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北斗为驾,天帝巡游!(上)

燃灯古佛心头一动,祂的眸子望向了浩瀚虚无的深处。

无穷无尽的晦暗之间,亿万枚星辰闪烁光辉,璀璨而夺目,蕴有无量神意!

那是最原始的诸天星辰!

昔日的神祇不曾显化,亿万星君无有册封,这是万法蛮荒,天地古老时代的原始星辰!

由远及近,这亿万星辰悄然凝结,化为斗状!

那是天地初开之际,随斗姆元君诞生而凝结的群星——北斗!

“北斗主亡,南斗主生!倘若是真正的原始之星辰,贫僧尚有几分忌惮。”燃灯古佛淡漠开口,波澜不惊。

顾言抿嘴一笑,美眸之间多了几分戏谑,“佛祖,您猜错了哦。”

这时,北斗星辉浩然而至,将此间照耀。

此刻,万星凝结的北斗,仿佛一辆圣洁而辉煌的银白銮车,无比崇高和奢华。

它随流光而至,悄然而止。

“车上”有着清澈而纯粹的光芒汇聚,凝为了漫无边际的神圣华盖。

华盖垂落道道如水之光,缥缈而梦幻,似是璎珞万盏。

中央,一道高大而挺拔的身影渊渟岳峙,若隐若现!

无比霸道的气息如浪潮般席卷虚空,激荡虚无,让此方天地为之动荡。

纵然是燃灯古佛,都心有寒意。

陈休的心中,泛起了多少年不曾有过的情感

那是名为“颤栗”的恐惧之意!

“这,这是!!”

天魔的瞳孔陡然一缩,颤抖着近乎道:“天,天帝巡游?”

不仅是祂,陈休和燃灯古佛于此刻,皆是神色凝重,面容肃穆。

“荒古神话之中,曾有如此记载:九龙拉銮,北斗为驾,神君驭车,凤凰为盖!此,即为天帝巡游!”陈休轻声自语,眸间有着几分不确定。

此时此刻,无有九龙拉车,无有神君驾驭,只有昔日的车架“北斗”飞驰而至!

华盖依旧洒落诸多璎珞,光芒之中,似是真的那么一道身影端坐其中,无比的孤高而强势!

这一刻,虚空之间变得无比静谧。

疯狂如天魔,此时也舍弃了攻势,显得颇为警惕。

“贫僧不知檀越此为何意?还请言明!”燃灯古佛缓声开口。

顾言收敛了笑容,庄重而肃穆地朗声道:“古佛,不是在言儿昔年的天帝的后手吗?它,就在这里!”

燃灯古佛的神色再无淡然之意。

北斗车架渐行渐近,此间的一切,都开始定格!

极致的光阴之力迸发,封锁空间和法理!

这一刻,燃灯古佛甚至无有推演,下意识地朝着远方遁去,消失于虚无深处。

祂的道门真身,也于刹那间化为光芒洒落。

“光阴之道!天,天帝!”

天魔的话语间多了几分恐惧和惶恐,祂陡然化黑烟斩空而去。

这时,顾言当即传音道:“陈兄,咱们快走!”

嗯?

陈休的眸子微微变幻,眉头紧锁:“言姑娘,此为何意?”

“趁那个秃驴还没反应过来,先走!迟了,可就来不及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顾言的话语间有着几分紧迫。

难道说?

假的?

陈休无比愕然地看向了那道缓缓而至,巡游虚无的“北斗銮驾”。

那道镇压一世的身影依旧孤高,依旧霸道。

但在此刻他的眼眸之中,却是多了几分虚幻之感,少了几分真实,似是镜中花,水中月!

此时,顾言已然化作一道清澈而朦胧的幻光,于漂浮在虚无间的古老殿堂之中腾飞而起,投向了那北斗星宿凝结的銮驾。

难得的机会,是指什么?

错过北斗车驾吗?

念头纷乱之间,陈休顾不得思索,纵身一跃,随着顾言化作的流光,朝着那道孤高霸道的神秘身影飞去。

越是靠近,越是能够感受到岁月如刀,光阴如剑,刀刀催人刀的永恒和淡漠!

仿佛这是亘古不变的常理,凌驾于诸天万界之上!

“天帝的光阴之道”

陈休轻声呢喃,似是有所明悟。

时光混沌,他仿佛化为了无量汪洋之上的孤舟,随浪潮而涌动。

看似是须臾刹那,但在陈休的感受之中,却是颇有几分一瞬百年的沧桑之感。

他缓缓睁开了眼眸,看到的是纯粹而空无的世界。

此间的一切,皆如梦似幻,须臾便为尘埃。

“天地至今,万古沧桑,换了多少人间。这古老而悠久的岁月之中,大道曾湮灭,虚空曾坍塌,神佛曾陨落,唯有岁月长存不变,永恒而亘古。往昔,曾有天人论万法,言世间唯有大道永痕不变。如今,我之所见,真正的不变,唯有光阴”

缥缈而梦幻的呢喃之语在陈休的耳畔响起。

似是热血昂扬的青年,似是天真求知的稚子,也似是冰冷淡漠的古老帝王。

句句珠玑,阐述着光阴的本质。

陈休有些痴迷,无限制地投入,渴望知晓更多。

这番似是青年,似是稚子,又似是帝王的话语,仿佛有着极致的诱惑,引导着他的元神,指引着他的方向!

正此之时,一道金铁交鸣之声于北斗銮驾之中响彻!

如同晨钟暮鼓,又似是编钟之印,回荡于陈休的耳畔,轰鸣作响,震慑心神。

嗡——

陈休的眸子陡然一清,似是于苦海梦中苏醒,彻底挣脱。

此时,他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古老的北斗星宿横跨虚无,闪烁着永恒的光辉。

它如斗似车驾,又如云烟。

纯白的光辉闪烁,神圣威严的华盖已然凝结,如璎珞般的光芒滴落不绝。

而自己的正后方,则是那道高渺而强势的身影。

空濛寂寥,模糊无比,只得虚幻,似是往昔的留影。

顾言则是站在前方,驾驭着北斗銮驾。

“你醒过来了?”她淡笑着开口,颇为惊艳地道:“没想到,你对于光阴之道的理解,已然达到了这般地步。即使是昔日天帝法理的残余,你都能有所领悟,触类旁通,自我顿悟。”

“我沉睡了多久?”陈休凝视着那道朦胧而梦幻的天帝虚影,淡声问道。

“不多,也就三个时辰而已。”顾言轻笑着道:“我还以为,你需要沉睡更久呢。”

陈休缓缓吐息,缓声道:“这辆北斗銮驾,是你召唤而来的吗?我还在好奇,你为何会点亮那盏琉璃盏。如今思及,怕不是早已有所准备了吧?”

此刻,他才明白,顾言是以琉璃盏为灯塔,为北斗銮驾指引方向,引导它到此。

顾言撩起长发,妩媚依旧,仙气不减,轻笑着道:“陈兄,此间是为天庭第十重天,除却天帝之外,无人知晓如何行走。遮掩法眼的黑暗、吞噬元神感知的虚无,以及扰乱一切的光阴乱流,那可都是致命的。”

陈休的眸间多了几分凌冽,沉声道:“你知晓得如此清晰,你到底是谁,顾言还是九天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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