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在身后逐渐变成一个小点的陆桥城,莫问来不及庆贺。
他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踪迹,唤出了风波渡,在高天之上狂奔不止!
“莫道友神通广大,连天一教都不是你的对手,这等英雄好汉,怎么现在变得如此胆小如鼠?”
一旁的梅静婉窝在了座椅之上,毫不客气的端起了桌子上的香茗开始自斟自饮。
莫问回头看着梅静婉那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冷声道:
“你倒是自在,不怕我杀了你?”
梅静婉摇了摇头:
“你若真要杀我,恐怕早就动手,绝不会与我多说一句话。”
莫问默然不语。
梅静婉这一路上有些过于配合了。
因之要梅静婉随机应变应付一路上的修士,她并未将梅静婉的声音封起来,只是随时以法力备着。
只要梅静婉稍有动静,便将她直接毙杀。
可出乎莫问的预料,梅静婉这一路上并未有丝毫的轻举妄动,甚至好几次都带着莫问主动走些人烟稀少的偏僻路段。
梅静婉伸了个懒腰,身上的轻纱向上提了一提,露出了一节白嫩的小蛮腰。
莫问别过了眼去。
看到莫问这般模样,梅静婉忍不住勾起了一丝媚笑:
“真不知道莫道友是看中了小女子什么,才手下留情,给小女子一条活路?”
她一边说,一边还将上半身的罗裳轻揭,露出了两边的锁骨与一半的浑圆,配合着她那张清纯无辜的脸,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莫问眼睛一翻,看了梅静婉一眼,脸上冷色不改:
“我也不知道梅仙子为何这般就心甘情愿的跟着我就出来了,总得有个由头吧,难不成是梅仙子天生犯贱?”
梅静婉闻言也不恼怒,吃吃一笑:
“莫道友,小女子只是看看你要如何处置小女子。”
“实话与你相说,那天机楼的枢密院长老,南幽州统御使风清子,便是小女子的祖父。”
莫问心中登时咯噔一声!
怪不得,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对梅静婉毕恭毕敬!
现在的天机楼说是操之风清子一人之手也不为过。
自己绑架了他的孙女,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善了,这甚至比他在陆桥城杀人还要更加严重!
天机楼的种种神通,莫问已经见识过了。
这个梅静婉身为风清子的血亲后辈,她的身上没点保命的东西或者类似血筹的法咒,莫问打死也不信。
恐怕梅静婉一死,风清子便能查出凶手来!
到时候别说是继续安安稳稳的在神念派将游天宫弄到手,便是想在七洲之地立足都是难事。
怪不得,怪不得这个梅静婉这般有恃无恐。
望着莫问那张黑透的脸,梅静婉心中畅快至极!
她甚至又将身上的罗杉向下拉了一截,足以让任何男人发狂的美好风光一览无余:
“莫道友这般英豪,小女子的身子让莫道友拿去,真真是小女子的荣幸。”
面对梅静婉这般近乎肆无忌惮的挑拨,莫问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冷声道:
“正和子长老是你的师尊,听闻他老人家在阵法一途上造诣颇深,堪称一代阵法大家,你身为他的徒弟,恐怕在阵法一途之上也颇有建树?”
莫问冷不丁的转了话题,叫还在心中畅快的梅静婉登时一愣。
她掩面轻笑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莫问冷声道:
“你若是,我便留你一条性命,若不是,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突然睁开眸子,那双冷落春冰的眸子之中丝毫没有属于男人的情欲之色,反倒是说不出来的冷酷与决绝,看梅静婉好似在看红颜枯骨,似乎要将梅静婉钉杀在原地。
梅静婉被莫问一瞧,没来由的心底生出了一股子寒气,再不敢放肆,乖乖的将衣服又合了回去,嘴上却不服软:
“我不信你敢杀我。”
莫问的声音冷静而平和,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我有把握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你,但需得冒一番风险,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这般,但你也别逼我。”
“老实回答我的话,再敢放肆,大不了同归于尽!”
换做别人说这番话,梅静婉只当是说胡话威胁人。
但莫问不一般。
他的铁血手段,每一个东华洲修士都有所耳闻。
梅静婉虽然自信风清子留给她的保命手段万无一失,但还是被莫问的话给吓到了。
她知道,莫问真的会玉石俱焚。
“不与师尊学阵法,我便是去学女红不成?问这些无谓的话,莫道友好生没有脑子!”
愠怒之下,梅静婉也不敢不回答莫问的话,但饶是如此,她也要过过嘴硬。
她知晓莫问这种人是不会在乎在言语上被人沾点便宜的。
果然如她所料一般,莫问点了点头:
“是就好!”
说完这三个字之后,莫问便再不发一言,专心致志的驱使着风波渡开始朝着远方狂飙而去。
望着底下的山河倒影飞快的朝后倒去,模糊成大块一块的色块,梅静婉也开始慌张起来,没了一开始的从容不迫与兴灾乐祸,事情已经开始朝着脱离她掌控的方向发展。
梅静婉连说话都开始颤抖起来: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应她的,是莫问丝毫不留情面的法力封印。
一个月后,天机楼,觉罗山。
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天务院掌院战战兢兢的站在风清子的面前。
“什么叫踪迹全无?”
“依着你的话来,婉儿便是人间蒸发了不成!”
风清子勃然大怒,罕见的发了脾气。
冯玉大气都不敢喘,默默低着头不说话。
倒是他旁边的守城何姓长老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居然试图将风清子的气头浇灭,上前一步,照着风清子拱了拱手:
“真人明鉴......”
风清子看到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居然还敢主动来触他的眉头,登时便觉一股无明业火腾腾起,瞪着眼睛怒骂道:
“明鉴你妈的头!”
随即右手一挥,抄起桌子上的铜炉,直接砸向了何长老!
似他这等境界的高人,举手投足之间,便是无穷伟力,何长老连求饶都没说出口,便被那还冒着烟的鹤嘴铜炉砸烂了身子,肉酱糊了一地!
杀完人之后的风清子也冷静了下来。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压抑着怒火,尽量平静的对着冯玉道:
“本命元灯还亮着,你派人尽快去找,老夫就这一个后人,全交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