘲弄之意!
“你什么意思?”
天佛子怒吼而起,双眸森然,杀意明显。
“佛门因果之术高深莫测,源于造化境大神通者。彼时的天佛子师侄才踏入法身人仙之境,以人仙之能明悟大神通者之术,定然需要足够的时间。更何况,那时的他闭关于千佛塔之间,于感悟之中忘了岁月,不知身外之事,无有出手亦非他之过错。”玄苦大师寒声开口。
呵——
陈休嗤笑一声,颇为玩味地道:“二十年光阴岁月,都没有明悟因果之道。休十五岁入门,如今方才三十有一,自诩因果之道已然当世无对!然而,天佛子却是花了二十年时间入门,实在让我大开眼界。不知是佛法当真如此之高深莫测,还是说天佛子天赋不足”
“你给我闭嘴!”天佛子咆哮而出,双眸猩红,面容狰狞。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一点佛门高僧的模样?
“大师,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何至于此?”陈休故作无辜般开口,暗中却是微微示意于玄苦方丈。
玄苦微微颔首,心领神会般道:“天佛子师侄,你破戒了。”
这是他在踏入大悲如来寺之前,和玄苦方丈的约定。
刻意的嚣张,刻意的狂妄,以此激怒天佛子,引动他心底的无名之火!
“呼——”
天佛子长长呼出一口气,双手合十,当即俯首朝拜,冷声道:“是我修行浅薄,心中生了无明怒火,破了嗔痴之戒,还请方丈大师原谅。”
玄武轻轻点头,故作冷漠般看向陈休,寒声道:“陈休公子,如昔日所言那般。天佛子会施展因果之术,窥探你的命运,以此他勘破你的命运,知晓你的过去、现在、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