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荣昌与宋永龙来到,向舵天与张伦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张伦当即拱手道:
“既然向家主有客要见,在下便先告辞了。”
向舵天眸子一眯,声音一冷:
“张护法不忙走,许是我那嫡孙出事了!”
张伦一头雾水,但见向舵天坚决留他,便也坐了下来。
荣昌与另一名身穿紫袍的金丹境中年人推门而入。
见到张伦也在,荣昌明显一愣,但是当即又回过神来道:
“见过张护法!向家主!”
一旁的那名紫袍长髯、面容瘦长的老者也跟着行了礼,见过了两位。
向舵天笑呵呵的捋了捋自己的长须,笑呵呵道:
“难得二位道友同时光临向家,老夫不胜荣幸。”
“不知二位前来,有何贵干?”
一旁的张伦闻言当即起了身道:
“三位先聊着,在下先走一步。”
眼见张伦要走,宋永龙当即伸手阻拦急切道:
“张护法留步!”
张伦眉头一抬:
“哦?难不成你二人的事情与我也干系?”
“岂止是有干系?”
荣昌上前道:
“便是在这里找不到张护法,待会儿我等也要去寻张护法你了!”
张伦闻言,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老神在在的向舵海一眼,心中暗道:
“难不成真被这老家伙言中了?”
随即便开言道:
“难道你二人是为了向家主的嫡孙之事而来?”
荣昌闻言一惊,与宋永龙对视一眼,当即朝着张伦拜服道:
“长老明察秋毫,我等拜服!”
听到真是为了向平海之事而来,张伦不解道:
“向平海虽说是被传玄弟子羁押进了问心堂地牢,但我不是吩咐下去叫你好生照管吗?”
“出了什么事?”
荣昌闻言大吐苦水:
“张长老你有所不知,此前不久,那莫问便带着左护法常青去了问心堂地牢,将老朽的典狱长之职削夺,与了那石勇。”
“后来他又吩咐了石勇,带他去见了平海羁押之处!”
向舵天与张伦二人同时神色一紧。
“莫问那厮,不仅将当时陪着平海吃酒的宋家家主玄孙宋柯给定了个私闯地牢的重罪,上了离魂勾、捆仙锁,还......”
说到这里,一直急不可耐的荣昌心里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张伦,面色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当讲不当讲。
“荣长老,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向舵天隐约猜出事情不妙。
荣昌闻言,一咬牙道:
“平海与宋柯谈心一时不忿,随手打杀了一名凡人。”
“原本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倒叫那莫问将小事做大,合着宋柯探监,一并给平海断了个杀头之罪。”
“现在天理厅正在石勇的指派下罗织卷宗,要将平海的罪过定成死罪。”
“那莫问还放出话来说......说。”
“荣长老,但说无妨。”
“那莫问放话,要天理厅三日之内将此案办结,随后要昭告宗门,于青霄宫正阳门外午时三刻斩首示众,还要宗门金丹境以下弟子皆来观斩!”
此言一出,向舵天怒目横眉,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
“竖子尔敢!”
莫问这般说辞,无异于是要将他们向家的面皮踩到地上。
若是真叫莫问在大庭广众之下斩了向平海,他们向家以后还有何颜面敢自称三大高门?
一旁的宋永龙也无不悲戚道:
“那姓莫的还妄言要我宋家家主玄孙跪地陪刑。”
张伦听到这两人的话,心中一喜!
瞌睡来枕头,他刚才还还愁眉不知道怎么说动向舵天对莫问动手,谁承想现在莫问便自己找了个由头。
“莫问,你这般猖狂,不死也难!”
“哼!”
他冷哼一声,当即便火上浇油道:
“莫问此子,仗着有些天资,这般不把两家高门放在眼里。”
“士可杀、不可辱!”
“若是叫莫问当真做成此事,我等还有何面目留在中辰?”
此言一出,底下的荣昌也附和道:
“是啊,向家主!”
“那莫问不知道灌的什么迷魂汤,叫那石勇死心塌地替他做事,就连崔堂主的口谕都被他顶了回去。”
“若再不想办法,恐怕平海真要命断正阳门了。”
宋永龙也向向舵天进言道:
“本家家主特地派了在下托给向家主您一句话,我宋家与向家同仇敌忾!”
面对着眼前三人的进言,原本盛怒的向舵天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缓缓坐在了坐在椅子上一脸平静的又追问了荣昌几个问题,随即便唤来了几名侍女:
“来人,请三位长老先行下去休息!”
张伦三人闻言一愣。
他们还等着向舵天开言要将莫问如何如何。
怎么就开始送客了?
荣昌正准备追问向舵天,却被张伦使了个眼色,将话都全部压了下去。
等到三人都离开了大殿之后,大殿西北角的一处墙壁突然如烟雾一般化开,露出一扇单层斗拱的大门。
凭着张伦元婴境的实力,居然都未能察觉出这个幻阵。
一名身穿白色云纱长袍,手执白玉扇的青年修士缓步而出。
其人面容俊朗,眉眼之间与向平海有几分相似。
不过他那双眸子极为璀璨,耀若星辰。
与向平海那死气沉沉断然不同。
“嫡孙,你听了如许之久,以为如何?”
向平云朝着向舵天拱手道:
“老祖,孙儿有话直说。”
“那宋家不怀好意,明摆着是要拿着我们向家当枪使。”
“张伦也是包藏私心,没去找紫元上真商量,反倒直接来了我们向家,不过也是想借我们向家之手除掉莫问。”
“荣昌恐怕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
向舵天听得频频点头: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向平天闻言,大拇指一推折扇道:
“老祖,恕孙儿放肆,我那兄弟做事放肆狂妄,早就该死!”
“不过,他是我们向家的嫡系血亲,便是死,也不能死在莫问的手中。”
“那莫问处心积虑要拿我们向家开刀,震慑宵小,定然不会轻放了平海。”
“便是付再多的好处不过是流水无情,弄不好反倒被莫问牵扯出更多。”
向舵天听得饶有兴趣。
“而今稳妥的法子,便是托人带话给我那兄弟,让他自己在牢里体面。”
“若是体面不了,就帮他体面。”
说到这里,向平天啪的一声收起折扇:
“到时候,我们尽可以去用平海的性命去做文章!”
向舵天眼前一亮:
“此计甚妙!”
就在二人说到性起时,向舵天面上的笑容突然退去,面色也变得无比凝重。
一旁的向平天察言观色,试探道:
“老祖,出了什么事情吗?”
向舵天点了点头道:
“那位来了。”